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加美州來的“交流團”的確如時寧、陸識安兩人所猜測為臨時繞路而來,歐陽校長接到的消息隻早了一天,由於需要安排“交流團”的各項工作,此次前來南省參加IMO選拔賽各校學生都是老師自己帶隊前往省實驗中學。

離省城臨近幾個城市在時寧他們登上火車的時候已經達抵,離省城遠的要麽是晚上才到,要麽是淩晨才到,時寧他們中午抵達省城還算是屬於早到。

買的是硬座,三位老師一一將所有人學生平安帶上火車,又一一安排好座位,確定所有學生都已登車,忙到滿頭大汗的三名老師這才鬆了口氣。

時寧已經許久不曾坐過綠皮火車,初次上車竟然有一種恍隔如世的年代感。

火車“轟轟”開啟,風從敞開的窗戶裏灌入,吹散了整個車廂裏的怪味,坐在對麵的席輕歡才將一直稍微屏緊的呼吸慢慢鬆開。

他有很深的潔癖,若不是此次IMO選拔賽他必須得參加,以他的潔癖程度根本不會選擇參加。

時寧坐在他麵對,見此,不禁暗裏抿著嘴笑起來,適應環境這方麵陸識安比席輕歡強很多,陸識安上車,麵對突然敞開的火車洗手間飄出來的異味,都能麵不改色通過,而隨後上來的席輕歡,她明顯聽到他“嘔”了一聲,是被異味給衝到反胃。

也隻有陸識安麵不改色,其他人,包括她自己也被突然襲鼻的異味給衝到臉色一變。

不過,她倒沒有一直微屏呼吸,忍一忍也就過了。

席輕歡卻是稍微屏住呼吸,難怪剛才他皮膚白皙的俊顏浮有極淡的緋色,原來是憋氣給憋的。

側首,時寧對陸識安低聲道:“火車再晚一點,我懷疑你得給對麵的席學霸做工呼吸了。”

聲音其實很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席輕歡耳力不錯,竟然被他聽到了。

聞言,席輕歡眉尖很淺的攏了下,忍了幾秒沒忍住,聲音有些微涼的沉道:“我很蠢嗎?”

會蠢到把自己憋到需要做人工呼吸?

可能覺得自己智商受到“侮辱”,席輕歡又道,聲音比剛才更沉更冷的,“你給我做人工呼吸?”

聲音又沉又冷,臉色的嫌棄也是很深很深。

時寧嘴角抽搐,連忙道歉,“不好意思,我說錯話了。”

想偷偷和陸識安打趣他,沒想到席輕歡生了對“順風耳”,聲音那麽小那麽小都被他聽到了。

因為在意,所以才去留意,因為留意,眼觀四方,耳聽八方……她的一舉一動是他視線所至、心神所向,聲音再小,他也能聽到。

席輕歡不會告訴時寧自己為什麽會聽到,他用嫌棄來偽裝自己,用更為冷漠的聲音試圖在自己和時寧之間,築起一道高牆,“知道就好,你會,我不會。”

……

扛上了啊,時寧合什,再度道歉。

陸識安抬手,壓下她的手腕,輕聲道:“阿歡對氣味很敏感,剛才,我也差一點點反胃。”

聽著他們兩人之間你來我往的說話,醋包陸學神再度上線站崗。

隱約知曉好友對時寧的心意,除了吃醋之外還有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