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讓開——”

“你們憑什麽攔著我?我要見我哥哥,你們憑什麽攔著我?”

“讓開,我知道我哥在裏麵——快給我讓開——”

……

李牧羊正在昏睡之時,聽到外麵傳來尖利的吵鬧聲音。

李牧羊睜開眼睛,坐了起來,對著外麵喊道:“來人。”

睛兒快步走了過來,笑著說道:“少爺,你醒了?要不要喝口水?”

李牧羊點了點頭,出聲問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情?”

“是思念小姐,她想進來看你——”睛兒一邊幫李牧羊端來溫水,一邊出聲說道:“鋤藥和摘花說你在睡覺,她不依。”

李牧羊笑,說道:“讓她進來吧。”

“可是少爺,你的身體——”

“不礙事。”李牧羊擺了擺手,說道:“讓她進來吧。你們攔不住她的。”

“是。”睛兒應了一聲,轉身出去。

很快的,一陣涼風傳來,李思念風馳電掣的衝了進來。

李思念看到躺倒在**臉色蒼白如紙的李牧羊,眼眶立即就紅了,撲過來抱住李牧羊的胳膊,急忙問道:“哥,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外麵的人都說你打敗了西風劍神——這是真的嗎?他有沒有傷到你?”

感受著李思念濃烈的關心,李牧羊輕輕的拍著女孩子不停**的後背,柔聲安慰著說道:“我沒事。一點兒事也沒有。就是身體有點兒虛弱,所以需要休息一下。”

“你騙人。你要是什麽事都沒有的話,為什麽躲在這裏?為什麽她們不讓我進來?”李思念自然不相信李牧羊的解釋,問道:“哥,你當真和那個西風劍神打起來了嗎?他真的沒有傷到你?你是不是——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李牧羊輕輕歎息,用手指頭刮掉李思念臉頰上的淚水,出聲說道:“我沒事。我真的沒事兒。我確實打敗了西風劍神,他也沒能傷到我。我之所以在這邊休息,是不希望父母和你擔心——父母也知道這件事情了嗎?”

“父親還在梅園值班,不知道是不是知道。母親在家裏忙著給你做衣服,暫時還不知道你和西風劍神決戰的事情。我還是從陸天語那裏聽說的。”

“陸天語?”李牧羊皺眉。

院子裏,一個小胖子正鑷手鑷腳的向窗口靠近。

“天語少爺。”睛兒躬身向陸天語行禮,出聲向屋子裏麵的李牧羊“示警”。

“噓!”陸天語連忙讓睛兒噤聲,說道:“不用行禮,不用行禮。”

李思念擦掉眼角的淚水,出聲喝道:“陸天語,你在外麵跪鬼祟祟的做什麽?”

陸天語知道躲不過去了,狠狠的瞪了睛兒一眼,抖落身上的風雪掀簾而入。

陸天語恭敬的向李思念問好,說道:“見過思念姐姐。”

又瞪大眼睛看著李牧羊,說道:“你真的打敗了西風劍神?”

李牧羊有些不滿的看著這個小胖子,說道:“是又怎麽樣?”

“好厲害。”陸天語雙眼冒金星地說道。“你知道嗎?你現在已經成了天都城的英雄。所有人都在談論你重傷西風劍神的事情,還有人給你取了一個外號——”

“什麽外號?”

“帝國驕陽。”陸天語嗬嗬傻笑,說道:“威風吧?帝國驕陽啊,說你是西風帝國的太陽,是帝國的未來。”

李牧羊眉頭皺得更緊了,問道:“這個外號是誰取的?”

“不知道。”陸天語搖頭,說道:“不知道是誰取的,反正大家都覺得這個外號挺好的。也就這麽叫了。你想啊,你連西風劍神都能夠打傷,定然是天都城年輕一輩的第一高手——不,是整個天都城排名靠前的高手。除了極少數幾個人,應該沒有人可以打得過你了。”

“哥,是不是有什麽不妥?”李思念看到李牧羊一幅凝神沉思的模樣,出聲問道。

“他們稱我為帝國驕陽,但是陸家的陸契機、崔家的崔小心,還有宋家的宋晨曦,包括你——被稱為帝國四明月。”

“這有什麽不對嗎?”李思念反問著說道。

話一出口,瞬間明白了這個稱呼裏麵隱含的深意。

李思念俏臉微紅,揮舞著拳頭,惡狠狠地說道:“捧殺。他們這是在捧殺你。”

“是啊。”李牧羊苦笑不已,說道:“恐怕這樣一來,崔家和宋家要恨死我了,還有那些對崔小心和宋家宋晨曦有想法的公子哥們更是恨我入骨——這哪裏是誇我啊?分明是把我往火坑裏麵推啊。”

“哥,那你怎麽辦?”李思念擔憂說道。“他們會不會找你麻煩?”

