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知道了。”千度站在李牧羊的另外一側,是剛才陸契機站立的位置。她也像陸契機那般,一雙漂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李牧羊的側臉。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李牧羊的膚色越來越白皙嫩滑,而且五官也越發顯得更加深邃迷人。

難道說,龍族的晉級或者脫變還能夠讓人變得更好看?

不過,初次見到李牧羊的時候,在星空學院那種盛產“謫仙人”的地方確實並不突出,也隻是覺得他的性格比較討喜。

千度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變成李牧羊的“顏控”。

“父皇回到大營就破口大罵,說有些人心胸狹隘,眼界連一隻蒼蠅都不如——他是站在你這邊的,很是替你打抱不平過幾句。”

“確實。”李牧羊笑著說道:“伯父確實替我說了不少好話。若不是他和太叔院長支持我,怕是那些人會說出更難聽的話。”

“喲,伯父都叫上了——”李思念在旁邊撇嘴。

李牧羊懶得理她,看著千度問道:“有沒有替我向伯父說聲謝謝?”

千度俏臉微紅,嬌嗔說道:“你要說便自己去說,我替你說謝謝做什麽?”

看到千度因羞辱而表現出來的誘人模樣,李牧羊哈哈大笑,心中煩悶一掃而光,說道:“我若是去了,可就不隻是說謝謝了。”

“你還要說什麽?”李思念就像是個好奇寶寶似的,出聲問道。

李牧羊伸手捂住李思念的耳朵,小聲在千度耳邊說了句話。

“放開我放開我——”李思念拚命掙紮,撕脫了李牧羊捂住她耳朵的雙手。著急地說道:“快告訴我,你和千度姐姐說了什麽?”

“不告訴你。”

李思念又去向千度撒嬌,拉著千度的手搖晃著,說道:“千度姐姐,李牧羊和你說了什麽?他太壞了,都不願意讓我聽到。”

千度也笑而不語。

“好啊,你們兩個背著我說悄悄話。”

“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能聽。”

“誰小了?我怎麽小了?我哪裏小了?李牧羊,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你竟然敢這麽對我?你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

千度於心不忍,拉著李思念的手說道:“其它也沒說什麽,他隻是在我耳朵邊吹了口氣——”

“真的?”李思念一臉狐疑的模樣。

“真的。”千度認真點頭。

“流氓。”李思念抬腳狠狠地在李牧羊的腳背上踩了一腳,氣呼呼的走開了,說道:“我要去睡覺了,今晚雪球是我的。”

於是,飛在半空中的雪球被她一把捉住,拎著兩條小腿朝著長城城角走去。

“噗——”雪球驚慌失措,嘴裏不停的吐著泡泡,彈動著軟綿綿的身體想要脫離李思念的毒手。

泡泡聲漸行漸遠,它的痛苦再也沒人看見。

少了李思念這個礙眼的家夥,李牧羊的動作終於大膽了一些。

他伸手將千度摟在懷裏,輕聲問道:“你說人族能贏嗎?”

千度的身體緊繃,見到最近的抗魔聯軍也距離他們有一段距離之後,這才稍微的放下心防,身體軟軟的靠在李牧羊的懷裏,說道:“一定能贏。”

“你這麽有信心?”

“其實並沒有。”千度不好意思的笑笑,說道:“這一次實在是太危險了。第一次深淵入侵,人族早有防備,甚至說服了龍族來幫忙——那個時候,龍族實在是太強大了,深淵族根本就不是對手,人族也保存了實力。也正是因為這樣,人族最後才有能力對龍族做那般殘忍的事情——”

“那一次,深淵族連怒江江岸都沒機會爬上來,就被龍族和人族聯軍給趕跑了。這一次——人族自食其果,沒有強大的龍族做主力先鋒,又因九國不和而沒有形成統一戰線,被深淵族給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現在他們占據了花語平原這個關鍵點,平原上空黑霧彌漫,平原裏麵更是不知道隱藏了多少魔族——他們以此為據點,便和整個人族形成了抗衡姿態。以它們強大的繁殖能力和生存能力,怕是終有一日這長城也難以擋住它們前進的步伐——若是讓它們越過長城,這神州之地——便再也不會有人族了。”

李牧羊點了點頭,說道:“其它我倒是不懼,隻要人族齊心,終究是有辦法將他們給趕出去的。我最擔心的是深淵族領主消失不見蹤跡——這麽重要的戰役,它不可能不親自指揮坐鎮。”

“怒江之上,我一直在搜尋深淵領主的蹤跡。結果隻見到了黑星祭司和風賊祭司在率領魔族大軍作戰——找不到魔王下落,心裏終究難以安寧。最怕的就是——它已經潛伏進入了人族世界——那就糟糕了。”

“高階魔族有奪舍神通,當初我就是心神虛弱的時候被它們給尋到了破綻——”想起之前的事情,千度仍然心有餘悸,自己的修為也算不弱,更是有眾多法寶護身,即便這樣還被那邪月祭司給尋到機會奪了身體。若不是李牧羊去北溟尋了鯤獸晶魄來,天知道自己現在變成了一個什麽樣的怪物。

自己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奪魄,其它人又如何避免?

“若是尋了哪一國的君主,或者說是某一個宗派比較有影響力的人物——怕是人族從內部就分崩離析了,哪裏還有機會齊心抗魔。”

“我也有過這樣的懷疑,所以這幾日一直在暗中觀察各國君主和各大宗派的宗主們。並沒有發現任何異樣。或者說,魔王比邪月祭司更擅長隱藏一些也有可能——還是要想辦法把它揪出來啊。敵人在明麵上,不管打得過打不過,心裏終究是踏實的。它們躲在背地裏,天知道會什麽時候跳出來捅我們一刀——”

“這也是讓我寢食難安的問題。”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

不知道什麽時候,太叔永生已經站在了他們的身後。

李牧羊鬆開摟著千度的手臂,對著太叔永生鞠躬行禮,說道:“院長還沒有休息?”

“想到你說的那個問題,實在是睡不踏實,就沿著長城巡視了一番——”

“院長可有解決之法?”

太叔永生搖頭,說道:“這是一個神秘又強大的敵人,我們對它一無所知。不知道它的樣貌、修為、不知道它擅長用何種兵器,何種功法——倘若它再奪了人族的軀體,那就和人族沒有什麽兩樣。這樣的對手,我們如何能夠把它揪出來?”

“是啊。”李牧羊輕輕歎息。“實在麻煩的緊。”

“如果說整個神州對它最有了解的人,怕就是牧羊你了——”

“我也不了解。我並沒有與其交手的機會。”

“我是說你體內的那頭黑龍。他與其交手過,甚至還在數萬年前重傷過魔王——”

沉吟片刻,李牧羊鄭重點頭,說道:“我試試,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

自從那頭黑龍在李牧羊的記憶海深處留下一縷神念,控訴了人族的種種罪行之後,便再也消失不見蹤跡。

這些時日,李牧羊已經忘記了那頭黑龍的存在。

現在,他又當如何把它給找回來呢?

“拜托了!”太叔永生抬手拍拍李牧羊的肩膀,說道:“我知道你心裏委屈,此番事了,無論如何,人族也都應當給龍族一個交代了。假如人族還能夠延續下去的話——”

“謝謝院長。”李牧羊再次鞠躬行禮。這一回,為的是整個龍族。那些受屈慘死的半神龍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