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母親。”李牧羊指著公孫瑜說道。

“拜見主母。”秦翰和文弱弱立即跪伏下去,行的是家仆大禮。隻有仆人見到自己的新主人時才會如此行禮。

公孫瑜趕緊彎腰將倆人給攙扶起來,笑著說道:“既然來了,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謝謝主母。”秦翰和文弱弱趕緊起身,不敢當真讓公孫瑜來扶。

李牧羊又指著羅琦,說道:“這也是我母親。”

秦翰和文弱弱表情微愣,再一次跪伏一去,齊聲說道:“拜見主母。”

羅琦一手拉著秦翰,一手拉著文弱弱,說道:“跪不得,跪不得——都是一家人,跪什麽啊?我還要感謝你們對我們家牧羊的照顧呢。牧羊這孩子打小就性子靦腆,嘴拙不懂說話,你們要多多擔待——”

“主母可千萬別這麽說,我們沒能照顧好小公子,倒是小公子對我們有活命之恩。”

“不要談什麽恩情。朋友不就是你幫我我幫你的嗎?牧羊的朋友不多,以後你們好好處就行了。”

“是,主母。我們——”秦翰人比較憨,不知道應當如何接下羅琦的話,公子哪裏靦腆了?哪裏不懂說話了?昆侖墟上,牧羊公子舌戰群雄,也絲毫不落下風。再說,他假扮燕相馬的身份將自己師兄弟幾人給耍得團團轉,又哪裏顯得嘴拙不懂說話了?

文弱弱很是喜歡羅琦,覺得羅琦就像是自己的母親一般的慈愛可親,笑著說道:“主母,我們一定會好好侍候公子,好好侍候您。讓你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對了,我還會做菜。以後弱弱每天給主母做好吃的。”

聽到文弱弱的話,站在旁邊的睛兒以及聽雨洗雪四婢滿臉的不樂意了。

自從主母將她們賜給牧羊公子後,公子就一直在外麵奔波不休,好不容易把她給盼回來了,牧羊公子又拒絕她們的服侍,隻讓她們好好對待自己的父母雙親。

現在,又跑來一個女人說要服侍公子——把她們幾個往哪裏擱?

李牧羊擺了擺手,說道:“我有手有腳的,用不著你們侍候。你們照顧好我娘就好了——”

“果然——”

睛兒幾人對視一眼,心想,不僅僅是她們沒有機會服侍公子,其它人也同樣的沒有任何機會。公子還真是一視同仁啊。

不過,這樣的話——

她們的心裏即是失落,又有竊喜。

秦翰和文弱弱看向李牧羊,等著他接著介紹下去。

“怎麽?”李牧羊看著他們期待的模樣,出聲問道。

“沒有了?”

“什麽沒有了?”李牧羊問。

“主母——還有其它的主母嗎?”

“——”

“沒有了——沒有了就算了。”秦翰一幅我在努力安慰你的誠摯模樣,說道:“我們也要向家主行禮。”

“我爸他們在後山蓋房子——因為跟隨我們來江南的人為數不少,現在的房子還不夠用,還需要繼續伐木建房。陸氏家仆中也有一些手藝不錯的工匠,建些房子也是小事一樁。既然你們來了,也要給你們建一個院子。”

“公子,我們不需要院子,給我們一間屋子足以安身就行了。我們還要跟在公子身邊照顧公子呢。”

“那可不行。既然來了,肯定是要有院子的。包括睛兒她們也都有一幢小院——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隱私,大家全住在一起算是什麽個事兒?再說,這裏天高海闊,山脈連綿千裏,別的沒有,土地有的是——隻要大家不怕辛苦,多砍幾根木頭搬些山石而已——現在你們成親了,以後定然會有孩子的,更要住的寬敞些舒服——”

“公子是要長期在此居住?”

“怎麽?你們不願意?”

“願意。我們非常願意。”文弱弱開心地說道:“公子不知道,這些年我們一直在外麵漂泊,居無定所,就連熱乎飯都沒吃過幾頓——早就倦了。現在公子定居江南,我們就跟著公子定居江南。公子去哪裏,我們便跟隨著去哪裏。”

“對對。公子和弱弱去哪裏,我就跟著去哪裏。”秦翰連連點頭。

“所以,既然要留下來定居,那就要住的舒服——”李牧羊拍拍秦翰的肩膀,笑著說道:“以前我父親他們管理著一城一行省,現在隻能夠管理一處院落,心裏肯定會有些失落——且給他們多找些活計吧。”

“謝謝公子。我們夫妻倆人聽從公子的安排。”秦翰點頭說道。

李牧羊又向公孫瑜和羅琦說起秦翰文弱弱剛剛成親的事情,羅琦說道:“這是大事,一生一次,豈能如此兒戲?這樣,既然來了,咱們就重新補辦一下,一些必要的禮節和程序是不能夠省卻的——”

公孫瑜也出聲附和,饒有深意的看了李牧羊一眼,說道:“就當是先練練手。”

“——”

……

……

謔!

