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格紀元511年3月17ri夜。

克裏醒來時,隻覺身上疼痛難忍,想起白天兩個可惡的丫頭把他像爛木頭一樣拉來扯去,不由心中大是忿恨。

夜,月盈將衰之時,克裏環顧四周,隻見一個火堆發出歡快的光芒散發著熱量,不見伊莎貝爾和默然兒,不由心下暗暗奇怪,不知白天二女誰搶贏了,現檢查自身並無禁製,不由更是驚奇,難道真如書上所說,有人搶就是寶,不搶扔地上沒人撿?

克裏好久沒有呼吸到如此新鮮的空氣了,看到恢複zi you,爬起來四處踱步舒散筋骨,感覺身體比在牢中時好了很多,卻不知今ri二女都是當世年青一輩中數一數二的高手,二人**拉扯他,其力一是存把他拉過來之心,二又相互抗拒抵消,免得真把克裏撕成兩塊,而克裏本身沒有練過氣,但被怪人折磨了三年,一身外家功夫也算是少見,由外向內,體內多多少少也有氣的存在,隻是還不明顯,此次被二女強行注入大量真氣且同時渾身關節骨骼被二人用外力拉鬆,不下於被二女合力按摩了一遍,原本扭曲的關節本就脆弱,不堪重壓,於是克裏體內微弱的氣隻得自動前去保護,還順手把默然兒和伊莎貝爾比拚的真氣也扯了過去,等於默然兒和伊莎貝爾合力把克裏以前受傷的關節打散再重新排列,其間巨痛非常,所以當時克裏才暈了過去。關節被打散後在克裏本身氣息的引導下恢複,自然不再會按受傷的樣子組合,而是按克裏腦海中的潛意識來重新接組。現在克裏以前受傷的關節雖依舊脆弱,但比以前是好了很多,至少不再會影響行動。

克裏因禍得福,雖不知原因更不用提感激二女了,但也知道機會難得,他原來就對人體關節極為熟悉,馬上把幾個還微微扭曲的關節咬著牙卸脫,重新調整接上,盡力回複原貌。

當克裏調整完身體後,已經過了小半個時辰了,克裏微微呼出一口氣,這時才注意到不遠處大石yin影下睡了一個人。克裏向那人走去,身上幾處關節仍然疼的厲害,他知道這是關節處磨擦到以前關節扭曲時所生的息肉,過一段時間就會好的,但也是痛的頻頻皺眉。

克裏來到那人身邊站定,他認為這應是伊莎貝爾,如果默然兒捉了他來應該封住自己的四肢,此時身上無禁製那自然就是自己的朋友伊莎貝爾了,但看此人一身白衣,卻是默然兒,克裏頓時迷惑了,已經有了一次悲慘經曆了,為何她還敢在這兒大睡,不怕自己再剝光她衣服?

按道理來說,克裏此時應該撒腿就跑,但克裏少時奴隸生活,後來被妮莎所救,一直都有人幫他拿主意,該幹什麽不該幹什麽,十分有歸屬感,眼下離開了妮莎,自己又不是奴隸了(布托大帝寫了詔書,宣布免除了克裏的奴隸身份),一時之間隻覺天地之大卻無容身之處,眼見默然兒是個熟人,卻不想離開她。

此時chun初,夜間天氣頗冷,克裏看默然兒微微發抖,心下憐惜,左右張望方才想起自己並無多餘衣物,再看默然兒,料想她追自己而來也不會多帶衣物,沒有辦法,隻得脫下布托大帝所贈長袍給默然兒披在身上,果然披上長袍後默然兒不再發抖,克裏滿意的笑了笑自去火邊坐下烤火。

克裏看了默然兒一會兒,心是暗笑這個女孩還是那麽貪睡,低頭看自己**上身而頸中係了一條紫sè麵紗,十分古怪,於是把麵紗取在手中烤著火開始想這些天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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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然兒並沒有睡著,克裏昏睡時她在自己想心事,雖把克裏搶來了,但心中卻是千千結,理也理不清楚,聽到克裏醒來時發出的聲音,連忙倒在地上裝睡,也不想了,打算等克裏發現自己裝睡後逃跑時,再把他捉回來好好揍上一頓先解解氣。克裏現在身體狀態默然兒很了解,現在克裏和一個普通人差不多,默然兒隻要扔一塊石子就可以把他打翻在地。

誰料,那個小子爬起身來後望都不望這邊一眼,抬頭看月亮,圍著火堆溜達,過會兒又瘋了一般把自己的關節卸下來,又七轉八扭的裝上去,隻痛的滿頭大汗。讓默然兒佩服的是克裏調整自己左腕時,一隻手不方便連續失敗了七八次,巨痛中卻沒有吭一聲,隻是默默的繼續繼續,當克裏終於對自己左腕滿意時,連默然兒都在心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看著克裏自殘(默然兒認為的),默然兒連汗毛都豎起來了。

突然,默然兒緊張了起來,她感覺到克裏發現她的存在了,正慢悠悠的走過來,默然兒靜靜等待克裏發現她睡著後偷偷溜走的那一刻,心中盤算是先放克裏跑一段路再捉他回來,還是他要跑馬上把他打翻在地。

不過片刻後默然兒心中大怒,那小子發現她睡著後竟不逃走,反而好像很有興趣的觀賞她,她馬上想起克裏在皇牢中對她所做的惡事,難道這個惡賊想在這兒重演一遍?默然兒想起皇宮中所受的恥辱不由身子微微發抖,心中決定隻要這個小子一碰她,她馬上把他全身的關節都扭斷。

此時那個男人已在自己身邊,默然兒不敢再偷眼張望,隻好運功護住全身,靜靜聽著看那小子想幹什麽。

隻聽一陣脫衣之聲,默然兒怒火更勝,難不成這個男人sè心大起,要對自己施以獸行?

