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過了酒關,李牧羊的心情很高興。

他想明白了,這酒色財氣四關考驗的不是你的修為境界如何,而是考驗每一個登山者的心性和毅力。

如果每一關都要展示大神通大威能才能夠成功,李牧羊早就铩羽而歸止步山腳下麵了。

無憂師兄說過,星空學院是一所專門用來培養人類精英的神秘學校,除了自己這種依靠自己的勤奮和天份十年寒窗苦讀幸運考取的優秀學生——就隻有那些依靠家族背景走後門進來的豪門巨閥的二世祖了。

任何一個時代,任何一個國家,都有這種讓人絕望內心冰涼的黑幕交易。

譬如他今天在山腳下麵看到的那個紫色頭發的非主流少女,還有那個身穿黑色長衫一幅老子的老子就是江南城主我什麽事情都能夠幹得出來你千萬不要惹我的冷酷少年,還有那個圓頭圓腦一看就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類型的大塊頭——哦,最後一條純粹是對人家胖子有偏見。李牧羊也見過聰明機靈的胖子,譬如剛剛和他分別的公輸垣,帶著一身肥肉還能夠在刀林箭陣中滾來滾去的,看得李牧羊目瞪口呆,已經不能用奇跡來形容了。

李牧羊心中暗自決定,等到他進入了星空學院,成為一名偉大的星空強者,他一定要為世間億萬草根發聲,要洗滌這黑暗的世界,要恢複那日月光明朗朗乾坤。

李牧羊握了握拳頭,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更加沉重了。

酒色財氣四堵牆,能不能破牆而入,承受得住這四者的**——李牧羊對自己很有信心。

李牧羊用那把通天劍砍了一根大小合適的樹樁,枝葉削掉,尾端削尖,然後把它當成拐仗向上攀爬。

越往上爬,越是寒冷。

越往上爬,也越是艱難。

李牧羊覺得自己的呼吸變得粗重起來,雙腳也變得越發的沉重。每一腳邁出去,都像是抽幹了身體所有的力氣似的。

他處在大山深處,看不到下麵的平原,也看不到上麵的山峰。

他不知道還要爬行多久,但是他清楚自己必須要往上爬去。

這是他唯一的出路,也是他家人唯一的生路。

李牧羊別無選擇。

“哢嚓——”

因為用力過猛,手裏的樹拐折斷了。

李牧羊猝不及防,脫力的身體向前衝去,然後一頭栽倒在地上。

他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麵,把腳上的鞋子脫了下來。上麵有大大小小的水泡,手指頭輕輕觸碰一下就痛得他呲牙咧嘴。

褲襠處也非常的難受,那裏原本就被金幣磨破了一層皮。雖然他在山腳下的時候把金幣給掏出來了,可是傷口並沒有愈合。這麽一番折騰,那裏都滲出血絲出來。

李牧羊莫名心酸,這算不算是人類史上最艱難坎坷的入學經曆?

“李牧羊——”

一個清脆地聲音在耳朵邊響起。

聲音是那麽的熟悉,就像是時常環繞在耳邊一般。

李牧羊猛地回頭,就看到一身青衣地崔小心站在綠樹紅花中間,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

“崔小心?”李牧羊急忙四處查看,發現自己仍然處在原來的山林之間,場景並沒有任何的改變。

那棵歪脖子樹仍然歪著脖子,那根斷掉的樹仗躺在地上,自己脫下來的鞋子也仍然散發出死魚一般的臭氣——

幻境和現實相互交錯,李牧羊甚至分不清現在這是幻境還是現實。

“李牧羊,好久不見。”崔小心笑著說道。

“是啊。好久不見——”李牧羊不知道麵前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崔小心,所以說話的時候還有一些猶豫。“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來讀書啊。”崔小心說道。

“啊?”李牧羊大喜,說道:“你也要去星空嗎?你原本不是要去西風大學的嗎?我以為你去了西風大學了呢。”

“我是這麽說過——”崔小心點了點頭,秀氣的眉毛微微揚起,有一絲小小的喜悅和得意,說道:“但是我又改變主意了。不可以啊?”

“可以,當然可以。”李牧羊笑得合不攏嘴。它鄉遇故知,而且是他人生中唯一的一個女性朋友——這種感覺確實讓人覺得很美妙。之前他心裏還非常的遺憾,以為自己進了星空之後,就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崔小心。多年以後再次重逢,發現崔小心已經嫁作人婦,兩人的人生再也沒有任何的交集——這樣的惆悵情緒一直隱藏在心頭。深山偶遇,即便知道自己仍然不會有任何的機會。可是李牧羊心裏還是覺得很開心。

至少,她現在還沒有嫁作他人為妻。他們還可以一起讀書,一起學習,一起去看日出日落,一起做最好的朋友。

“太好了。我還擔心去了星空學院沒有熟人會很無聊,沒想到就遇到了你——我們一起上山吧?”

