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可真哭出了眼淚,因為心裏頭很害怕。

害怕遠在長海市的叔叔知道後,會把她趕回村裏頭,害怕好不容易來到城市的她,又要過著村裏的苦日子,她真的怕了。

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一定……一定不會這麽衝動,一定會……一定會做得更加隱蔽,讓時寧這個蠢貨沒辦法發現!還像以前一樣,蠢到把她賣了,還得替自己數錢!

時可悔啊,悔到眼淚一把接一把的流,房間裏,柳雲嵐看著忍辱下跪的女兒,一顆重石悄悄落地。

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方成大事。

她的女兒,有才有貌,有手腕,何愁不成大事!

跪吧,孩子,不管跪多久都沒事,把時寧當成人生練曆裏的坎兒,你一道一道的坎兒跨過去了,你就成功了!

時可不但跪了,還向時寧磕頭。

時寧可不會讓她真磕,把額頭給磕傷,又多了一條抹黑她的罪行!

“時可,做人誠實點吧,別覺得自己好聰明。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沒有聽說過嗎?”時寧坐直了身子,腰板兒筆直到後背好像嵌了塊鋼板,如傲雪青鬆,勁冽風骨直逼人心,“好好做個人,不好嗎?珍惜吧,別到時候連做人的機會都沒有了。”

算是提醒了,可惜,時可沒領情,視為奇恥大辱!

舌尖不小心咬傷,流出來的血水一一咽回肚裏,滿嘴鐵鏽的時可低低哭著,嬌柔到像被狂風催殘的小花朵兒,好不可憐。

“我知道了,寧寧,姐姐知道了,姐姐一定改。”她一定會改,她會改了自己的衝動,改了自己的愚蠢,她,一定會改到以後整個時家的人,都得看她臉色吃飯!

時可繼承了柳雲嵐的忍和謀,也繼承了其父時衛山的奸和精,時寧沒有來之前,時可是整個時家最有心計的後輩,嚴露荷所生的兩兄弟,都經常被她拿出來當槍使。

柳雲嵐見火候差不多,這才從房裏出來,都不看自個女兒一眼,先問時寧餓不餓,時寧還真餓了,從昨天到現在,她連一粒米飯都沒有吃過!

時可如獲大赦,趕緊起來給時寧擺筷上飯菜,又見時寧雙手不能吃,主動提出來喂時寧。

讓她喂,時寧擔心自己會吃不下。

吃著熱飯熱菜,沒有一會兒,盤著手,拿勺吃飯的時寧便滿頭大汗,時可從廚房裏拿瓶冰涼涼的桔子汽水。

又見桔子汽水,這回,時寧沒有說不喝,假裝嚐了口,便看到廚房裏柳雲嵐飛快探了下身子,時可的眼裏則劃過深濃的惡意。

這水,她得交給楊叔叔驗驗去。

等到時寧吃完飯,柳雲嵐假裝不經意告訴時寧,時煜大清早去了學校,說是去補課了。

補課?

不過借口離開,以免真被時寧看著,拿竹枝條兒抽。

時寧還真把竹枝條兒給擰了回來,今天抽不到,下次回家再抽不遲!

拿著汽水瓶到了樓上,桔子水倒出大半到洗手間,又找了個空瓶子,裝了少許放口袋裏,從自個書包裏又翻出兩張一百元老幣,零零碎碎一些散錢,時寧一個人慢悠悠走出大門,問著路去圖書館。

說了要好好學習,多做試卷,去圖書館買些資料才成。

那邊,陸識安也在收拾收拾,準備和好友一起去圖書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