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文弱弱還待替他認定的朋友“燕相馬”辯解幾句。

“弱弱,我知道他救過你,讓你心裏一直對他懷有好感——但是大是大非麵前,我希望你能夠清醒一些,不要受到惡龍蠱惑——”吳山計眼神冰冷,打斷了文弱弱的話說道。“再有,就算他是真正的燕相馬,以他每次動手都趕盡殺絕的處事之風——他是什麽善類良人嗎?”

“再說,你願意為了這個才認識不足月的人和整個長白劍派為敵嗎?我們雖然出自星空學院,但是為了屠龍而來昆侖墟。怕是到時候惡龍尚且沒有屠得,卻因為和那惡龍有所牽扯而被世人屠殺——”

“大師兄,我覺得我們應該讓相馬公子親口解釋——”

吳山計冷笑出聲,說道:“讓他親口解釋?他自然不會承認。”

“就算相馬公子不願意承認,但是和長白劍派的那些劍客相比,我更願意相信相馬公子的人品——你想想,這幾次接觸,他們做的惡心事還少嗎?還有,上次我央求你放走的那三名長白劍客,他是怎麽對待我們的?不僅僅沒有將我們的恩情記在心裏,反而率領大量的長白劍客來昆侖墟找我們,想要將我們趕盡殺絕——這種恩將仇報的小人,他們說出來的話又有幾分可信度?”

“是啊,大師兄。我們先將此時危局解決了,一會兒再和相馬兄弟好好談談。”

“危局?”吳山計冷笑不已。現在是那來路不明的黑袍少年針對長白劍客的血腥屠殺,哪裏還稱得上危局可言?

狂鯊長老都被他給斬成了兩半,其它的長白劍客哪裏還是他的對手?

在他們說話的空隙,又有幾名長白劍客的身體被他斬成兩半掉落在地上。他的身體在空中騰挪,每一次出現,每一次揮劍,都有一人倆人或者更多的人被他斬落——

將這數十名長白劍客全殲,也不過隻是一點點的時間問題。

吳山計就想不明白了,這個少年年紀輕輕,卻為何如此的厭惡長白劍派?為何看起來和長白劍派有著濃得化不開的仇恨似的。

“長白劍客雖然人品不堪,奸詐邪惡,但是他們說這個燕相馬是那李牧羊假扮——就是那頭惡龍的說法應該是真實的。”吳山計在心裏琢磨著。“也隻有這樣,才能夠解釋這黑袍少年對這些長白劍派的恨意從何而來——他恨得不僅僅是長白劍派,他恨得是整個神州人族。這樣的異族,絕對不能與之為伍。”

吳山計知道文弱弱對那黑袍少年“中毒”甚深,現在自己多說無益,隻能事後對那燕相馬多加提防,免得自己這幾個師兄妹落入了那惡龍設下的圈套。

稍有不慎,就會落得一個龍族幫凶人人喊打的局麵。

這是吳山計萬萬不願意看到的。

“惡人自有惡人磨。”屠心倒是一臉興奮的看著李牧羊斬殺長白劍客的場景,神情亢奮地說道:“那些長白劍客著實過份,有人能夠站出來給他們行此霹靂手段正中我等下懷。不然的話,長白宗都不知道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屠心最喜看書,又有屠氏家傳的《百戰天書》在手,相當於半個讀書破道。這是眾多家學淵源的公子哥們喜歡走的路子,本身天賦不俗,再加上家族給予的助力,使他們和其它人相比在修行路上走得更快更遠。

當然,也正是因為家族的推力太大,根基不夠堅實,這一類人也很難成為神州最頂級的星空強者。

屠心看起來是一個文質彬彬的書呆子,但是心性最野,出手之時也最是狠辣。和他的形象形成鮮明的對比。

吳山計輕輕歎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身邊的這三個師弟師妹竟然全都站到那頭惡龍的身上了。

呼哧——

呼哧——

僅存的幾名長白劍客劇烈的喘息。

他們一貫高高在上的形象此時變得狼狽不堪,身上的白袍早就被鮮血染紅。

那是濺了同伴的鮮血,倘若那一劍若是斬在他們自己身上,他們這些人也早就被殺掉了——

他們瞳孔血紅,雙眼死死得盯著那飄**在空中的李牧羊,就像是盯著一步步走近的死神。

“你就是那頭惡龍,你就是那頭惡龍——我感覺的到,你對我們人族有恨意——”一名劍使手握長劍,嘶聲吼道。“你想殺光我們所有的人族。”

那名劍使對著站在一旁觀戰的吳山計屠心秦翰文弱弱四人嘶吼:“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是一頭惡龍,你們應該知道的,他是一頭惡龍——你們當真要助紂為虐,幫他斬殺自己的同胞嗎?”

