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停雲兄為何用這樣的態度對我?”李牧羊眼神怪異地看著宋停雲,出聲問道。

世界上沒有無怨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他實在想不明白,宋停雲第一次和自己見麵——如果不是自己主動打招,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誰。

怎麽就成了仇敵呢?

溫曖陽光的照耀下,宋停雲膚白如雪,光豔照人。

在這個班級裏麵,還有不少資質容貌相當不錯的女學生。可是,當她們和宋停雲處在同一個空間裏麵,竟然顯得有些黯然失色。她們都成了綠葉,宋停雲才是這個班級裏麵的一朵紅花。

李牧羊決定不再喜歡他了。

因為他的存在會威脅自己星空學院第一美男子的稱號。

在李牧羊第一次穿上星空學院提供的星雲袍之後,他就情不自禁的給自己一個這樣的封號。

“我用什麽樣的態度對待你了?”宋停雲劍眉挑起,麵無表情地說道。

“你不喜歡我。”

“難道每個人見到你都要喜歡你嗎?”宋停雲差點兒被這個蠢貨給逗樂了,這就是在江南城的時候和崔小心關係“密切”的男人,看起來也不過如此嗎?“你以為你是誰?是帝國偶像?是星空強者?還是馬戲團的小醜?”

李牧羊笑笑,說道:“你對我有敵意。我隻是想搞清楚這敵意的由來而已,畢竟,我無惡心,也無惡意,主動打招呼是想多交一個朋友來著——”

“我不隨便和人做朋友。”宋停雲冷笑說道。

“我也是。”李牧羊也跟著冷笑。有什麽了不起的?就跟誰不會冷笑似的。

話不投機半句多。

李牧羊的熱臉上貼上了宋停雲的冷屁股,直接影響了他好好學習的心情。

夏侯淺白寬袍大衣,風度翩翩的走了進來。

不知道是不是想給下麵的生員一個下馬威,還是這人本來就喜歡張揚炫耀。他用得是道家絕學“縮地成寸”,原本看不到影子,突然間就一腳踏入了這雲卷雲舒閣。

“果然是星空名師的風采,是我等學習努力的楷模——”

“夏侯師是星空第一美男子,學識儀表讓人心折——”

“夏侯師真是好俊美啊——星空學院應該不禁止師生戀吧?”

……

夏侯淺白掃視全場,看到坐在角落裏麵的李牧羊時,對著他微微點頭示意,出聲說道:“今天我們來學習《清心咒》。你們在進入星空學院的時候,經曆過酒色財氣四關的考核。為什麽星空學院會有這樣一場考核呢?其實並不是為了考核你們的努力,也不是考驗你們的心性。而是讓你們對自己有一個認知——讓你們心裏清楚,你們自己缺少什麽。你們的軟肋在哪裏,你們有什麽地方需要提高或者有什麽欲望需要克服的地方。”

“三千大道,道道不可人言。真正的大道,隻可意會,不可言傳。需要你們自己去學習,去感悟,然後化為已有,一夕破碎虛空,成就星空強者。你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星空學院,你們稱我為星空名師——但是,不管是我還是星空學院,我們都不會告訴你們什麽是道理。我們隻會傳授你們尋找道理的方法,你們可以按圖索驥,也可以有更合適更靈活的方式去探索——我知道,你們這些人裏麵有王室貴族,有名門大派的弟子,也有巨賈豪門的公子,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修行方式。無論選擇哪一種修行方式,這都是你們的自由。”

“星空學院之所以能夠成為星空學院,就是因為它能夠海納百川。你們可以堅持以前的自己、你們可以融合百家之長,你們也可以在星空學院讀書賞月畫畫種田——無論你們想做什麽,隻要是你們感興趣的都可以去。學院對你們沒有任何要求。有人從書中找出十萬法訣,有人在月中悟出人生真諦,有人畫畫畫成星空強者,有人種田也種出一片獨特的天地——”

“唯一一點要提醒的是,你們要對自己的人生負責。”夏侯淺白臉色嚴峻地說道。他的視線穿過人群,說道:“有人主修道法,有人想要佛道雙修,還有人想要更多的東西——所以,我覺得我有責任也有必要先給你們上一課。所以,這一課我們講《清心咒》。”

李牧羊臉色微紅,知道夏候淺白是在旁敲側擊的責怪自己心思雜亂,欲念大多。這樣難成大器,不如先用《清心咒》幫自己清清心。

李牧羊心想這樣也好,先把《清心咒》給學來再說。

母親羅琦經常對他說這樣一句話:藝多不壓身。

李牧羊認真地核算過,自己其實懂得的東西並不多。在這強者如雲的星空學院裏麵,自己的實力應該很難排上前十吧?

再說,之前還接受了楚潯的挑戰,也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反正時間快要到了。到時候要是自己打不過他,是不是太丟臉了?

自己可是能夠挑動怒江情緒的強人,強人都是有強者尊嚴的。

夏侯淺白的身體淩空飄起,身體緩緩下蹲,雙腿盤起,腰背挺直,呈現一個道家打坐的姿態。

他的雙眼緊閉,雙手合十,嘴裏念念有詞。

“老君曰: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吾不知其名,強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濁,有動有靜;天清地濁,天動地靜;男清女濁,男動女靜;降本流末,而生萬物。清者,濁之源,動者,靜之基;人能常清靜,天地悉皆歸——”

聽到此咒,李牧羊沒有覺得清心,反而覺得無比的煩躁起來。

就像是有一萬隻蒼蠅在自己的耳朵邊嗡嗡,實在是讓人不堪承受,痛苦之極。

“夫人神好清,而心擾之;人心好靜,而欲牽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靜;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滅。所以不能者,為心未澄,欲未遣也;能遣之者:內觀其心,心無其心;外觀其形,形無其形——”

李牧羊的拳頭握緊又鬆開,手掌抓在麵前的石幾之上,石幾上麵出現道道清晰的刻痕。

他的表情猙獰,滿頭汗水,眼睛一片血紅。

他有種強烈的破壞欲望,想要把這眼前的一切全部毀滅。

宋停雲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危險氣息,側身看了過來,不由得被這一幕給震驚了。

這個家夥——他想要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