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收獲頗豐,想要一個獨立的小空間去享受自己的戰利品。

看到大師兄率先進入靜室,屠心看了秦翰和文弱弱一眼,出聲說道:“天色不早了,我也要歇息了。就不留下來打擾你們了。一會兒我也學大師兄給靜室設置禁製,你們倆是準備分開歇息還是住一間屋——反正我也看不到聽不到。你們完全不用照顧我們的感受。”

“書呆子,你在亂說什麽呢?”文弱弱臉色躁紅,生氣地說道:“以前看你文質彬彬的,沒想到現在也學壞了。”

秦翰嘿嘿傻笑,說道:“就是——”

“這荒郊野外的,居住的又是惡龍巢穴,萬一你害怕怎麽辦?女人總是需要有個男人在旁邊依靠嘛。”屠心對著倆人擺了擺手,說道:“不說了,我睡了。”

說完,也徑直進入一間密室,並且學著大師兄的模樣設置了屏蔽禁製。

秦翰偷偷瞥了文弱弱一眼,低聲說道:“大師兄和二師兄都睡了——我們也歇息吧?”

“看什麽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掉。”文弱弱沒好氣地說道:“你們男人起的那些什麽壞心思,你以為我不知道?”

“我沒有什麽壞心思,再說——以前不是——”

“不許說以前。”

“是。不說以前。”

“我們每人一間,分開居住。”文弱弱說道。

“好。”秦翰眼裏有一些失望。“我住在你隔壁靜室,萬一有什麽事情也能夠保護你。”

“哼,龍穴之中,能有什麽事情?不要聽屠心那個烏鴉嘴亂說話。”文弱弱冷笑出聲。頓了頓,麵露憂色,說道:“相馬公子每到夜晚便獨自離開,從來不與我們宿在一起——他一個人出去,會不會遭遇什麽危險啊?”

秦翰的表情也凝重起來,看著文弱弱說道:“相馬公子確實是一個極好的人,隻是我覺得——”

“覺得什麽?”

“覺得相馬公子好像藏著很多秘密不為外人所知。”

“怎麽?你也懷疑相馬公子是龍族?”

“我沒有。”秦翰搖頭。“倘若相馬公子這樣的人也是龍族的話,那龍族——也實在太偉大了。我隻是覺得——相馬公子有很多事情瞞著我們。”

“誰沒有幾件不能說與外人聽的私事?”文弱弱反駁說道。“希望相馬公子平安無事,早些歸來。睡覺睡覺,奔波了一整天,我也有些乏了。”

“睡覺。”秦翰再次咧開嘴巴笑了起來。

文弱弱進入了一間靜室,秦翰走到了隔壁的房間。

不同的是,他們倆人都沒有給靜室設置禁製。

……

……

靜室之中,幽暗無光。

嚓——

吳山計的兩根手指頭一搓,一顆白色的火球便落在了靜室的中心,整個靜室立即就亮如白晝。

吳山記側耳傾聽了一番周圍的動靜,因為下了禁製的緣由,聽不到外麵的任何聲音,外麵定然也是聽不進裏麵的聲響。

吳山計這才滿意,手掌一揚,地麵上的灰塵便一掃而光。吳山計雙腿盤坐在地麵之上,從懷裏摸出了一張薄如蠶翼的古卷。

那古卷也不知道是什麽材料製作而成,顏色陳舊發黃,邊角還有一些零星破碎的毛邊。

但是,當吳山計將自己的真氣灌注其中時,那古卷表皮立即就浮現一抹紫色的光芒,一股邪惡威猛的氣息從那古卷之中散發出來,在這靜室之中激**不休。

《天魔九卷》!

這卷書是魔族秘技,據說是當年的深淵之主遺留在這神州的三大惡書之一。

深淵族深知人族強大,想要強攻實在是難如登天。

深淵之主聽從了身邊月祭祀的建議,將《天魔九卷》放至人間,任由人族互相爭搶修行,千萬年來廝殺不休。

於是,人族內亂,正邪難以相容。

魔族得到機會,趁機打破封印強渡怒江。

倘若不是龍族極時出手的話,怕是神州九國早已覆滅,大地之上盡是魔族身影。

《天魔九卷》、《死人咒》、《鬼譜》,三大惡書早就失傳極久。即使有他們的後人出現在神州,也會及時被各大名門正派正義人士給撲滅。

隻是沒想到的是,竟然能夠在這龍窟之中發現了《天魔九卷》,吳山計的心情——很激動。

雖然他對自己的師弟師妹們說過龍族功法不可修行的話,但是,他沒有說過魔族的功法也不可以修行——所以,也不算是自食其言不是?

