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陸契機拒絕,李牧羊很傷心。一龍一鳳龍鳳呈祥,聽這名字就讓人覺得大事必成。

而且,李牧羊還有一些私心。假如他們倆人可以合作,讓陸契機保持火鳳燎原的化形狀態,自己白衣飄飄瀟灑不羈的站在她的後背上麵,專門往大型城池人多的街道飛去,比那些乘坐豪華馬車的紈刳子弟要威風耀眼多了。

他們的坐騎是一匹馬,一隻蜂鳥,自己的坐騎是一頭鳳凰——

“小娘子,我能請你去天上兜風嗎?”

泡妞起來應該無往不利吧?

咳咳咳,當然這得征詢陸契機的同意。她要是想裝逼,李牧羊覺得自己也可以把無憂師兄的小白借給她——

不過,確定自己的父母妹妹安全無憂,他的心裏又非常的開心。

隻要他們沒事,李牧羊才能夠安心在這星空學院修行破境。不然的話,他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在他人生最灰暗無力的日子裏,他看過很多奇俠英雄小說。小說中的主人公都是父母雙亡,滿門被屠,男主角獨自逃脫,一不小心掉進一個山洞或者河流,機緣巧合之下,在山洞裏麵發現一具屍體或者一本秘籍,那些功夫的名字也非常的唬人,至少是《九陽真經》或者《乾坤大挪移》之流。要是遭遇大難全家人都死絕了得到的卻是一本《黑虎掏心》或者《牛二斷頭刀》,想必男主角心情抑鬱的都想要自殺了吧——

李牧羊想說的是,即使男主角最後手刃仇人為家人報仇,可是,他又有什麽意義?他最深愛的親人都已經不在了啊。

李牧羊是一個極度重視家庭的人,他寧願自己一生碌碌無為,也不希望父母和妹妹出現任何的安全狀況。

不過有一個問題又讓李牧羊為難,現在自己的家人都住在陸家,受到陸家的庇護照顧,假如陸契機想殺自己的時候,那麽自己能不能反擊殺掉她——

“這對我不公平。”李牧羊對陸契機說道。“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合作。”

“永遠都不可能。”陸契機冷聲說道。

李牧羊用手撫摸著自己有著淡淡絨毛的下巴,一段時間沒有注意,他竟然已經開始發育長出胡子了。要知道,以前的他可是被人罵作“發育不良”的廢物啊。

“我們先不談這個。”李牧羊說道。“我們來談談我們的家人。你剛才說我的母親以前是你母親的侍女,我父親是你母親的車夫?”

“正是如此。”陸契機麵無表情地說道。

“我以前從來都沒有聽他們說過。”

“那是你的問題。”

“如果我們家當真在天都有這樣一個強勢的靠山,或者說我父母曾經在這樣體麵的人家裏麵工作過,他們沒理由對這件事情守口如瓶——甚至他們都沒有說過自己去過天都的事情。所以,這中間必有隱情——”

“你真的什麽事情都不知道?”陸契機眼神玩味的盯著李牧羊,出聲問道。

李牧羊搖頭,說道:“我應該知道什麽?”

陸契機暗想,自己和那個家夥糾纏戰鬥萬年,肉體肢解,變成靈體,最後招引九重天劫,雙雙毀滅同歸於盡。

自己保留的是鳳凰之心,而且直接和新生兒融合,所以自己仍然擁有了前世的記憶。那頭老龍的靈體毀滅,將畢生修為融合進一滴眼淚裏麵,也就是自己的魂魄裏麵。龍魄勁氣太過霸道,不僅僅沒能和初生的李牧羊融合,反而差點兒把他給燒死。

最後那顆眼淚一直附在皮膚表層,卻不能夠和他徹底的合二為一。李牧羊雖然受那龍王眼淚的影響,大多數時候卻是不利的影響。

直到他的身體變得壯實一些,或者說那頭老龍的神念催促,才開始逐漸的吸收龍王眼淚裏麵的精華。直到屠龍峽穀裏麵被降龍禁咒困製,那頭老龍的神念才再次蘇醒,然後強行讓李牧羊和龍王的眼淚融合——

顯然,有很多東西還是缺失的。

至少前世的太多記憶已經不在了。

自己是占據了之前那個陸契機的軀體,將她當成了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生存的本源。

而李牧羊卻是融合了龍王的眼淚,那頭老頭徹底的消失,李牧羊才是這個世界的主體。

李牧羊成了新的龍王!

“知道你應該知道的事情。”陸契機說道。她才沒有給李牧羊解釋什麽的義務。不過,要是知道自己的出身來曆,以他現在的性子一定會傷心欲絕吧?那個時候,怕是他對人族要更加失望了。

“我有一個小小的猜測,也不知道對不對——”李牧羊看著陸契機,說道:“會不會是——當年你們陸家曾經虧欠過家父家母?不然的話,為何他們離開天都之後從來不提陸家?也不提自己的主母?”

陸契機頗為詫異的看了李牧羊一眼,心想,這家夥的思維還是很敏銳的嘛。這個猜測結果倒是和事實相差不大。隻不過真相更加殘酷複雜而已。

“你何不自己回去問你的父母家人呢?”陸契機出聲道。聽到李牧羊冤枉起自己的母親,陸契機心裏還是不愉快的。雖然她保持住了神念,但是自己畢竟和公孫瑜有母女的名份。而且出於對自己的生母羅琦的愧疚,公孫瑜對待自己百般嗬護照顧,完全視為已出。“如果母親曾經愧對你的家人,為何又在你們遭遇危機之時千裏迢迢趕到江南,親自去把你們一家人給接到天都?”

“你母親親自去接?”李牧羊大吃一驚。按照他了解的信息,天都陸家是一個很強勢的家族,那麽陸契機的母親作為陸家主母應該也是一個很強勢的人物。她親自跑到江南去接自己曾經的一個侍女——這中間到底有著什麽樣的隱情?

“當然。”陸契機說道。“以後你一問便知。”

“那會不會是——”李牧羊壓底嗓子,小聲問道:“當年你父親是不是對我母親動手動腳,我父母以死相爭,連夜逃出——很多大戶人家的男主人都對自己的小丫鬟幹過這樣的事情——”

陸契機像是看白癡一般的看著李牧羊,覺得自己實在沒必要再替他的父親說什麽好話了,點了點頭,說道:“有可能吧——”

“果然如此。”李牧羊咬牙切齒,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