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不大不小,時留山能聽到,走過的時寧也能聽到,不過時寧覺得,這句話其實是說給陸識安聽。

陸識安聽了毫無反應,眸光微微低垂的他正說著今日的安排,“……上午複習,下午二點左右我們和輕歡見麵,大概五點左右回家。”

“今天能解決就最好不過了。”時寧眉目有笑,輕輕鬆鬆與他說話,“隻要能解決,晚點回來也沒有關係。”

“晚點回來,下午落下的複習會拖到更晚。”陸識安還是希望早點回家,一個時間段考兩場,這事兒也隻有時寧敢應敢做,換成他也未必有此把握。

倆人有說有話連一記餘光都不曾甩給一家四口,反又把時留山氣到臉色鐵青,他不想多看時寧一眼,但又容不得時寧對他不理不睬,眼看時寧從他麵前走過,時留山怒氣沉沉喝了一句:“傷風敗俗的東西!”。

這是指責時寧一個女孩子,不應該住在鄰居家裏,還與男生同進同出。

時寧一聽,淡地回了一句“男盜女娼”。

指望她假裝沒有聽見,有點難,找上門的罵,不罵白不罵。

時留山氣到臉色都漲得通紅,停下來,滿臉怒色的他把時鑫塞到成亦瑜手裏,做出一副隨時打人的架式,怒喝,“給我站住!!”

聲音有些大,都驚動沒有走動的老人家們,心裏同樣氣恨的成思彤見此,連忙拉住時留山,有鄰居看著,天大的怒火也得忍著。

時留山都快要氣到吐血了,時寧越不低頭,越笑得開心,他心裏頭便越不舒服,越想找時寧的不快,結果呢,往往是把自己氣到快吐血。

更讓他吐血的事還在後麵。

借他車子的老黃,也就是黃毛的爸爸開車著,帶著黃毛駛進老巷口,還沒有到時家大門口,坐在副駕駛位的黃毛便看到了大姐大時寧,立馬把腦袋從車窗口探出來,朝時寧揮手,“大姐大,大姐大!”

時寧尋聲往來,便看到黃毛探著個腦袋,坐在一輛黑色轎車裏對自己拚命揮手,讓她有些驚訝的是,黃毛竟然把頭發染回了黑色。

沒有在家好好複習功夫,怎麽有閑時間跑來老巷口了?

黃毛他們六人都知道時寧住在老巷口,不然,黃毛也不會大清早坐車過來。

黃毛爸爸也看到了時寧,同時,他還看到了生意上麵有些來往的時留山,突然地間,黃毛爸爸“咦”了一聲,問自個兒子,“大姐大她爸是不是叫時留山?”

“啊?”黃毛縮回腦袋,搖頭,“不知道,沒有聽大姐大提過她爸媽。”

真是個一問三不知的傻兒子!瞪了兒子一眼,黃毛爸爸稍稍加了點油門,停到了時寧麵前。

車子停穩,黃毛搶先一步下車朝時寧跑去,時寧看到他第一眼,便笑道:“還是黑頭發看著順眼。”

“那當然,昨晚被我爸硬接著去染黑,怎麽樣,帥氣吧。”說完,一手叉腰,一手順著額頭往腦後瀟灑一捋。

時寧差點沒被他這麽土味的姿勢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