吳山計捧著《天魔九卷》愛不釋手,用手仔細的撫摸著上麵的圖形紋理,欣賞了好一陣子之後這才珍而重之的重新將其藏進了懷裏。此時不是修煉之時,此地也不是修煉之地。還是等到離開龍窟之後再行翻閱吧。

吳山計又從懷裏摸出一把扇子,那扇子造型奇特,每一根扇柄全部由白骨打造而成,當吳山計將那扇子打開的時候,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人攤開了自己的手掌。

當然,沒有血肉隻有骨頭的手掌。

《如意扇》!

名為如意,自然是如人心願。

生殺予奪,絕不落空。

這如意扇也是從龍窟裏麵尋到的寶貝,隻是吳山計沒有告知自己的師弟師妹而已。

“弱弱得到了削鐵如泥的神農匕和失傳萬年的《碧血琴心》原譜——秦翰得到了那把虔誠戰錘,雖然不知道那把錘子到底有什麽來頭,但是,那小子送出去的東西定然不是什麽凡品,他的眼睛可是賊得緊呢——”

“還有屠心,他說自己沒有尋找到什麽有用的寶貝,但是他有通天海螺在手,是最容易找到龍族神器的一個人,又怎麽可能一無所獲?而且,看他喜逐顏開的模樣也不像是什麽都沒找到的模樣——”

“至於那小子——他又得到了什麽呢?雖然他說自己是頭一遭進入這龍窟,但是看他進入這龍窟裏麵熟悉的模樣,一定是以前來過——他到底想要什麽呢?”

吳山計神情凝重,陷入了深思。

過了好一陣子,吳山計的手指頭輕輕一彈,那頭頂的白色光球便消失不見,靜室之中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

……

夜深沉。

巨大的龍窟仿若一個地下的宮殿,這宮殿裏麵沒有燈光,完全依靠那堆積在峽穀正中間的一座寶山和頭頂的一顆巨大明珠來照明。

靜室之內,文弱弱和秦翰睡得正香。

一縷青色的輕煙從門縫間飄**進來,朝著文弱弱和秦翰的鼻間飛去。

文弱弱和秦翰渾然不知,他們自然而然的將那青煙級吸納進去。秦翰覺得這青煙清香迷人,還伸出舌頭來舔了幾口。

又過了好一陣子,靜室門外,出現了一道虛幻的身影。

那道黑影在門口靜室門口觀察了一陣子,這才鑷手鑷腳的進入了文弱弱居住的靜室之中。

他站在文弱弱的麵前,看著女孩子睡熟的臉端詳了片刻。

然後,他蹲下身體,朝著女孩子腰間的衫帶摸了過去。

嗖——

文弱弱係在腰間的衫帶被解開,黑影再次伸出手來,朝著文弱弱的胸口摸了過去。

“啊——”

文弱弱突然間睜開眼睛,一巴掌抽在那黑影的臉上。

啪——

清脆的耳光聲音響起。

文弱弱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熟悉的臉頰,怒聲喝道:“大師兄,你在幹什麽?沒想到你是這般的衣冠禽獸,枉我還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好人——”

黑影一臉的驚詫,盯著文弱弱問道:“你沒有中毒?”

“我當然沒有中毒。”文弱弱緊咬銀牙,一臉凶狠的盯著吳山計,說道:“我若是中毒了,怕是現在就讓你這禽獸得逞了吧?”

“是不是讓你失望了?”靜室門口,再次出現一道虛幻的身影。

將整個身體籠罩在黑袍之中的李牧羊看著蹲在地上的吳山計,嘴角浮現一抹譏諷的笑意。

吳山計起身朝著李牧羊看了過來,眼裏殺氣濃烈,冷聲說道:“這都是你搞得鬼?”

“沒想到吧?”李牧羊笑著說道:“你偷偷將一瓶天外飛仙的藥粉藏進懷裏的時候,我便猜到你今天晚上要有所行動——再說,哪有不偷腥的野貓呢?當我將神農匕贈送給弱弱的時候,你眼裏的貪婪一閃而逝。不過,很可惜,還是被我發現了。”

“當你聽到文弱弱又得到了那《碧血琴心》,眼裏的神彩藏也藏不住——再加上文弱弱身上還有之前我贈送給她的雪獅晶魄,如此多的天才地寶,神兵秘籍,足夠神州任何一個修行者動心了。你又不是一個意誌多麽堅定的人,怎會錯過這樣的好機會?”

