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的鄰居聽到裏麵隱約吵架聲都忍不住多說幾句,這個時家啊,搬過來一年多,那話題多到手指頭、腳趾頭加上都不夠數,太多事可聊了,一天一夜估計都說不夠。

也不知道一家子人,哪裏來那多的吵吵鬧鬧,一會兒是孫女、孫子不聽話,一會兒又是兒子、兒媳不聽話。

所以說啊,別看時家人丁興旺,逢年過節比老巷口任何一家都熱鬧,可人多事兒也跟著多了。

“別唉了,老太太何曾把自個女兒放心裏過,住過來這麽久,女兒統共回家兩次,兩次都是哭著離開,老太太在後頭追著哭。”

“離了婚,日子更難過了。”

“那也不一定,前頭男人聽說本就不是個好東西,離了婚指不定過更好。咦,快看前頭,這這……這不是老太太的女兒嗎?怎麽跑外頭哭了?”

“走走走,快去看看,別出什麽事了!她也是個可憐人,娘家不喜,丈夫混賬,明明是個心善的,偏偏命苦了點。”

老太太的女兒時美程拉著兩個孩子在外頭氣到哭,時家這會兒更是吵不可開交。

滿臉怒色的時家老太太坐在木沙發裏直喘氣,幹瘦的臉前段時間還見精神,這會兒卻透著一股子灰敗。

單人位木沙發裏坐著一名長相斯文的中年男子,T恤加休閑西褲,一雙白色軟皮皮鞋,很典型的沿海商人打扮。

客廳裏除了他和氣狠的老太太之外,還有時關山兩夫妻、時衛山兩夫妻,比起中年男子的氣定神閑,兩對夫妻都有老太太一樣,氣到臉色鐵青。

柳雲嵐又稍微好一點兒,見婆婆與小叔子鬧僵,想了想後連忙進廚房把早衝好的菊花茶端出來,“媽,您消消氣兒,二叔向來孝順,您又不是不知道,剛才他說的話肯定是氣話,您別放心裏頭。”

一杯菊花杯遞過去,老太太“哼哼”聲接過,猛灌兩口茶把心裏的火壓下去。

時留山接過大嫂遞來的茶,象征性抿了抿,把茶杯往茶幾邊一擱,對老太太道:“媽,我剛才說的都是心裏話,也是我一直憋心裏頭的話,今天我也懶得再藏著,一次全心了。這話話,我可憋了幾十年啊”

他這才啟開頭,時關山、時衛山兩兄弟鐵青的臉色又刷刷黑了一層,大哥時衛山憋著火低吼,“時留山,你是不是想把媽氣死!”

老太太很配合的重重咳嗽數聲,仿佛隨時氣到進醫院。

“行了大哥,您坐著吧,大嫂,您勸勸他。我說我的,你們想聽就聽,不想聽可以隨時離開。”時留山笑嗬嗬的說話,臉上看不見半點生氣,他是兄弟裏長相最斯文的一個,瞧著比最小的時關山還要幾歲。

柳雲嵐不想鬧太僵,拉著丈夫時衛山坐到一邊去,嚴露荷有樣學樣,也趕緊拉著時關山坐一邊。

時留山眼裏露出譏笑,這會兒倒知道要順著他的,以前早幹什麽去了?

兄弟之間不存在什麽算賬,他主要得解決偏心眼的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