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要好好算清楚的時留山正了正身子,對滿臉怒色的老太太淡道:“我打小在您這兒討不著好,您呢也不喜歡我,總說我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心眼兒全偏給大哥、小弟。”

“你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我還說錯不成?!”老太太雙手憤拍沙發木扶手,拍到“哐哐”直響!

“時留山,你怎麽說話的!”

“二哥,你胡說什麽!”

兩兄弟又嚷起來,最後被自家媳婦狠瞪一眼,又緊揪了腰肉,才不甘心地閉緊嘴。

時留山眼裏的譏笑,“我是白眼狼也是您一手造成。您也不想想您多偏痛大哥、小弟,還指望著我對您也好嗎?我才多大,您在我耳邊念著您以後由大哥、小弟給您養老,不指望我這白眼狼養,媽,您可是從沒有把我當兒子。”

老太太氣到上氣接不著下氣,還是嚴露荷趕緊過來給她順順後背,才把堵嗓子裏的氣兒給順出來,渾濁雙眼陰鷙盯緊自己第二個兒子,“你爸,你爸……”

“您也別提我爸,我心裏頭是想著孝敬我爸的,可他老人家沒有福,早早走了,把我的孝心也都帶走了。”

“如今我熬出了頭,發了家,您到我跟前來提養老,說您是我媽媽,是,您是我媽沒錯,我這個不受寵的兒子應盡的義務我一定盡,還了你的生恩。您要還想讓我幫著大哥、小弟,那您可真想多了。”

“白眼狼,你就是個白眼狼!你是個會遭天瘟的白眼狼!好好好,你兄弟你不管,你那個賠錢貨你得管吧!拿錢出來!二十……不,三十萬!一分不少拿出來!讓我們白給你女兒,呸!!黑心肝的白眼狼,你做夢!”

三十萬?時留山都被老太太的獅子大開口笑到仰首大笑,“媽,時寧今年十四歲了吧,她還需要您養嗎?三十萬我給她也不會給您啊。”

剛說完,樓上傳來幾聲咳嗽,時留山偏首往二樓看了眼,收斂了笑聲,“時寧的事不勞您費心,這次回來我一並解決了。”

“成了,都休息吧,你們不累我可累了。上樓睡會。”說完,時留山撐著沙發扶手起身,朝二樓大步流星走去。

勞留氣到的老太太壓著胸口,一個勁兒說心口疼,時留山置若罔聞,連頭都要沒有回。

老太太兩眼一翻,真氣暈了,時家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時留山也沒有回頭,上了二樓直奔主臥室。

時寧是中午接到時留山的電話,當時她正在教室裏給小弟們補習,當電話裏傳來中年男子陌生的聲音,僅僅隻是一個“喂”字,時寧心裏頓生出一絲微妙。

不知為何,她竟然知道陌生的聲音是小時寧的父親時留山。

電話裏,時留山連一句問候都沒有,隻說了句“下午放學回家,有事通知你”,便掛了電話。

哪裏像一年多不見女兒的父親,冷淡到連陌生人都不如。

時寧扣下話筒,瞳仁幽深的眸裏有著很暗很暗的暗芒掠過,不肖一會兒,那璀璨如星辰的眼眸迸出灼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