吳山計眼神閃爍,看著身體飛翔在空中的李牧羊猶豫不決。

他不知道自己輕易出口,那個黑袍少年會以什麽樣的態度對待他。

但是他清楚黑袍少年會怎麽樣對待長白劍派,他從他的神情中能夠看出來——那是一種不死不休的態度。

他何必為了長白劍派而去招惹這個很有可能是那頭惡龍的變態家夥?

秦翰嗡聲嗡氣地說道:“上回相馬公子要殺了你們的人,結果被我和弱弱給擋了下來——他們轉身就跑去招來更多的長白劍客來殺我們——有了上次的事情,誰還敢對你們長白劍派求情?”

屠心卻是冷笑出聲,說道:“助紂為虐?這個詞語用的還真是精妙。不過,我倒是想知道,到底誰才是紂啊?你們長白劍派才是世間最大的惡人吧?”

“你們這些人來自星空學院,竟然敢對我長白劍派行此殘酷手段,難道就不怕我們長白十萬劍客爾等碎屍萬段?”

李牧羊一幅雲淡風輕的模樣,輕輕搖頭,出聲說道:“這個我還真是不怕。”

“不要殺我,求你不要殺我——”一名長白劍客將手裏的長劍丟落到雪地上麵,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仰臉看向李牧羊滿臉哀求的模樣,哭泣著說道:“求你不要殺我,我願意給你做牛做馬,求你不要殺我——”

“又來了?”李牧羊忍不住樂了起來。“你們長白劍派也真是有趣,每次出場都是氣勢洶洶的要將人碎屍萬段,當他們發現自己很難做到這一點,而且自己的生命也將要受到威脅時,又嚷嚷著給人做牛做馬——”

李牧羊的視線掃了一圈,發現上次被放走的那三個長白劍客已經被自己給全部斬殺。不無遺憾地說道:“連著前麵三個要給我做牛做馬的,現在我也不知道有多少頭長白牛馬了——”

“和他求饒做什麽?他是一頭惡龍,他和我們人族不共戴天——”那名劍使一腳將跪地求饒的長白劍客給踢倒在地,怒聲喝道:“起來。給我起來戰鬥。劍未折,人未死,我們就要和這頭惡龍血戰到底——起來,不要墜了我們長白山的威風。”

“我不打了,我不打了,我們打不過他——”那名劍客身體趴倒在地上,不肯起身。

嚓——

一道白光閃過。

劍使手裏的長劍一揚,一顆頭顱便被他挑到了空中。

他親手揮劍斬掉了一名長白劍客的腦袋。

其它僅存的三名劍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多年相處讓他們彼此知曉對方的心事,突然間做了一個默契的決定。

他們轉身就逃,而且分散開來,朝著三個不同的方向逃跑。

“又來?”李牧羊輕輕搖頭。

他的身體在原地消失。

在東邊的天空乍現,朝著天空之中斬了一劍。

嚓——

劍影還在空中閃爍的時候,他的身體便再次出現在了西側,再次朝著高空之上斬了一劍。

與此同時,北方也出現了李牧羊的身影,也同樣出現了李牧羊揮斬出去的那一劍。

花影分身術!

三個方向,三個長白劍客。

李牧羊的身體以一化三,同時出現在東、西、北三個方向,同時朝著逃跑的人影斬出去那一劍。

劍收!

劍影消失!

砰!

三個人六塊屍體同時從高空之中墜落,狠狠地砸落在那冰層之上,將冰雪染紅,將地麵給砸出一個又一個的紅色大坑。

“呸。”

那名劍使對著那些屍體狠狠地唾棄了一口。“無膽鼠輩,死的活該。就算你不動手,我也要將他們一一斬殺。墜我長白劍宗威風,隻有以死謝罪。”

“不用謝。”李牧羊看了那名劍使一眼,笑著說道:“我說過,長白劍客,見一人,殺一人。見倆人,殺一雙。你能夠堅持到最後而不逃,倒也算是一條好漢。說實話,你算是我見過的長白劍客當中最有勇氣的一個了。我給你一個機會,你——自行了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