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體檢,查出楊其維身體有些小毛病,醫生再三叮囑一定要少抽煙,最好戒煙。但是呢,幹他們這一行,真沒有幾個不抽煙的,煙鬼紮堆。

案子多,壓力大,上麵施壓,下麵緊盯,還有媒體時不時會出來,熬完一整宿,次日大清早繼續奔波。

人啊,畢竟不是鐵打的,總有扛不住的時候,可他們不成,他們得扛,僅硬杠也不成,還得來點提神醒腦的。

煙,就是楊其維他們提神醒腦的家夥。

煙頭摁沒,楊其維一邊起身開窗,一邊對陸識安道:“去去去,到外麵站會,煙味兒散了,你再進來。”

陸識安沒走,低頭看了眼自己手裏的藍色文件夾,清雅的眉宇間有著極淡的冷意,“舅,您看看這個,對你們案子應該會有幫助。”

“今晚B組行動失敗,並非管叔那邊沒有盯緊,我懷疑,另外兩名犯罪嫌疑人從一開始就沒有進入安陽市。”

“我把四人的行動軌跡,和他們停留的城市做了一個分析圖,裏麵寫了我一些個人想法,您可以參考參考。”

十八九歲的少年,還在青澀與輕狂的時候,可陸識安身上,青澀雖還有,但內斂又溫潤的氣質早取代了輕狂。

這是一個高智商的少年,有著一雙用微笑隱藏的,能洞悉人心的犀利雙眼,也是一個高顏值的少年,清雅的五官,如玉般溫潤的氣質。

極少見他動怒,早早接觸黑暗一麵的他,早學會將自己的情緒隱藏,看到的,是陌上少年踏風歸來時的微笑,清沁、幹淨,沒有沾染半點黑暗裏的氣息。

任憑誰也不會想到,如此幹淨、俊雅的少年郎,他的雙手摸過槍,拿過刀,單挑過犯罪嫌疑人,並隨同刑警跨國追凶。

連身為舅舅的楊其維,所知也不多。

淩晨的晚風很涼沁,從打開的窗口吹進來,所有嗆鼻的煙味漸漸淡去,直到隻剩淺淺餘味,宛如騰雲駕霧的辦公室總算露出真容。

很簡單,簡單到簡陋的辦公室,一個書櫃,一張辦公桌,一把坐椅,幾張塑鋼椅,就是楊其維楊隊的辦公室。

但顯眼的,當數吾國國旗,給辦公室增添無尚莊嚴。

楊其維人還沒有坐下來,先伸手把文件夾拿手裏。

今晚A組成功將兩名嫌疑犯全部抓捕,但趕往胡子坳的B組撲了個空,目標區域內根本沒有人。

辦公室裏傳來椅子拖動的聲音,低頭的楊其維抬頭看了眼,對蔣烈道:“去,拿床薄床單給他蓋上,跑到我這兒弄個感冒回家,沒法給老太太,老爺子交待,排頭得吃好幾天。”

陸識安把幾張塑鋼椅列成一排,自己躺上去,成了個暫時睡覺的小小“床”,床小,人高,僅容側躺。

他這段時間也不輕鬆,睡眠嚴重不足,有了點時間,趕緊睡會。

等到蔣烈把薄被拿過來,陸識安已沉沉酣睡,累成這樣,楊其維心疼到後來沒有再叫醒陸識安。

回到家的時寧卻沒能像他這般好,找著地方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