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似是故人
葉淩霜在酈川找了一間客棧住下了。她一路而來，被江南的風土人情所吸引，越來喜歡江南這個地方，而酈川是江南的中心，風景優美，人傑地靈，物產富饒，真是個居住的好地方。她竟然心中產生了留下來的想法。
接連十天，她都穿梭於酈川的街市，在各處酒樓、茶樓賣藝。不知為何，生意是出奇的好，幹半天就能賺十兩銀。賣藝這行當是隻有人工成本沒有實物成本的無本生意，拿到的，就是純利。這種收入，她怎不喜出望外呢？真沒想到這裏是如此崇尚曲藝。
在這個時代，十兩銀是什麽概念呢？一個九品官（大概相當於現在的初級公務員）的月俸是五銀，一年是六十兩銀。她葉淩霜半天就相當於他們兩個月的俸祿了。一個老百姓一年的生活隻需要二兩銀子，而當時買個丫鬟小廝也不過是十兩銀子；買所小型宅院不過是五百兩（折合現在人民幣大概十萬）。按這麽下去的話，葉淩霜半天十兩銀，一天二十兩，不出一個月能夠買所宅院。現在她是日收入相當於兩千人民幣，月收入相當於十萬人民幣。可想而知她十天就進入了中等富人的行列。
如此好的生意，令她更加是覺得這裏是個適合居住的地方。錢是有了點，但她習慣樸素的生活，倒是沒有用來揮霍，把銀兩都積攢了起來，依然每天四處賣藝。
半月後，她在城東的一個胡同用五十兩銀子買了一間麵積不大，但還算新的小房子，在此定居了下來，江湖漂泊的生活總算是暫時劃下了句號。
不知不覺，一個月過去了，由於她天天出沒於市中心，竟然也變得小有名氣。當然她是隱藏了實力，不然這名氣就不是“小有”這麽簡單了。
這天一大早，她又背著琵琶掛著玉簫出門賣藝。到了一間茶樓，掌櫃一見她，慌忙迎了上來。“霜兒姑娘，今天怎麽晚了點來呢？裏麵已經有客人等著你的表演了。”霜兒是她的藝名，附近的人都知道。
“對不起！今早稍微耽擱了一下。”葉淩霜笑答，趕忙進入茶樓裏麵。隻見偌大的大廳裏就隻有一個客人，此人背對著他，一身淡藍『色』的儒裝，看不到樣貌。
“小女子打攪了，請問是這位客人需要聽琴嗎？”葉淩霜禮貌的行禮。
那的身體忽然震了一下，但卻沒有轉身，隻是“嗯”了一下。
“請問客人是要聽琵琶還是簫呢？”葉淩霜又問道。
“簫。”這人說話聲音沙啞，說話內容簡單得可以，多個字都沒有。
“那麽小女子獻醜了。”說著葉淩霜解下腰間的玉簫，放在唇邊吹了首曲子。
那人一直沒有回頭，直到葉淩霜吹完，“好！”說了一聲，放下一兩銀，二話沒說，起身就走了出去，甚至連瞟都沒有瞟葉淩霜一眼。他走出去的時候，葉淩霜看到的是一張煞白而沒有表情的臉，看上去頂多三十歲左右。
葉淩霜覺得很奇怪，怎麽有個這樣怪的客人呢？
“王掌櫃，這位客人怎麽如此奇怪呢？”葉淩霜問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這人我從來沒見過，今天一大早他就用二兩銀子包了這裏兩個時辰，茶都不要一杯，就隻要霜兒姑娘你表演一曲。”
葉淩霜也隻能打聽到這些。“真是怪人。”說了這句後也並沒放在心上，就繼續做她的生意了。
但接下來五天，這個怪人天天都這樣等著葉淩霜的到來，或聽琵琶或聽簫，總之都是一曲之後，扔下一兩銀子就走人。
到了第六天，葉淩霜實在是忍不住了，一曲之後，那人放下銀子要走，葉淩霜攔住了他。
“公子請留步，小女子有一事不明，特來請教！”葉淩霜道。
那人沒有說話，隻是定定地看著葉淩霜。葉淩霜是頭一回正對他的眼神，忽然覺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公子為何天天在此等候小女子呢？如果公子不說明實情，恕小女子明天就不來了。”葉淩霜采用了威脅的手段。
那人的眼神變幻了一下，看來葉淩霜的這句話似乎有點作用，隻是他還是不說話，依然是怔怔看著她。一盞茶時間裏，兩人就是這樣你望我，我望你，都沒有說話，氣氛有點尷尬。終於還是那個人嘴唇動了一下，說話了。“看看你。”
葉淩霜驚得掩著自己的嘴巴連退了兩步。現在這人說話的聲音渾厚有力和之前沙啞的聲音截然不同。這聲音她實在太熟悉了，赫然就是東方奕的聲音。
“你——？你——？”葉淩霜“你”了半天也說不出下文。
她不知道是驚是喜，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人。怎麽看這人除了眼神象之外，無論是相貌和身形都完全不象是東方奕。
那人突然一把拉住了葉淩霜的手，就往茶樓的一間雅間裏走。
“你——？你要幹什麽？”葉淩霜口中是這麽說，也作了點掙紮，但還是乖乖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