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平沙落雁()
兩個少年進來後發現還有個人在，一看是個帶著麵紗的白衣女子，正靜靜地坐在那裏，似乎也在打量她們。
“這位是葉小姐，從旗關城來，是受洪茵如之托來找浩然的。”聞星落搶先介紹了葉淩霜，然後又指著洪浩然對葉淩霜說：“這就是你要找的人，旁邊那個是我弟弟聞仲飛。”
“葉淩霜見過兩位小公子。”葉淩霜對著兩人點頭道。
兩個小書生也作揖回禮。
兩人坐下後，洪浩然就迫不及待地說：“是姐姐讓你找我的？”
“對，這還有她的信。”葉淩霜從包袱裏取出洪茵如的信給了洪浩然。
洪浩然趕忙打開信看。
一會兒，看完信。
洪浩然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對葉淩霜來了個深鞠躬作揖，“連我姐姐都認了葉小姐做姐姐，那麽你就是我姐姐了，小弟拜見淩霜姐姐。”
葉淩霜的臉一下子又紅了，幸好有麵紗遮住。連忙站起來還禮，“隻要弟弟不嫌棄。”
聞仲飛見到他們這個相敬如賓的樣子，笑了起來，“哈哈，我也是浩然的兄弟哦，那麽我也是你弟弟了。”說完起來學者洪浩然的樣子作揖。
看到他那個做作樣子，幾個男人都大笑起來。
而葉淩霜更是害羞得扭捏起來，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聞星落趕忙解圍：“小兔崽子，還不快坐下來，你看，搞得葉小姐都不好意思了。”
“淩霜姐姐，你不答應我就這姿勢不動了。”聞仲飛還得理不饒人了。
沒辦法，葉淩霜隻好說：“仲飛弟，請坐。”
聞仲飛這才肯坐了下來。
“姐姐在信中說，淩霜姐姐是音律第一高手，不知小弟的耳朵是否有此榮幸呢？”洪浩然微笑著說。
“你看我們淩霜姐姐，背著琵琶掛著玉簫不用猜就知道是高手了，我相信淩霜姐姐會滿足我們的願望的。”狡猾的聞仲飛把葉淩霜給套住了。
聞星落其實早就想這樣了，現在被他們先說，自己倒是撿了便宜，也就不說話了，隻是期盼地望著葉淩霜。
葉淩霜倒是沒所謂，這“賣藝”是她強項，不過估計是沒錢收的了。
“你們太看得起我了，我隻是個賣藝的，能得各位看得起，已經很榮幸，哪敢姑息幾首小曲呢？”葉淩霜並沒有扭捏作態，應承得很爽快。
聞仲飛驚奇地問道：“姐姐你是賣——”。
洪浩然忙扯了一下他衣袖，聞星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止住了他的話。
葉淩霜倒是不介意，輕輕一笑，也不多言，摘下背後的琵琶，整理一下姿勢，一曲《平沙落雁》。從指間流出。
《平沙落雁》是中國有名的古曲，雖然明代才出現但卻是近三百年來流傳最廣的作品之一，有近百種琴譜刊載此曲。它之所以流傳甚廣，除了曲調流暢、動聽之外，還因為它的表現手法新穎、別致，容易為聽眾理解。明代稱本曲為《雁落平沙》。樂譜最早刊於《古音正宗》琴譜集。《平沙落雁》的曲調悠揚流暢，通過時隱時現的雁鳴，描寫雁群在空際盤旋顧盼的睛景。《天聞閣琴譜》中寫道：”蓋取其秋高氣爽，風靜沙平，雲程萬裏，天際飛鳴。借鴻鵠之遠誌，寫逸士之心胸者也。
葉淩霜陶醉於自己的琴聲之中，完全進入忘我的境界。
而另外三人卻聽得如癡如醉。
本來就以為葉淩霜會彈得很好，但沒想到會彈得如此之好，好得都不知如何形容。
三人覺得自己突然置身於深秋的茫茫的長灘之上，空氣清爽，卻感覺不到風的流動，平坦的黃沙一望無際，黃沙的盡頭是藍『色』的天空，抬頭望去，藍天之上幾朵白雲懸浮半空久不飄去，四周寂靜無聲，仿佛整個世界都靜止了一樣。無聲而空靈，讓人覺得這一切就在眼前，但又好像什麽都沒有似的空洞。此時，遠處的天際傳來幾聲雁鳴之聲，一群大雁結隊飛來，邊飛邊鳴叫，穿雲而過，一下子打破了這寧靜的畫卷。雁群越飛越遠，鳴聲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良久，一縷餘音慢慢消散在空氣之中。眾人還沒分清楚這究竟是在剛才那片天地下還是在廂房裏。
靜，非常安靜，安靜得原本外麵的喧鬧都消失了，茶樓裏沒有一絲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