妮莎身著黑呢子軍官服,騎著一匹矮矮的柏圖馬,慢悠悠的走在大街上。

看著路邊商店蕭條,妮莎不由把心思轉到了庫庫頁江江畔--那裏已經集結了帝國四分之一的兵力,也許過不了多久,一場大戰便要展開了。

“能輪到我上戰場嗎?”妮莎這麽想著。她年輕,渴望證明自己的價值,但卻又不想使自己的手沾上鮮血。對於可能來到的戰爭,妮莎心中充滿了迷茫,而這迷茫中,隱隱也能找到一點點期盼。

哈,人總是好鬥的,人之本xing,不隻是我。妮莎安慰自己。

慢慢溜達回家,妮莎把馬交給傭人,整了整軍裝直接找她父親去了,打算探聽一下玉帶劍士軍團會不會開跋去戰場。

妮莎輕輕推開門,卻見漬留金背對著她正在欣賞什麽東西,不等妮莎開口,漬留金頭也不回的笑道:“莎莎,過來瞧瞧這些東西!”

妮莎大訝,父親怎麽知道是自己來了?平ri裏她都是很晚才從軍營裏回來的,今天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心情煩燥,才提前回的家。

“爹爹,嘻嘻,你怎麽知道是我?”妮莎從背後輕輕擁抱漬留金,帶著撒嬌的口氣問道。

漬留金哈哈一笑:“除了你,誰敢不敲門就進我的書房?”

妮莎吐了吐小舌頭,笑問:“爹爹,是不是在怪我沒禮貌啊,下次我敲門好了。”

漬留金把妮莎拉到身前,笑道:“無所謂,咱們爺倆還客氣什麽?來,看看這些東西,挑件喜歡的!”妮莎放眼向桌上望去,“啊”的一聲驚歎。

桌上數件異物,或散著冷冷寒氣,或閃著珠光,隻憑感覺,便知這些東西件件價值連城。

妮莎順手伸手抄起一把長劍(職業病?),“唰”的一聲拉出一尺寒鋒,一陣劍氣撲麵而來映的妮莎俏臉一片雪白。“好劍!”妮莎讚歎道,心裏有點打算據為己有的意思,抬眼細看劍鍔,大吃一驚:“冰凍三尺!?”漬留金嗬嗬一笑:“是啊,這就是大陸十大名劍排名第五的‘冰凍三尺’,聽說灌注到劍身裏的真氣都可被轉化成凍氣傷人,厲害無比!”妮莎輕輕把臉貼到劍身上,全身上下一下子變的涼涼的,在大熱天的,這種感覺多舒服啊,掂掂份量又十分輕巧,即可殺人又可避暑,真是名器啊,妮莎想要。

強忍著把“冰凍三尺”掛到腰上的衝動,妮莎掃視其它物品,越看越吃驚:一座半尺多高,用墨玉雕成的生命女神神像,姿態生動,不知是大陸哪位名師的作品;整套女孩夢寐以求純藍寶石飾品,什麽指環、耳環、鼻環……看的妮莎快把舌頭咽下去了,其它鑲寶石的茶具、透明的碗、發光的布料,怎麽看怎麽可愛,怎麽看怎麽貴……

妮莎突然回身,一把扯住漬留金的胡子,怒道:“爹爹,你是不是貪汙了?”

漬留金貴為帝國首相,不過卻清貧的很,家裏的傭人啊房子啊椅子啊什麽的,都是帝國給的,要是論漬留金的個人財產,還比不上一個小貴族,現在突然多出了這些東西,不由讓妮莎大是害怕:老爹貪汙了,萬一被查出來,向哪裏跑路好呢?

漬留金痛的皺皺眉,不過心裏高興,自己女兒不為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所動,不高興行嗎?笑道:“錯!這是準備送給神殿守護者的結婚禮物!”