“好啊。”崔小心爽快地答應著,說道:“一起走也好有個照應。”

崔小心的視線轉移到了李牧羊的腳上,眉頭微皺,說道:“你的腳受傷了?”

李牧羊趕緊把腳往衣服裏麵縮,提著鞋子就想往腳上套,他羞於在自己喜歡的女孩子麵前露出自己醜陋和不文明的一麵。

“沒事兒,我穿上鞋子咱們就可以出發了。”李牧羊出聲說道。

“不許動。”崔小心出聲阻攔。

李牧羊的手停了下來,問道:“怎麽了?”

崔小心朝著李牧羊走了過來,李牧羊把腳藏得更加嚴實了。

崔小心在李牧羊的麵前蹲了下來,伸出嫩白玉手把他的腳從衣擺下麵拉了出來。

李牧羊看著自己長滿水泡的臭腳很是羞愧,臉色赤紅地解釋著說道:“其實我每天都會洗腳的,就是爬山出了太多的腳汗,所以才變成這樣——別管它,等到上山去就好了。”

“疼不疼?”崔小心抬頭看著李牧羊問道。

那擔憂的模樣讓李牧羊心神激**,有種鐵樹開花的驚喜感覺。

“不疼。”李牧羊搖頭說道。

又覺得這樣說有點兒不太好,你把話題給截死了,讓人家姑娘怎麽接下去啊?李思念說過,這是泡妞大忌。

“還好。”李牧羊又補充著說道。“走路的時候沒有察覺,脫了靴子才發現有點兒痛。”

“需要把這些水泡戳破,不然每走一步都很疼痛。”崔小心說道。“前麵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

“那好。我來把它戳破。”李牧羊從腰間解開通天劍,準備用劍尖把那些水泡挨個給戳破。

崔小心出手阻止,說道:“不要用那個——”

“你是要把腳給切掉呢?”崔小心責怪地說道。

“那用什麽?”李牧羊問道。

崔小心從自己的頭發間抽出一根珠釵下來,說道:“用這個吧。”

她把珠釵的細長一端放在嘴裏含了含,那嫣紅的嘴唇張開,然後微微地翹起。

這個姿勢太誘人,也實在太曖昧,像極了自己從李思念那裏偷出來看的《玉玲瓏》雜誌裏麵的畫麵。李牧羊的心跳加速,身體也變得燥熱起來。

擔心自己會有男生應有的反應,趕緊低下頭去,不再看崔小心那**人心魄的姿態。

崔小心把李牧羊的腳拉過來放在自己的腿上,雖然隔著一層層衣衫,李牧羊仍然能夠感覺到崔小心身體的熱度。還有那腿上的滑膩觸感。

這是他第一次和一個異性的女孩子如此的親近,除了李思念——李思念倒是經常把自己的臭腳放在自己的腿上,還強迫自己給她剪腳指甲。不過李牧羊從來都沒有把她當成是一個女人。

“不要動。”崔小心按住李牧羊輕輕顫抖的右腳,說道:“身體要放輕鬆一些。”

“我沒有輕鬆——”李牧羊說道。

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又趕緊糾正,說道:“我沒有緊張,就是覺得有點兒冷——哈哈哈哈——”

尷尬地笑了幾聲,臉上的燥紅才消去一些。

崔小心抬頭白了李牧羊一眼,說道:“可能會有一點兒痛,不過你要忍住,很快就會好的——”

她從懷裏摸出一塊白色手帕,然後將那塊白色手帕墊在李牧羊的腳下。

李牧羊有種暴殄天物的感覺,這麽好的手帕,他很想揣進懷裏永久收藏。

崔小心手持珠釵,用那尖細的一端迅速無比地戳破一個水泡,然後就用那手帕去擦拭李牧羊腳上流出來的黃白膿水。

李牧羊身體微抽,卻又強作鎮定。

“會不會很痛?”崔小心關心地問道。

“不痛。一點兒都不痛。”李牧羊笑著說道。看到崔小心的手指縫隙沾到了自己腳上的膿水,他就想把自己的腳抽出來,說道:“小心,要不讓我自己來吧——我知道怎麽做了。”

崔小心按著李牧羊的腳不讓他動彈,幽怨地說道:“你這人,怎麽這樣啊?反正我都已經開始了,幹嗎還要婆婆媽媽的?要是我受傷了,難道你會把我丟到一邊不管不問嗎?”

“當然不會了。”李牧羊保證似地說道。“要是你受傷了,我一定要照顧好你。”

“我也是。”崔小心說道。說話的時候,又手腳麻利地戳破了另外一個水泡。

崔小心每一針戳下去,都讓李牧羊有種身心顫抖的感覺。麻麻的、癢癢的。

好像她刺破得不是自己的腳,而是自己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