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識安沒有拒絕自己的舅舅,他也比較喜歡難度大的問題.

就像此次出國,碰到的難題最終都一一解決,積累知識的同時,更讓他懂得“寧靜”二字,是因為有許多無法走到前麵的人,用他們身軀乃致生命來抵擋黑暗,才換來“寧靜”兩字。

萬家燈火萬家團圓,萬家歡笑萬家寧靜,隻因有他們。

時寧也沒有拒絕陸識安的舅舅,前麵倒想拒絕,後來聽了陸識安所言,立馬讓她想到自己趁此機會,讓別人看到,她的轉變都因為陸識安舅舅。

雖然她也是時寧,然而,倆個時寧完完全全不同,得要想辦法,讓周邊的人認為時寧的改變是理所當然才對。

陸識安舅舅就是改變她的核心人物。

劫匪已被押上警車,很快,時寧、陸識安也隨之上車,陸識安先上車,隨後彎腰上車的時寧跟得有點緊,陸識安校服的衣擺輕地擦過時寧秀氣的鼻尖,他身上淡淡的硝煙氣味再一次被時寧嗅到。

望著緊靠左側車門而坐的清雅男孩,坐下的時寧朝他笑了笑,坐在了右側。

保持距離,不錯,正是她所想。

柳雲嵐拍雙手抓著警車車門,紅紅的眼角邊還綴著淚花,對時寧道:“寧寧別怕,問完話,楊叔叔馬上會送你回家。”

比起嚴露荷無法隱藏的算計,柳雲嵐的算計更讓人心驚。

看似軟綿,實則綿裏藏針。

她的身邊站著怯弱的時可,看著怯弱罷了,那微微抬起的眼簾下麵,暗自迸出來的視線,像毒蜘蛛吐出來的絲,稠黏,附之可蝕骨。

時寧笑看了眼不遺餘力演戲的柳雲嵐,視線突然一動,落到了她身後的時可身上,時可猝不及防,慌亂錯開視線時口水還把自己給嗆倒。

“我不怕,有人才應該害怕才對,伯母,您說……是吧。”微微笑的時寧看到柳雲嵐的臉色漸漸僵硬,嘴角又彎深少許,握住車門內手把,把車門關上。

擋在外麵的柳雲嵐表情已有所凝固,當車門關上那瞬間,她的眼神漸冷。隔著車窗玻璃,視線細細密密到時寧臉上像在確認什麽,幾秒過後,又露出溫婉的笑,“早去早回,別在外麵貪玩。”

時寧幹脆放下車窗玻璃,朝倆母女微笑揮手。

車子駛離的刹那,她含著冰冷的視線從時可身上深深地掃過,原地不動的時可似有查覺,肩膀很輕地緊了緊。

能看出來,時可在害怕了。

“現在害怕,晚了,時可。”麵無表情,目送警車離開的柳雲嵐望著自己的女兒,一字一字的教著,“你怕了她,你就輸了。我柳雲嵐的女兒,會敗在一個廢物手裏?”

廢物?

時寧是廢物嗎?

在心裏深處,時可帶著不確定的疑問,問著自己。

最終答案:無果。

此時,坐車裏的時寧被陸識安舅舅說教到……有種想跳車逃跑的衝動,這位叔叔真的太能說了,都讓她覺得自己身陷蜜蜂窩裏,耳邊全是頭疼的“嗡嗡嗡”聲。

陸識安貼著左側車門,閉目而坐,似已將其舅舅的聲音屏蔽,半個字眼兒都飄不進他耳內。

最後,時寧也選擇了閉眼,她,是很痛苦的選擇了閉眼。

自己選的路,跪著、痛著也得走完!

為了以後,為了將來,忍吧,時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