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語的雙腳落地,一幅心有餘悸的模樣,奔過去抓著李思念的手,哭訴著說道:“姐,我差點兒就被他們給捅死了——他們欺負我。”

“他們為什麽要欺負你?”李思念出聲問道。

陸天語指了指崔少鋒,說道:“他們都是崔家的人。”

一句崔家的人就足夠解釋這一切了,原本崔陸兩家就是宿敵,近來又同為爭奪左相之位而競爭慘烈。李牧羊機緣巧合之下攪入戰局,並且一不小心殺了崔家正著力培養的監察司崔照人,而陸家主母又遠赴江南跑過去把李牧羊的家人給接到了天都斷了崔家的報複之路,說是之前就有主仆情份——

這件事情等於是火上澆油!

以前的崔陸兩家競爭歸競爭,但是至少保持著平麵的平靜。自從李牧羊殺了崔照人後,兩家勢成水火,陸家的陸行空和崔家的崔洗塵日日麵聖,也不知道在君前爭吵了多少個回合。

上麵的人不對付,下麵的人自然也保持敵對狀態。

有時是陸家的小輩找到機會折騰一下崔家的人,有時候是崔家的小輩聚集起來伏擊一下陸家的人。

顯然,今天陸天語一人落單,所以被崔家的人給堵了個正著。

在李思念到來之前,陸天語就沒少吃苦頭。鼻青臉腫不說,眼眶還變成了熊貓眼。也幸好李思念及時出手相救,不然陸天語可能還要繼續倒黴。

隻是李思念就會一招《破體術》,情急之下,出手又沒能控製住力度,這麽一拳下去,直接就把袁青給打飛了出去。

車夫羅旭幾鞭子下去,立即震懾全場。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盯著羅旭,沒有人敢去輕易挑釁。

羅旭雖然技壓全場,卻也沒能當真把這些公子哥給傷成怎麽樣。就像那些公子哥們也知道不能當真把陸天語給怎麽樣一樣。

至少在明麵上不敢。

不然的話,崔家當真找上門來,反而是在給陸家招惹麻煩。

羅旭冷眼盯著那群半大孩子,出聲說道:“現在可以走了吧?”

沒有人應聲。

崔少鋒就算心有不甘,卻也沒辦法阻攔羅旭。

甚至一句狠話都不願意說,真正凶狠的人是不屑於說狠話的。他清楚,這筆賬他一定會討回來的。

“我們走。”羅旭轉身對著陸天語李思念說道。

陸天語嘻皮笑臉,對著崔少鋒比劃了一支小指頭。

崔少鋒的臉色更加難堪,心想,總有一天要讓這小子知道我的厲害。到時候非要把他那隻剛才比劃過的手指頭給切了。

“銷魂鞭羅旭是帝國成名已久的人物,敗在手下的強者無數,今日卻跑到這偏僻小巷欺負一群孩子,傳出去恐怕被人恥笑吧?”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了過來。

隻見在巷子的入口處,出現了一個身穿青衫的中年男人。

“寧叔。”崔少鋒激動地喊道。

“心佛”寧心海,沒想到他恰好跑過這裏。

寧心海對著崔少鋒躬了躬身,說道:“六少爺。”

崔少鋒來了救兵,氣勢大變,指著車夫羅旭說道:“寧叔,此人欺人太甚。”

他對著寧心海比劃了自己的雙手,那裏血肉模糊,就算敷上了上好的金瘡藥,沒有十天半月怕是也難以痊愈。

寧心海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已經了解了情況。

他看著銷魂鞭羅旭,說道:“當真是好鞭法。這些孩子怕是難以招架吧?”

羅旭麵無表情的看著寧心海,知道此人是極其厲害的高手,也是自己遭遇的勁敵。

“他們犯錯,我隻是略施懲罰而已。如若有心傷人,他的雙手早就不在身上了。”

“那是自然。如果銷魂鞭沒有手下留情的話,他們可不僅僅是雙手不在身上,怕是腦袋也不在身上了——”

羅旭皺眉,看著寧心海說道:“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想要替他們討還一個說法。哪有把人打成這樣就要走了的?”寧心海笑著說道。“倘若寧某不知道也就罷了,恰好路過,那就不得不站出來維護崔家的顏麵了。”

羅旭指了指陸天語,說道:“陸家小主人被他們圍毆傷成這樣,你可曾也要給他一個說法?”

“他隻不過是皮外傷而已。”

“如果我們沒有及時出現的話,那可就是皮內傷了。”

“有意思。”寧心海身上的青衫鼓動,隱於袖籠裏的手掌也是紅光閃爍。

他眼神冷洌的盯著車夫羅旭,說道:“早就想要體驗一番銷魂鞭的銷魂滋味了。相約不如偶遇,不若就在今天吧?”

銷魂鞭羅旭手裏的馬鞭就像是一條活過來的長蛇似的,原本軟啪啪的提在手裏,當作禦馬的鞭子所使用。

現在勁敵當前,不見他做出什麽動靜,那條長鞭竟然就堅硬如鐵,猶如一杆長槍握在手裏。

“那就請心佛多多賜教。”羅旭傲然不懼,手提長槍,猶如一個灰袍戰神。

聽到兩人的對話,知道銷魂鞭和心佛要出手對戰,所有人都自覺的向後退去。

以他們倆的修為境界,要是不受控製全力出手,怕是這條街都要被他們給毀掉了。

崔府。棋室。

一個身穿灰衣的中年人快速的奔了進來,在崔家老太爺崔洗塵的麵身邊耳語了幾名。

崔洗塵滿臉怒氣,沉聲說道:“豈有此理,陸家還想在我們崔家頭上拉屎拉尿不成?一個車夫也敢傷我崔家子弟?古漠,你帶人過去看看。”

“是。”身披巨劍的古漠嗡聲應道。

陸府。書房。

陸行空正在書房裏批改文件時,老管家推門進來,出聲說道:“老爺,小少爺和思念小姐在外麵和崔家的人發生了一些衝突。”

“嗯。”陸行空點了點頭,並沒有把這種事情放在心上。這段時間陸崔兩家的子弟時常鬥毆互相攻擊,這種事情實在是太常見了。“人沒傷著吧?”

“人是沒有大礙。”老管家點頭說道。“不過,崔家的心佛寧心海趕了過去,說是要替崔家討還公道,現在正要和羅旭決鬥呢。”

陸行空臉色一沉,放下了手裏的毛筆,沉吟片刻,說道:“崔家那個老家夥這是率先出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