千度突然間睜開眼睛,黑瞳如血。

很快的,那團豔紅在逐漸的縮小,然後一點點的消失不見。

紅瞳恢複成為黑瞳,可是臉上的冷漠卻沒有被融化。

她打量著四周,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陌生的屋子裏。紅紗銅鏡,香味繚繞,一看就是女子閨房的配置。

這是何地?

“殿下,你醒了?”旁邊服侍的操親衛急聲問道。行軍路途不能攜帶丫鬟服侍,不過好在鬼舞軍團裏麵有女戰士,這些女戰士原本就是為公主培養的近衛親兵。當公主受傷或者需要休息時,她們就能夠在身邊照顧守護。

“這是何地?”千度問出心中的疑惑。

“洛城。這裏是洛城——”親衛出聲答道。

“洛城。”千度嘴裏咀嚼著這個名字,出聲問道:“洛城攻下了?”

“攻下了。”親衛一臉疑惑的看著公主,心想,奇怪,這不是公主親手奪取的城池嘛,怎麽自己反而忘記了?

“洛城。”千度嘴裏咀嚼著這個名字,出聲問道:“我睡了多久?”

“三天三夜。”

“什麽?”

“殿下已經睡了三天三夜。”親衛出聲回答。“洛城城破之後,殿下就說身體疲憊睡下了,現在洛城已經破了三日,公主也睡了三日。”

千度沉思片刻,隻覺得大腦裏麵昏昏沉沉的,好像發生了什麽特別的事情,但是卻什麽都記不起來。

“外麵狀況如何?”

“因為殿下沉睡不醒,所以大軍在洛城駐營,據城而守。”親衛出聲問道。

“限些誤了大事。”千度想要從**爬起來,卻發現全身軟綿綿的,就連站直身體都是一件堅難的事情。

親衛趕緊上前扶住千度,急忙勸道:“若是殿下覺得不適,不若再行休息——外麵有母強將軍他們,想必也不會出什麽事故。”

“三路大軍同時進發,勢如破竹。倘若我們這一路耽擱不前,那行,其它兩路就壓力大增——”千度拒絕了親衛的提議,出聲說道:“我去和他們商議進攻事誼。”

“可是殿下的身體——我怕扛不住。”

千度仔細的感受了一番,發現一股股暖流正在她的身體裏麵流敞。就像是有人抽走了她體內的所有力氣,然後再一點一點的返還給她。

“我沒事了。”千度自己站直了身體,出聲說道:“讓各位將軍大廳議事。”

“是。”親衛無奈,隻得將公主殿下的命令給傳達下去。

當千度趕到洛城城主府的時候,母強、祝融、鬼舞軍團軍團長贏山河已經等候多時。

“殿下。”見到千度到來,眾人立即起身恭迎。

“諸位辛苦了。”千度對著眾人擺了擺手,說道:“坐下說話吧。”

眾人不坐。

千度不是普通的將領元帥,還是孔雀王國的公主,未來的女皇。在她的麵前,他們哪裏有坐的資格?

就像是他們在麵對孔雀王的時候,就像君主賜他們就坐,他們也是不敢有絲毫的懈怠輕慢。

千度明白他們的心思,也不願意在這個事情上麵耽擱時間,出聲說道:“因為我的身體原因,導致攻勢暫停,大軍難以前行——我向諸位道歉。”

“殿下切莫如此。”

“殿下保重身體要緊——”

“殿下若是覺得身體不適,不妨再休息幾日——”

……

“我的身體很好,可能是這段時日的連續作戰導致身體疲憊,一覺就睡了兩三天——”說起這件事情,千度也有些不好意思。她想不明白,為何會出現這樣的事情。要知道,修行更苦,她們這些長年累月修行破境的人是不應當在這樣的情況下就昏睡不醒的。

難道說,自己即將要再次破境?這是破境前的先兆?

“現在,我的身體無礙。我們商議一下下一步的行軍計劃——”

“按照之前製定的計劃,下一步應當要攻鹽城。隻是,洛城也是大周大城,我們辛苦占了洛城,自然需要派兵鎮守。人數留多了,會分散我們的戰力。倘若人數留少了,不說能不能守住洛城,就是洛城裏麵的這些降軍怕是都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降軍?”千度臉色冷峻,說道:“殺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