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女人相見

米雲碧、洪茵如和東方劍都望著門口,等待著問琴小姐的出現,看台上是鴉雀無聲。

“叮鐺、叮鐺——”清脆的鈴鐺的碰擊之聲由遠而近,看台上的人心情似乎也跟問琴即便傳說得猶如天人,但也不過是一個身份低賤的歌姬而已,何以眾人的心情會如此緊張呢?

用竹子彎成的拱門上還別出心裁地『插』滿了各式的鮮花,眾人目不轉睛地望著這個五顏六『色』的花門久了,也不禁會有點眼花。“叮鐺”的鈴聲已經接近花門了,有些人的心都緊張得快要跳出胸腔了。

一道紫『色』身影終於出現在了門前。

隻見紫『色』身影是個女子。她身形高挑,足足比普通女子高出一個頭有多。一身裝扮相當奇特,穿著一件『露』出半截酥胸和香肩玉臂的低胸緊身紫『色』墜地長裙,長裙緊貼在她雪白的身體上,勾勒出無以倫比的誘人曲線。頭發盤起成髻,戴著一個前麵鑲有紅寶石,後麵有七支扇形排列銀簪的扇冠,背後一條紫『色』的輕紗從發冠後垂下直到腰際,讓人隻能看到她若隱若現的光『裸』玉背。她臉上戴著一方紫『色』的紗巾,隻『露』出如翦水秋瞳般的雙眸和遠山秀『色』的雙眉,額上有一個殷紅如血的花型印記,襯托在她如玉的肌膚上,顯得格外耀眼。她雙耳上戴了一對幾乎碰到她香肩的珍珠長耳墜。粉嫩的脖子上掛著一條流蘇銀鏈,點綴在酥胸之上,格外『迷』人。她光潔的一雙玉臂上戴著銀臂環,左手腕一隻奇特的紫『色』玉鐲,右手腕是三隻銀手環。一雙玉手還戴著銀珠手背鏈。春蔥般的十指尖端是紫光閃閃的指甲。她懷抱一把古箏,長裙踢動,踩著厚厚的紅地毯,如行雲流水般款款飄來。裙底不時半『露』出一雙穿著奇特鞋子的赤『裸』玉足,十片塗成紫『色』的趾甲猶如鑲嵌在白玉上的紫水晶。

她的一身打扮,對於看台上的人來說,簡直是不可思議,已經是遠遠超越了這個時代的人的理念。竟然將溫柔、恬靜、高貴、奢華、妖豔、嫵媚全然集於一身。這還不止,她全身仿佛是籠罩在一層淡淡的清冷紫『色』光暈之中,有種神秘且虛無縹緲的感覺。

她一出現,本來寂靜的看台上傳來不少倒抽冷氣的聲音,這些聲音和她身上傳出的鈴鐺所發出的清脆“叮鐺”之聲是顯得那麽的格格不入。

看台上的所有人都被她『迷』倒了。但有幾個人卻不止是被『迷』倒那麽簡單,最主要的是她這一出現給他們心理上帶來的某種衝擊。

葉淩霜起初是一直猶豫著是否帶著風兒、嫣兒和心梨離開這個地方,但她又止不住有種想見米雲碧的衝動。這麽猶豫來去,到後來要走也走不成了。好,既然要見,就好好地見見。她不是神,隻是個人,人的正常反應她一樣有。明明是離開了申屠青山,她的女人按理說已經與她無關,但內心之中卻有種酸溜溜的感覺。她告訴自己:“我隻是見見她而已,沒有其他的。”

如果她細心想想,會發現自己現在有很多怪異而不合常理的舉動。要見米雲碧完全可以施展她的輕功,跳到她麵前去見,有必要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見嗎?即便真是礙於太守情麵來此獻藝,她也沒必要打扮成現在這副太過超越時代的樣子。她一向打扮都是白『色』為主,簡單樸素,但這次卻是有生以來頭一回打破了這個規矩,穿上了她的極品裝束——行雲紫紗和高跟涼鞋,該戴的首飾都戴上了,還覺得如此不夠,意猶未盡地係上一對腳鈴,來個先聲奪人。話又說回來了,她當初製作出行雲紫紗和高跟涼鞋也是為了始終有一天要穿上它們的。那麽所為的這一天是哪一天呢?或許就是為了今天吧?

葉淩霜慢慢行來,眼睛可沒有歇著,她遠遠就打量著台上坐在中間位置的三人。東方劍穿著一身明黃七龍戲波袍,頭戴一頂龍角金冠,相貌依然英俊偉岸,比之幾年前是更為成熟了,還留了短須。洪茵如比之以前是略為肥胖了一點,想是養尊處優之故,但仍不失為一個絕『色』美人。她頭戴金鳳冠,穿著一身大紅金鳳祥雲袍,手中還拿著一把絨『毛』團扇。

洪茵如和東方劍中間坐著的那位,不用說就是申屠青山的正牌妻子,烏蘭海心國皇後米雲碧了。她看上去大概二十三四歲,白淨的鵝蛋臉上有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鼻梁很挺直,嘴巴也大小恰到好處,應該算是一位絕『色』佳人,和洪茵如是各有千秋。她的一身裝束明顯有海心國的特『色』,頭發披散,頭上戴了個鳳翅金箍,鬢邊還『插』了一朵桃花,臉上薄薄地施了點脂粉,耳朵上戴了一對黃金大耳環,身上穿著的是純水藍『色』的水袖長袍。她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是屬於那種可愛型的小美女。她手中也拿著一把扇子,卻是一把鵝『毛』羽扇,樣式和申屠青山經常用的那把極為相似,隻是稍微小了一點。