“呼”妮莎出了口氣,笑眯眯的放開自己老爸的胡子,轉眼又怒:“即是送人的禮物,讓我挑什麽,害我白高興了一場!”

漬留金正了正神sè,道:“你是得挑一件,莎莎,這些雖都是要送給神殿的禮物,但是你也要送的,你知道我們家沒什麽可以拿的出手的東西,大帝讓你從裏邊挑一件,算是你送的。”

“我?她結婚關我什麽事情?我為什麽要送她禮物?”妮莎疑道,要不是知道神殿守護者例來都是女xing,妮莎要懷疑老爹是不是要把她嫁過去。

“那對新人……你和其中的一個很熟……”漬留金慢慢說道。“誰?星格!”妮莎大喜,算來算去,自己熟人沒幾個,能有資格娶神殿守護者這種尊貴身份的,也就星格了。

漬留金咦了一聲,看來自己女兒和星格感情沒什麽進展,歎了口氣,道:“是你的好朋友克裏·金要結婚了,是他要娶神殿守護者。”

一瞬間,妮莎如遭雷擊:“不……不可能,他、他怎麽會……”漬留金看著妮莎蒼白的小臉,暗道:果然,莎莎還是喜歡那個人多一點。

妮莎隻覺心髒一陣陣的抽痛,嗓子也啞了:“真的?爹爹,你不要騙我?”說完隻覺臉上濕濕的,原來不知不覺間,哭了。

漬留金默默點頭,他也沒想到妮莎反應會這麽激烈,無言以對了。

妮莎飄飄乎乎的走出了門,漬留金張了張嘴,沒有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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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莎一個人坐在屋頂上,首相府裏的傭人知道今天小姐心情不好,沒人敢過來打攪她,而唯一能管她的漬留金,也不知去向了。

妮莎一臉的苦笑,伸手撫摸著手中的“冰凍三尺”,剛剛失魂落魄的走出來,居然忘記把手中的劍放下了,一直拎到這裏。

陣陣冷氣從指間傳遍全身,妮莎覺得心情平靜了好多,也許是托了這把劍的福氣,也沒有蚊蟲來滋擾妮莎,仿佛天下隻有了自己。

天上隻有個月牙兒,哈,妮莎想:這麽躺著看,月亮像牙簽。

摸摸臉上的淚痕:我為什麽會哭呢?難道我喜歡克裏……?

(“我是白魔法師妮莎·史,初次見麵,請多多指教。”

“我是克裏·金……”

“你脖子不舒服嗎?克裏?”

“小姐,我是個奴兵,我本想讓你看一下我脖子上的印記和編號……”)

(“克裏,不要多受痛苦了,我給你一劍,不過我馬上會來見你的,你還要帶我去捉鳥,去看月亮……”)

(“以上神之名義,今ri西西格裏的女王……我,授給克裏以騎士之位,願上天之神保佑他。”)

(“克裏不是奴隸,是嗎?”

“是的,克裏不再是奴隸!這條手帕,隻有小姐可以為我除下,別的人動它,隻有先殺死我!”

“走啦……白癡!”

“是……我的妮莎小姐。”)

風**往事浮上心頭,妮莎默默的想著:“我早該知道,克裏總會有這麽一天的,必竟他不可能永遠是我的克裏!”在月光下,妮莎細細剖解自己的心事:我不喜歡克裏,那是不可能的!我愛克裏,那更不可能!那我為什麽流淚呢?呼,一瞬間,妮莎明白了,以前隻屬於自己的東西(克裏?)現在屬於別人了……而這件東西,這件東西一直以來,都是自己最珍愛的,都是自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

想到這兒,妮莎心中舒暢了頗多,但是心還是隱隱作痛,必竟她少女時期最美好的時光是和那個男人一起渡過的,一起笑過,一起哭過,一起努力過,一起戰鬥過,這些……無論時空變換,都是無法抹殺的。

克裏,我永遠的朋友,祝你幸福。

月光下,一位年輕女子低低喃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