“麻煩肯定跑不掉。”李牧羊出聲說道。他的眼神凜冽,冷聲說道:“不過,西風劍神都被我打倒了,我倒是要看看還有誰不知死活的敢上來挑戰——”

李思念握緊拳頭給李牧羊加油,說道:“哥,你是最棒的。我支持你。”

“哥,你是最棒的,我也支持你。”陸天語也滿臉亢奮的模樣,握緊自己的小胖拳頭說道。

李牧羊掃了他一眼,說道:“陸少爺可別如此稱呼,我實在擔當不起。要是被外人聽到,怕是要說閑話了。”

陸天語一臉的委屈,看著李思念說道:“姐——”

“聽我哥的。”李思念翻著白眼說道:“他不讓你叫哥,你就不許叫哥。”

“是。思念姐姐。”陸天語眼眶泛紅,一幅可憐兮兮的模樣。

李思念又有些不忍心了,說道:“哥,要不讓他叫你哥吧?反正也不過是一個稱呼而已,你又不會掉塊肉?”

李牧羊其實不太喜歡陸天語,總覺得這個小胖子憨厚的外表下麵包藏禍心的模樣。

不過,既然李思念幫他說情,李牧羊也不想讓自己的寶貝妹妹失望,便點頭說道:“好吧。不過,人前的時候可不許這麽叫。”

“謝謝牧羊哥哥。大哥在上,請受小弟一拜。”陸天語對著李牧羊鞠躬。然後,他直起腰背,一臉天真無恥地說道:“牧羊哥哥,你是怎麽打敗西風劍神的?”

“就是那麽打敗的。”

“你能不能教教我?”陸天語一臉期待地說道:“我想去再把天都劍神打敗一次。”

“——”李牧羊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忍不住對李思念說道:“把他給我扔出去。”

“——”

……

……

星空學院。

斷山山腳,走來一個風塵仆仆的男人。

他的頭發淩亂如雜草,眼神凶狠如野獸。

身上穿著的衣服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顏色,絲絲縷縷的飄**在獵風之中。一陣風來,就有幾片衣角嘶啦啦的被扯走。

男人抬起頭來,仰望著那高聳入雲的大山,眼睛發紅,眼眶裏麵盛滿淚水。

他的嘴唇嚅動,想要說些什麽,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於是,他的身形一展,雙腳拔地而起,朝著那斷山山崖衝了過去。

唳——

一聲清脆的鶴鳴化破長空,從遙遠的天際傳來。

很快的,便有一隻龐大的身影從天而降,朝著那野人飛翔在半空之中的身體衝了過去。

轟——

白鶴揮舞著翅膀,一股磅礴大風朝著那怪人狂卷而去。

風起雲湧,天地變色。

山壁之上,一根根樹樁和一塊塊大石朝著那野人的身體砸了過去。

“嗷——”

野人仰天長嘯,然後一拳轟向那飛撲而來的沙石和大鶴。

唳——

白鶴受驚,再次俯衝而上,直入九宵雲外。

等到它再次出現時,鶴背之上已經站著一個身穿星雲袍的絕美少年。

少年人眉頭緊皺,很是不喜這個衣衫破爛容貌不堪的男人。

他從懷裏摸出一塊手帕,姿態優雅的捂著自己的鼻子,不願意去嗅聞這周圍的空氣。

“你是何人?膽敢闖我神山,傷我小白。”解無憂聲音冰冷地說道,毫不掩飾對這個男人的厭惡。

他有潔癖,不喜肮髒的東西和醜陋的人類。

他之所以養鶴,也是因為鶴比較好看,而且騎行的時候姿態會比較從容雅致。騎著一頭牛或者一頭土狗哪裏還有什麽逼格?

男人同樣的對解無憂相當的不滿,瞳孔血紅,充滿獸性的盯著解無憂,聲音嘶啞地說道:“星空學院何時也以貌取人了?飛禽傷人,主人驕縱。這就是世人景仰的星空學院?”

解無憂一臉淡然的模樣,並不在意男人對他的指責,出聲說道:“並不是星空學院以貌取人,隻是我解無憂以貌取人而已。說吧,你是何人,所為何事?”

男人差點兒被解無憂的這個回答給噎死,握緊拳頭,狠聲說道:“水之幻境,星空棄子。太叔永生可還活著?”

解無憂臉色陰沉,眼裏殺氣縱橫。

太叔永生,星空院長。

自從入學起,解無憂還從來不曾見過有人敢直呼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