對於洪茵如和東方劍,葉淩霜隻是隨便掃了一眼,剩下的時間卻是一直盯著米雲碧在看。而米雲碧的目光就更是沒有放過她,把她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來回都不知掃了多少遍。兩人的目光有多次相接觸,但雙方都沒有回避的意思。

雖然描述了很多,但實際上由葉淩霜走進門來到達看台下的距離不過是十來丈。

葉淩霜走到看台下,抱著“碎雪”古箏盈盈下拜。“小女子問琴,參見烏蘭海心國皇後陛下,須彌國皇後陛下,定國王爺陛下,願各位陛下千歲千歲千千歲!”換了別人向自己不願意見到的女人下跪真是一件難堪的事情,但葉淩霜對這方麵倒是看得很開,誰叫自己有皇後不做而去做個普普通通的賣藝歌姬呢?

米雲碧站了起來向看台下走了過來。按理說洪茵如應該是馬上也站起來陪同才對,但洪茵如此時的眼睛卻是瞪得老大地望著台下的葉淩霜一動不動,連眼睛都幾乎不會眨,狀極驚愕,額頭上也不知何時滲出了幾滴汗珠。東方劍倒是跟著起來,望了一眼洪茵如,見她沒有反應,也就自己跟著米雲碧一起走下了看台。

米雲碧走到葉淩霜跟前雙手將她扶了起來,微笑著說道:“問琴小姐果然名不虛傳,不是今日當麵一見,又怎知道真是人如仙子呢?”

葉淩霜現在是和米雲碧近距離接觸。以她穿著五寸的高跟涼鞋和本身一米七二的高度,是足足比米雲碧高出一個多頭,相信她的真實高度應該是一米六左右,這在海心國的女子之中已經不算矮的了。

“承蒙陛下抬舉,問琴愧不敢當。”葉淩霜天生是個極為禮貌的人,更何況她現在覺得米雲碧給她的感覺還不錯。

米雲碧拖著葉淩霜的一隻柔荑說道:“問琴小姐不用客氣了,一會還要勞煩你賜予天音,現在先好好休息一下,來,坐我身邊來。”說著竟然要拖著葉淩霜走向看台。

葉淩霜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忙說道:“問琴乃一介草民,怎敢與陛下千歲並排而坐呢?”

“無妨,無妨,本宮說可以就一定可以。”說完不管葉淩霜願不願意拖起她的手就走。葉淩霜隻好跟著她走上了看台。

早有太監在東方劍的旁邊擺了一把稍微小一點椅子。米雲碧一見卻說道:“擺錯地方了,應該擺這兒。”說著她用手指了指她和洪茵如之間,緊挨著自己座椅的地方。

擺椅子的太監不禁為難了。按照規矩是以左為尊,因此米雲碧的左手麵應該坐著洪茵如,但現在卻要在這裏再『插』一個位置,這樣的話,豈不是等於告訴人,葉淩霜的身份比洪茵如還高嗎?

太監望了一眼洪茵如,卻見她目光呆滯,沒有反應,再望了一眼東方劍,東方劍點了點頭才敢把椅子擺在了那兒。

米雲碧二話沒說拖著葉淩霜的手就走了過去,把葉淩霜按到椅子上。自己也坐了下來才說道:“兩位千歲陛下、穀大人,表演可以開始了吧?”

穀成陽也被剛才米雲碧的舉動弄得有點糊塗了,但見自己的皇後和定國王都沒有意見,自己就更沒意見了,忙走了出大聲說道:“表演現在開始。”

隨著穀成陽的一聲令下,各種表演就相繼登場了。但這並排坐著的四個人都是各懷心事,眼中雖然都看著表演,雙手也會鼓掌,心卻是不知跑到哪兒了。

葉淩霜被米雲碧的如此安排給弄得有點雲裏霧裏的感覺。不知她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看她的表情又不像是出於歹意。葉淩霜也是見過大場麵的人,米雲碧能夠如此顯得大方,她也不會遜『色』,雖然心中有疑竇,但外表也鎮定自若,還時不時和米雲碧搭訕兩句。

坐在她旁邊的洪茵如,自見到葉淩霜走進門來後,就一直沒有再說過話,表情一片木然,隻是時不時偷眼撇一下坐在身邊的葉淩霜。搭在椅子扶手上的雙手,有點輕微的顫抖。

東方劍的表情倒是沒有太大的變化,隻是那一雙濃眉卻是一直沒有舒展開來,似乎是有什麽事苦思不得其解。他也會時不時偷眼看一下和他之間隔著個米雲碧的葉淩霜。

在三個能看到麵部表情的人中(葉淩霜帶著臉紗看不到表情),米雲碧算是表情最自然的一個了。不過,表情雖然沒有什麽變化,但她握著鵝『毛』扇的手卻在不停地轉著扇子柄,顯然這個小動作實際上已經出賣了她的內心,可以想象得出,她的內心也有某種彷徨的存在。

時間過得很快,在四個人各自的若有所思中,兩個時辰很快過去了。 除了最後葉淩霜的壓軸彈琴外,其他的節目都已經完畢了。

該是輪到葉淩霜上場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