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外的夜晚似乎比國內更黑更暗,四周好像被陰沉沉的烏雲籠罩,那是礦山揚出來的灰塵,汙染了四周,白天若站在高處便可見整個礦區全部灰塵覆蓋,“黑工”就像行走在一個沒有出口的迷宮裏,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直到死亡。

沒日沒夜工作的“黑工”都不知道他們到底在哪裏,每一個人醒來的時候,睜開的第一眼便是破舊的屋頂,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便被拖進在礦洞,開始沒日沒夜幹活,有想逃的,從來沒有一個人逃脫過,被發現的下場隻有一個:死。

這裏有才進入十天半個月的,有三年五載的,也有像陸識安這種才三五幾天的,不斷有人進來,不斷有人死去,礦洞深處是放在陽光裏金光閃爍的礦金,礦洞之外是疊疊白骨堆積。

陸識安低頭看了眼自己腳邊的一根白骨,這是……一根人腿大骨,昏暗的礦燈照著,陰森而恐怖。

沒有被嚇到,把最後一塊礦金放到裝載車內,陸識安重新背起背簍,低頭,腳步緩慢往礦洞入口走去,眼角餘光淡淡地掃了眼小小的,正正方方的房子,眼裏似有暗色掠過的他收回餘光,進入了礦洞。

在這裏想要活命,隻有一個辦法:老實幹活。

有人在暗處收回視線,拿起手裏的對講機,嘰裏哇啦說了幾句便結束通話,嘴裏嚼著口香糖,繼續監視每一名進進出出,來自世界各地的“黑工”。

遠在國內的時寧依舊沒有陸識安的消息,中午抵達的她正好趕上下午統一的集訓測試,同寢室的女生們看到時寧,都紛紛了口氣。

下午二點十五分,進入封閉式集訓選拔時寧已經坐在教室裏,開始了第一天的集訓測試。

監考老師還沒有進來,同學們還很放鬆,初中生與高中生的混考,對所有同學們來說還是挺稀奇的。

席輕歡的座位安排在時寧的後麵,當他看到時寧出現在考試室裏亦鬆了口氣。

集訓測試成績同樣會匯總到總成績分類裏,一旦時寧缺考,等同一次測試便排名倒數第一名,後麵的測試想要追趕……怕是有點難題。

趕上考試就好。

沒有主動去打招呼的席輕歡微微低垂眼簾,用冰冷的氣息把自己屏蔽,更是在努力割斷自己對時寧的念想。

時寧這邊也看到了席輕歡,還想和他打個招呼,結果……算了,還是少主動和他說話吧,萬一一句話沒有說完,又惹他生氣了。

明明是前後座位,偏偏倆人一句交流都沒有,倒是其他學校的學生紛紛和時寧打起招呼。

離考試時間還有五分鍾,一名瘦瘦小小的男老師走進考試,相貌平平,身高最多不過一米六二三,絕對不會超過一米六五,自帶一副笑相,進來都是微笑臉,還特別主動和同學們打招呼,“下午好同學們,不好意思,中午吃多,有點拉肚子,沒趕跑,怕跑著跑著拐個彎,又得朝廁所方向跑了。”

開口,便成功把同學們給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