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裏,時可緊張地捏著手指頭,目光一瞬不瞬盯著時寧,嘴裏低低念頭,“別答應,別答應,千萬別答應。我不想被趕出別墅,我不想被趕出別墅……”

時可隻關心她不想過著沒有家的日子,不,不是“家”,“家”對她而言不重要,她最關心的是自己,害怕時寧放過成思彤後,成思彤回來後還會狠心趕她走。

她緊緊盯著,緊張到大冷天的額頭都冒了冷汗。

時寧這回,的確如時可所願了。

她不可能答應成亦瑜。

半膝蹲地,時寧目光平靜看向臉上血色完全的成亦瑜,她淡道:“你不想失去你的媽媽,那知,時寧呢?她就願意失去自己的媽媽嗎?”

“法網恢恢,疏而不漏相,成思彤所犯之罪,自有法律製裁,你的道德綁架對我沒有用。因為……”傾身,慢慢靠近她耳邊,時寧一字一字的,冷淩淩道:“我等這一天,等了許久。”

這是給已經離開的小時寧的交待,公平、公正,亦不負!

說完,時寧便起身,不再多看成亦瑜一眼。

特意挑放學的時候,特意挑學生人來人往的時候,向她下跪求情,成亦瑜,你還想盼著同學們對你生出同情心,再加以利用,實施道德綁架嗎?

嗬,天真!

“舅舅,我們走吧。”時寧笑著看向許經緯,“一切都是成思彤的錯,和她沒有什麽關係。以前就算欺負過我,也都過去了。”

不是選擇原諒的過去,而是,從今往後,成亦瑜將肩負一個殺人犯之女、私生女的名聲,隻要她還在安陽市一天,她的日子不會那麽好過。

至少,高中三年,她不可能離開安陽,當然,綴學就可以逃開。

許經緯倒也不會和成亦瑜去計較,剛才,他隻是看不過成亦瑜用當眾下跪的方式,逼著時寧點頭罷了。

如今見時寧沒有同意,許經緯自然不會再理成亦瑜了。

關校長與徐主任以及高一一班的班主任匆匆趕到,連忙勸散圍觀的學生,班主任這邊則拉起一直跪著不動的成亦瑜,本想說幾句重話,可見到成亦瑜像失了魂一般,實在可憐得緊,又沒有說什麽了。

“回寢室吧,你媽媽的事,不是你能解決,也不是時寧能解決。你這麽跪著,不會得到任何處理結果。成亦瑜同學,公道自在人心,你要謹記在心。”

後麵還有一句“以後千萬別犯和你媽媽同樣的錯誤”,這話,班主任沒有當場說出來,她打算找一個合適的時間,好好和成亦瑜聊聊。

畢竟是自己的學生,身為老師的她有責任照顧好自己的學生。

成亦瑜起身了,全身軟如泥般由著班主任拖著自己起身。

而她的大腦裏,混沌一片,整個個都是渾渾噩噩,每走一步尤似踩在爛泥沼澤地裏,稍有不慎,身沉泥潭,不得出。

沒了,沒了,什麽都要沒有了!

家沒有了。

媽媽也沒有了。

以後的希望也沒有了。。

一切都沒有了,,一切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