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冷風吹過,所有人都有種脊背生寒的感覺。

對於天都民眾來說,止水劍館有著特殊的意義。

傳承千百年,是西風帝國知名度最高也最有影響力的劍館。

它不僅僅深受西風皇室倚重,堪稱帝國的皇家劍館,而且止水劍館的館主木浴白是西風戰神,也是天都的守護神。人們心裏清楚,隻要有木浴白在,那些來犯強敵就得小心謹慎,至少先要解決掉這個絕世高手方能夠如願以償。

可是,木浴白竟然被人給打到在地?而且看那七竅流血的模樣——是生是死都是個未知數。

“發生了什麽事情?”崔見的臉色陰沉之極,眼神凶狠的掃向李可風懷裏抱著的李牧羊身上,冷聲說道:“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是誰傷了木館主——李可風,你應該清楚這件事情的嚴重後果。倘若你還想保住自己項上人頭的話,最後不要庇護凶手。”

李可風冷笑出聲,說道:“這裏麵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心裏也很好奇。某人可不要忘記了,是誰一直在阻擋我們進來緝拿凶手——再說,我為什麽要庇護凶手?我們巡城營的職責就是護衛都城安危,保護城內百姓不受侵害。現在天都城內出現這樣的凶殺事故,木館主被人給傷的如此嚴重——難道我們巡城營不想查個清楚明白嗎?要是上麵怪罪下來,那李某也就隻能實話實說,監察司惡意攔截,不然的話,我們巡城營早就將凶手緝拿歸案。”

“凶手就在你懷裏,還要到何處去緝拿?”崔見指著李可風懷裏的李牧羊,冷聲說道。

李可風仰天大笑,嘲諷說道:“崔見,你這是指鹿為馬顛倒黑白。為了給自己開脫罪名,就隨手拉人來做自己的替罪羔羊——倘若我懷裏的一個小小馬夫都能夠將聞名天下的止水劍館館主給打至重傷,那麽,這地上躺著的木館主當真是真的止水館主嗎?還是說,在崔長史的心裏,止水館主原本就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李可風,明人麵前不說暗話。如果那個人當真隻是一個小小馬夫的話,值得你李大將軍如此看重?怎麽,換一個名字,蒙一張麵皮,就以為可以蒙蔽天下英雄?”

“崔長史認為此人是何人?”

“叛國者李牧羊。”

“叛國者?”李可風心裏微驚。將軍給他的命令是務必保全此子安危,那個時候他就知道此子的身份非同尋常,絕非一個小小的馬夫那麽簡單。

可是,卻怎麽也沒有想到,他就是那個被星空學院錄取卻又在求學路上無意間救下許達將軍而同時得罪崔家和皇室的李牧羊——

當然,李可風喜歡李牧羊。

因為他救下了自己的兄弟許達。

李可風冷笑連連,說道:“先不論此人是不是李牧羊,就算他是真的李牧羊,那也是我們西風帝國的英雄,是拯救了帝國邊疆將軍性命的少年天才——叛國者?這個罪名從何而來?他怎麽叛國了?叛了哪一國了?我看是你們監察司惡人先告狀,因為李牧羊誅殺濫用職權的監察司掌令史崔照人,所以崔長史就想著公報私仇吧?”

李可風刻意把“崔長史”三字給咬得很重,意思是說你和崔照人是一家人,自然想著為自己家的兄弟報仇了。

“我現在明白了,為何城東發生當街廝殺事件,崔長史卻派人阻攔不願讓巡城營前來履行公務——崔長史該不是和那些賊人凶手是一夥的吧?”

“李可風——”

“崔見——”

兩人怒聲喝道。

彼此眼神敵視,又是一幅拔劍欲斬的凶狠模樣。

良久。

良久。

崔見指著李可風懷裏的李牧羊,說道:“我們要把他帶走。到底是不是凶手,監察司自然會審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怕人進了你們監察司,就沒辦法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吧?到時候不僅話說不清楚,怕是小命也沒有了。”

“李可風,監察司是帝國的監察司,是陛下的監察司,難道在你眼裏,監察司就是如此的藏汙納垢,是人間地獄不成?”

“陛下設立監察司自然是為了監察民情,督察百官,原本是一番好意。隻是下麵執法之人有了私心,那可就什麽事情都能夠幹得出來了。”

“看來你是有心想要和我監察司為敵。”

“我們巡城營職責所在,這些人我們都要帶走。倘若有人想要和我們爭搶的話,那就隻能刀兵相見。”

“怕你不成?”

“再打一場。”

……

噠噠噠——

一騎飛奔而來。

馬上騎士衝至戰場,打馬立在即將再次廝殺起來的兩支隊伍間間,翻身下馬,對著崔見和李可風拱了拱手,出聲說道:“長史大人,李將軍,大家各退一步,各退一步——”

他指著躺倒在地上沒有任何聲息的木浴白,出聲說道:“木館主還在地上躺著呢,傷情如何,還未可知,倘若有個三長兩短,陛下那裏你們倆位可都脫不掉幹係——”

頓了頓,黑衣男人接著說道:“就算兩位極受君寵,陛下也有意偏袒,但是,止水劍館學徒三千,要是讓他們知道你們倆人耽擱了救治館主的最佳時機,怕是會拔劍相向吧?”

崔見臉色稍緩,李可風身上的殺氣也散去不少。

李可風看著那個身穿監察司製服的少年人,出聲問道:“你是何人?”

“監察長史燕相馬。”黑衫少年對著李可風拱了拱手,出聲說道:“李將軍,久仰了。”

“原來是燕長史。”李可風的態度雖然緩和了許多,但是卻更加的警惕了。燕家燕相馬,是這次被陛下任命的三大長史之一。燕家和崔家是一脈同枝,好的可以同穿一條褲子。這樣的人跳出來調停,誰知道中間有沒有什麽陰謀?

“木館主身份尊貴,需要及時治療。不若就由監察司帶至皇宮,由宮裏的禦醫治療——”

燕相馬說話的時候,不經意間看了一眼李可風懷裏的李牧羊。

李可風將其抱緊,擋住他的話頭,說道:“他可不能給你們。”

“哈哈哈,我們要一個馬夫做什麽?”燕相馬哈哈大笑。“你們想要,盡管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