吳山計臉色平靜,直到此時仍然不見有任何驚慌的模樣,此人的心理素質果然易與常人。

他從懷裏摸出一張手帕,仔細的擦拭著嘴角被文弱弱抽破的傷口,溫聲說道:“所以,這是你給我設置的一個圈套?你不停的贈送給文弱弱禮物,當著我的麵將雪獅晶魄給她,當著我的麵演示神農之匕的鋒利並且將神農之匕贈送與她,又讓她尋到那《碧血琴心》——為的就是**我向他們出手?”

“倘若你沒有貪念,不起殺心,這圈套又怎麽可能圈得住你?”李牧羊冷笑出聲。“不過,你說對了。我做這一切,就是在給你設置圈套。我送給文弱弱和秦翰的禮物越來越多,也越來越貴重,為的就是不停的給他們加碼,不斷的增加這誘餌的份量——”

“相馬公子,你——”

“我這麽說並沒有惡意。”李牧羊的視線轉移到文弱弱身上,一臉坦然無懼的和她的眼神對視著。“我隻是想幫你們辨別凶奸,將你們身邊這個隱藏的毒蛇給引出來。不然的話,你們遲早會被其所害。”

“你怎麽知道我是惡徒呢?”吳山計的嘴角竟然難得的浮現一抹笑意,說道:“我又在什麽地方露出破綻被你所察?”

“你還記得我們頭一回見麵嗎?”

“記得。”

“你當時並不知道我的身份,卻極其熱情的招呼我加入你們的屠龍小隊。即便那個時候文弱弱和秦翰對我的行事作風極其排斥,一直想要和我分道而行。但是,因為你的堅持和挽留,我留下來了——”

“荒涼山穀,凶險重重,我熱情挽留,你不應當心存感激嗎?”

“若是別人,自然會對你的這種行徑心存感激,視你為兄弟知已。但是,世間冷曖,我早已嚐遍,怎會輕易相信別人?”李牧羊一臉笑意地說道:“事出反常必有妖。那個時候,我便知道你心有歹念。”

“我倒是想要知道,那個時候你看出我有什麽歹念了?我都不知曉你是何人,更不知曉你有何能力——又貪圖你的什麽呢?”

“貪圖我這個人。”李牧羊出聲說道。“屠龍之舉,驚險無比。而且,倘若能夠屠得巨龍,所得到的回報又是巨大的。誰會願意輕易拉攏一個初次見麵的人入夥?”

“你之所以願意拉我進入屠龍小隊,定然是因為你已經知道我的能力。你和屠心秦翰還有弱弱在關金州匯合,但是他們遲遲沒有等到你的到來。等到我們被大軍追逐逃進這昆侖墟之時,你又快速的追趕了上來——世間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怕是在這昆侖墟上,我們已經不是初次見麵吧?我們斬殺武裂,鏟除數百大武邊軍的時候,你又躲避在哪個角落偷看呢?”

“哈哈哈——”吳山計大笑出聲,為李牧羊的推理鼓掌叫好。“聰明。果然是智慧無雙之輩。看來當初我還是太著急了,擔心他們激怒了你讓你逃離,所以追趕的太快太猛。所以被你發現了破綻。你說的不錯,我早就到了關金州。隻是我去的時候,你們已經和大武邊軍發生衝突。我心中存疑,所以就在旁邊看了一陣。想要知道,這個橫空出世的燕相馬到底是何方神聖。到底又是因為什麽原因,卻和我的屠龍小隊廝混到了一起——你的修為境界深不可測,殺敵之時的心機手段令人驚豔。所以我才急急追了上去,為的就是和你交個朋友。”

“恐怕不是為了和我做朋友吧?”李牧羊一臉鄙夷地說道:“昆侖墟上危險重重,倘若有一個人來給你們墊背。危險時刻推出去做替死鬼,豈不是一樁美事?”

吳山計再次鼓掌叫好,讚歎出聲,說道:“妙啊,簡直是妙不可言。沒想到世間竟然有公子這樣的妙人,實在是應當浮一大白——可惜無酒。可惜啊。”

“果然,我的猜測完全正確。當時我們躲進山洞,卻被昆侖雪獅發現所蹤。在昆侖雪獅向我狂奔而去的時候,秦翰屠心和弱弱三人拚命的想要攔截雪獅,給我製造脫困之機——你那一劍明明可以傷雪獅之身,卻偏偏緩了一緩,一劍斬空。可有此事?”

