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裏頭忙著的時寧真沒有空搭理齊博,小時寧寫下的“豪言壯誌”位置有些隱蔽,她剛才也是閑得無聊才會看到,也多虧自己無聊才看到,不然……她又有口難辯。

被拒絕的齊博非但沒有知難而退,反而迎刃而上。

他腳步細細碎碎挪兩步,眼神飛快瞄了時寧一眼,手指頭緊了緊,鼓足勇氣,羞澀道:“你是不是有什麽困難啊,我可以幫你解決。”

他的初戀這是要做什麽呢?

雙膝跪石凳,單手抱著亭台,大半個身子都往外麵傾去,這……膝蓋跪得疼吧。齊博心疼的想著,又趁機碎挪兩步。

眼看著離自己的“初戀”越來越近,緊張又興奮的齊博臉色通紅到火燒了般,“你……”

膝蓋的確跪得疼的時寧眼角餘光看見齊博離自己越來越近,傾出大半個亭台的身子柔軟地收回來,朝著亭台外麵冷冷揚聲,“陸識安,把他給我拉走!”

語音剛落,卻見陸識安同樣走進亭台,眼神略有些複雜望著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麽般。

時寧抿緊了嘴角,不會是……他知道這兒寫了什麽吧。

那可真是!!!時寧頭疼到忍不住撫額!

難不成,又要解釋一回?!

她真的很不喜歡解釋,可小時寧留下的爛攤子,她不得不解釋並麵對!

手裏頭拿著瓷片,時寧聲色微涼又道:“你先把他弄走,別打擾我。”

齊博卻怔住了,這聲音好是好聽,清清冽冽的,像初冬時節吹過的風,有點涼,又不至於冰冷入骨,聽著很舒服,偏偏好像……有點耳熟,哪兒聽過呢?

走進來的陸識安越過齊博,站到時寧麵前,溫潤的黑眸鎖定時寧,他笑問,“你看到了什麽?”

這會兒的陸識安收斂了溫和的氣質,那雙鎖定時寧的黑眸裏已有一絲會使人感到壓力的威懾,不過,他的聲音依舊風輕雲淡般的問時寧,“你寫了什麽?”

看到什麽?寫了什麽?

問她寫了什麽還能理解,問她看到什麽……這就有點奇怪了,更奇的是從他眼裏,她竟然看到一絲……緊張?

咦?咦?咦?

時寧饒有興趣地望著假裝很平靜的男生,嘴角淺淺地勾少許,“我寫了我需要抹去的東西,至於我看到了什麽,陸識安,你看上去很緊張。”

看上去緊張的陸識安靜靜看了時寧幾秒後,他唇彎深深彎起,否認自己的緊張,“我把他領走,你繼續。”

從她那烏黑的瞳眸裏,他看到興趣與探究,唯獨沒有看到了然或調侃,足以說明,她沒有看到他寫了什麽。

時寧眉頭微微擰起,陸識安是自己迄今為止,見過最快隱匿情緒的男生,溫潤如玉的表麵之下,有著很難讓人看透的神秘。

洞悉人心的黑眸微微含笑注視的時候,已經通過對方的言行舉止,分析出他人心中所想。

時寧想到一位心理學家的一段經典名言:任何人都無法保守他內心的秘密,即使他的嘴巴保持沉默,但他的指尖卻喋喋不休,甚至他的每一個毛孔都會背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