就當默然兒忍受不住,要跳起來痛打克裏時,卻覺一件長袍輕輕披在自己身上,還帶著那個男人的體溫,心中一陣溫暖,不由又靜下心來。卻聽那個男人踱著步子走到了火邊坐下,默然兒心中羞愧,暗罵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此時心虛,也不敢裝做醒來,隻是假裝翻了個身,以眼角偷望那個男人,隻見他解下自己的麵紗,握在手中雙眼望著火焰跳動,一臉迷茫之sè,再定睛細看,卻見他**上身,方才記起這個男人裏邊的衣服是給自己剝了去而穿在外邊的長袍卻披在了自己身上,不由心下更是感動。

默然兒細細打量克裏,此時她已經睜大了雙眼,可惜克裏出神,並沒有發覺。這個男人身上最明顯的就是近期所受的傷,大大小小傷口被人用線縫了起來,隻露出一道一道紅線,胸口那道一尺長還帶有血汙的應該是自己今天所刺,其餘地方,各種舊痕或隱或現,這個男人身上竟很難找出一塊完整的皮膚。轉而又看脖子上的青sè烙印,這個默然兒早就看過,但卻從沒有這一刻印像深刻,以滿身傷痕為襯托,那個青sè的烙印散發出妖異的光芒。

默然兒再也不忍心看下去,坐起身形,把長袍丟向克裏,冷冷的問道:“你為何不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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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默然兒坐起身形,對克裏喝問:“你為何不逃?”克裏聽在耳中回過神來,對默然兒苦笑道:“我無處可去。”

長袍落在二人中間,默然兒千想萬想也沒有想到克裏會這麽回答她,一怔神間看到克裏身上醜陋的傷口,對克裏道:“穿上衣服。”

克裏倒聽話的緊,趕忙撿起衣服穿上,默然兒也來到火堆旁坐下,順手丟了幾根木柴進去,chun幹物燥,木柴一入火,頓時火焰更加明亮。

默然兒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必竟是自己的未婚夫,名字還是要問的。

克裏老老實實答道:“克裏·金。”

默然兒看他態度倒也老實,又問道:“你可曾想過我們之間的事情?”這個問題她想了千遍了,總是沒有個結果,此時不由提出來問克裏,克裏也是當事人之間,問他也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克裏一時語塞,他當時存心出出胸中這口惡氣,哪能有什麽長遠打算,此時默然兒問及,自然是語塞,抬頭看見默然兒眼露凶光,心中一寒,連忙找話說道:“我打算先治好自己的傷。”

這句話模棱兩可,即可理解成先治好傷後再結婚,又可理解成治好傷後再談其它,默然兒雖聽的明白,但卻是個女兒家,也不好意思挑明了說,隻好順著他的話道:“你的傷……我也沒有把握,我想帶你去找我師傅,她也許有辦法。”

克裏一聽,搖頭道:“我沒有練過你們所說的什麽氣,但為什麽我的經脈損傷後連力氣都沒有了?”

默然兒道:“經脈是人jing血所集之處,若經脈後損,jing血無法達到你的肌肉處,則好像放在岸上的船,船再堅固,沒有水它也走不動。”

克裏恍然大悟,道:“那我們師傅可有辦法?”他和妮莎在一起慣了,眼前又和一個女孩在一起,不由把她當成了妮莎,脫口叫出了“我們師傅”這樣的話。

默然兒大是臉紅,想罵他占自己便宜吧,但好像他占自己便宜是明正言順的,隻好不理這一句:“我想我師傅應該是有辦法的。”

克裏大喜道:“那先多謝小姐了。”默然兒微微一笑:“謝倒不用謝,這本就是我應該的,你不怪我刺你那一劍?”

克裏伸了伸懶腰道:“那有什麽好怪的?那次我本就有必死的決心,沒想現在還能活著,已經很不錯了,再說你不怪我羞辱你?”

默然兒幽幽道:“那也不算什麽羞辱,所而更見你的胸襟,在那種時刻你都沒有……你都沒有……那算是十分難得,再說這是命運的安排,我也不想違逆。”

克裏吃驚的下巴幾乎掉下來了,道:“難不成小姐當真要……要……嫁我?我的身份……”

默然兒歎道:“生命無分貴賤,身份什麽的不過是人眼之所見,這個無關緊要,我自傷了你,自然要照顧你,神讓我在你身邊睡著,被你所擒立下誓言,我自也不能違背的,回山之後稟明師傅,一切由她老人家定奪吧。”

克裏無語,他正值年少,如果說見到如此絕sè不動心也是騙人的,不過他心中總是極為不舒服,默然兒隻是因誓言而肯下嫁自己,自己萬萬是配她不上。

克裏心中正激烈鬥爭,不知是推掉還是答應下來,如果推掉心下肉痛,如果答應良心不安,正思考間隻聽肚子咕咕直響,這時才記起自己一天沒有吃東西了。

克裏腹鳴堪響,默然兒在一邊聽到,笑了笑,遞過用樹葉包裹的一堆蘑菇,克裏接過一嚐,不由心中暗叫:“好差的手藝。”不過臉上還是得露出一付好吃的不得了的神情。風卷殘雲,幾個蘑菇如何夠吃?克裏拍拍衣服站起來道:“我去弄點兔子什麽的來吃吃。”他武功雖失,但自信捉幾隻兔子還是易如反掌的。

默然兒皺了皺眉頭,道:“我吃素。”克裏訝然,接著聽到默然兒下麵的話後變成了慘然,“兔子也沒有罪,讓它們zi you自在的生活吧,以後你也吃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