吳山計點了點頭,說道:“確有此事。那個時候我已經發現你很難控製,而且,秦翰弱弱極容易受到你的影響,屠心更是視你為偶像。你的存在,對我而言弊大於利。所以,我想著不若借那雪獅的力量將你除掉——所以,那一劍我斬慢了,也就斬空了。”

“原本看到那雪獅壓頂,你必死無疑。卻沒想到你的命竟然如此堅硬,不僅僅沒有殺死你,反而被你借此機會殺了昆侖雪獅,取了那雪獅晶魄——”

聽到這邊的動靜,秦翰也醒來走了過來。

看到文弱弱衣衫不整,吳山計臉色瘀青,李牧羊一身殺氣的擋在靜室門口,一臉茫然地問道:“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們怎麽都在弱弱的房間?”

又從李牧羊身邊穿了過去,跑過去將文弱弱從地上扶了起來,關心地問道:“弱弱,你沒事吧?發生了什麽事情?”

“大師兄他——”

“大師兄?”秦翰看看吳山計嘴角的血漬,又看看文弱弱雙手抱胸的動作,瞬間就有了不好的聯想。這和自己聽過的那些強盜趁夜非禮良家婦女一模一樣的橋段劇情嗎?

秦翰憤怒之極,臉色憋成了紫紅色,指著吳山計嘶吼:“大師兄,我和弱弱視你為兄長,沒想到你卻是一個人麵獸心的無恥敗類——弱弱是——弱弱是我們的小師妹,你怎麽能夠對弱弱動手呢?你——你怎能行出如此卑鄙手段?”

“不是。”文弱弱搖頭,解釋著說道:“他不是劫色,他是想要搶奪我們今天尋到的寶貝。”

“什麽?”秦翰覺得自己的大腦反應不過來了。“不是劫色?劫寶也不行啊。萬一他拿走了寶貝之後,又貪戀你的美貌順便劫個色呢——”

“三哥,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

“我哪裏胡說八道了?大家都說好了,在這龍窟窿之中,誰尋到的寶貝就是誰的,他連自己兄妹的寶貝都搶,他還是個人嗎?他不是個,是個野獸。野獸什麽樣的事情做不出來?”

李牧羊輕笑出聲,說道:“罵得對,罵得好。你看看,泥菩薩也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你如此欺辱別人,難道就不怕別人的報複嗎?”

“報複?”吳山計輕輕搖頭,說道:“什麽是報複?誰來報複?倘若有了神兵利器,武功秘籍,誰又能報複得了我?”

“言之有理。實力為尊,誰的拳頭硬誰就有說話的權利。人啊,確實比其它種族要聰明許多。也不要臉許多。”

“怎麽?你不是人族?”

“我自然是人族。”

“恐怕不是吧?”吳山計眼神灼灼的盯著李牧羊,說道:“這龍窟你當真是頭一回來?”

“自然是頭一回來。”

“那這龍窟裏麵的每一樣神器你都了如指掌如數家珍——不管是那神農匕,還是那什麽虔誠戰錘——你又怎麽會知道他們的名字和來曆?那些可都是不出世的神器,不是普通人隨隨便便就能夠說出口的——”

“讀書多了,知道懂得的東西也就多一些。你要是有機會,也應該多讀書。書裏麵什麽知識都有。”

“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話。”吳山計冷笑連連。“書呆子讀書都讀成了呆子,他讀的書倒是夠多了,為何卻不懂這神農匕的來曆?還有,我仔細觀察過你在龍窟裏麵的行走路線,你去任何一個目的地都是筆直的,絕對不多走一步彎路——就好像你早就清楚那件寶貝擺放在什麽位置,應該從哪條路走過去最近。”

“還有,你口口聲聲說你是頭一回進去,結果你出去之時卻很順利的就找到了龍窟大門,從那陣眼之中走了出去——這也是頭一回進來的人能夠做出來的事情?”

“你是不是眼瞎啊?”李牧羊苦笑出聲,說道:“我們進來的時候發現一個古獸圖騰,通過那個古獸圖騰我們得以找到陣眼,進入龍窟——我出去的時候,發現那裏仍然有一個古獸圖騰。隻要是有腦子的人稍一思考,便知道那裏便是出口了——為何到了你眼裏卻變成了一樁不可思議的事情呢?”

“狡辯。”吳山計眼神凶狠的盯著李牧羊,說道:“據說那頭惡龍被西風宋孤獨在他體內打入了八根幽冥釘。而世人皆知,幽冥之氣每到深夜子時開始發作。你每至深夜便獨自外出,從來不與我們一起歇息——我吳山計不是什麽好人,怕是你連人都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