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一折紙”在蹣跚的行走著,一臉痛苦的捂著胸口,被剝奪了靈力的她,或者說她體內的「second」,此時的能力也不過隻是稍強於普通‘魔術師’的程度罷了。

雖然不知道什麽原因,但是維斯考特在將她帶離月球後,並沒有對她處刑或者其他,隻是單純的拋下不管了,「second」在慶幸之餘又感覺到了一絲絲的羞辱意味。

“該死的——不過就是區區一條狗罷了......竟然敢...嗚!”

身體的違和感和大腦裏愈來愈劇烈的刺痛讓她不得不暫時在原地停下了。

原因,這具身體的本來主人開始越來越排斥她。

“切,安靜點吧小丫頭。事到如今,你還能做什麽?難道你覺得那些‘正義的夥伴’或放過你做的那些事情?”

在她說出這番話了,她腦中的躁動竟然暫時的停下了。「second」冷笑起來。

而就在這時,不速之客來到了她的麵前。

來者是——五河士織...以及在她身後的那如謎一般的黑衣男子。

“嘖..........該死!!真是糟透了!”「second」不禁破口大罵起來,“哼哼哈哈,怎麽了,你們這些雜碎不就是來看我淒慘的下場而已嘛,盡管的笑吧——”

“住手吧,折紙。”

緊緊的抿著嘴唇的士織忽然開口了,“這一切都夠了,到此為止吧。回來吧......鳶一同學~”

少女帶著淚光看著這位白色的精靈少女,目光像是要看透一切般的注視著她的內心。

那個、在名為鳶一折紙的身體裏那個被壓製著的真正靈魂。

「second」一愣,然後破口大笑起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事到如今,我還以為你會說些什麽呢。哈哈哈...真是要笑死我了~!”

「second」抹了抹笑出的淚花,一臉諷刺的表情開口道:“這個家夥啊,是絕對不會原諒雙手染上自己父母鮮血的混蛋的...很不巧,那個混蛋就是她自己啊~哈哈哈哈哈~~”

“他們還在世哦...”

幻影輕輕插入的一句話,讓「second」接下來的笑聲卡在喉嚨了。

“..........你...說什麽?”「second」瞪大眼睛,“別開玩笑了!這家夥...這個小鬼可是親手處理了自己的親人,難道你認為那是假的?!哈,笑死人了!”

“不、這的確是假的。”幻影雙手環抱著胸口,笑著搖了搖頭道:“但是,假的並不是這件事本身,而是被殺死的鳶一折紙的父母。他們啊......實際上...”

接著,幻影就原原本本的將事情的真相敘述了一遍。

當聽到那天被鳶一折紙殺死的自己的親人其實是末永空假扮的後,那被「second」一直苦苦壓製的靈魂,終於爆發了!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痛痛痛...可惡的小丫頭,信不信我將你的這具身體給...”

「second」話沒說完,趁機走過來的士織已經有所行動了。

短發的少女抓住了鳶一折紙的雙手,然後將自己的唇貼了上去。

整個世界,一瞬間安靜了...

連一旁的幻影都看呆了,更別說‘拉塔托斯克’的眾人——五河琴裏、四糸乃、七罪、八舞、美九、崇宮真那、令音...

此刻還能傻笑的出來,並且拿出手機拍照的,隻有神無月了。

總之——

當士織和折紙分開時,後者那暴戾的眼神完全回歸了以前的模樣。

鳶一折紙——真正的鳶一折紙,目光帶著幾許激動、幾許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心上人。

“對不起啊,折紙,在那個時候說出了那麽過分的話...如果可能的話,能給我彌補的機會嗎?好啦,回來吧,你的父母親才剛剛醒過來呢,想必他們也非常想知道這五年發生了什麽吧...”

士織帶著溫暖的笑意,朝著少女伸出了手。

“遵命~士織~~~!!”

鳶一折紙梨花帶雨的臉龐上浮現了抑製不住的幸福笑意。

下一刻,另一個不屬於折紙的慘叫聲從她身體裏傳來。

一團不屬於這具身體的“肉”,被原主人徹底驅逐了出來。

“怎——怎麽可能?!你——??!!”渾身籠罩在黑袍下的少女,咬牙的切齒的瞪著和士織擁抱在一起的鳶一折紙。

而更糟糕的是,幻影已經抬步朝她走了過來。

“嗚——別過來!!!”

原本猖狂無比的「second」,此時連站立都做不到了,狼狽的在地上爬行著,不甘與絕望到極點的她隻是通過挪開自己的身子來妄圖遠離自己接下來的命運。

這裏的所有人都不會放過她,不是嗎?

幻影停在了她麵前,麵無表情的看著她,卻什麽也沒做。

“嘖——你還在等什麽?可憐我嗎?!我不需要——快啊、給我一個痛快——!!!!!”

「second」咆哮著,歇斯底裏的發泄著自己的憤怒、與憎恨。

然而,幻影還是沒有動手。

“哈哈哈哈——真是可笑不是嗎?當初將你們避到那個地步的我,現在想狗一樣的盤在地上哀求你的同情?哈哈哈哈想笑就盡管笑吧——反正我從出生以來,就是不被需要的東西罷了!!沒錯——隻不過是個實驗品而已!一個代替品、一坨作為容器的‘肉’——!!!但是,我做錯了什麽啊!我有什麽罪啊啊啊!!隨意的製造了我——又隨意的將我消滅......嗬嗬嗬哈哈哈哈哈很可笑不是嗎?!”

“不...”

男人沒有表情的臉上終於浮現了一抹感情,那是...

愧疚。

“哼——!!!你這副表情是什麽意思?!!”「second」卻反而更加惱怒了,她露出了下巴與脖子上,青筋畢露,聲音嘶啞的不成樣子。

“你、不是多餘的。”

“..............”「second」沉默片刻後,開始瘋狂的大笑。

笑罷,她突地站了起來,以極快的速度朝著男子撲去。在她的手上,多了一把匕首。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

“幻影先生——!!!”士織大驚,然後湧起了怒火,想要衝過去給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好看。

但是,幻影隻是用目光瞥了她一眼。那道視線裏,帶著一往無前的決意。

五河士織停下了。

而刺穿了幻影胸口的「second」卻顫抖了起來。

“為什麽...?你為什麽不還手?你本可以輕易的抹殺這種狀態的我...不是嗎??”

“..........我...沒有那樣做的理由。”

男人抬起頭,看著湛藍的天空。

“你所遭遇的一切,我全都清楚。本來,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我,你若要恨,恨我便是了...但是......”

他低下頭,溫柔的注視著少女的眼眸。那是這個男人從未出現過的,意想不到的溫暖。

“唯獨你,絕對不是多餘的啊。因為,你......是我,最獨一無二的...家人啊...”

在男人說出這句話後,黑袍少女的呼吸停住了。

“啊......是嗎?家...人......嘛...”

她含著淚花的看著男人。風吹掉了她的兜帽,在陽光的照耀下,純白的發絲熠熠生輝。

那是一張和男人幾乎一模一樣的臉龐,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黑色的長劍刺穿了少女的心髒,而少女並不感覺到疼痛,卻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溫暖,在胸膛彌漫。

“我好開心...哥哥。真的,我從出生以來第一次知道了什麽是開心。”白發的少女微笑著,靠在了男人的胸口,“呐,哥哥,能給我取個名字嗎?”

“啊...我想想......「奏」...怎麽樣?”

“奏...嗎,很好聽的發音呢。很喜歡呢,謝謝。”

“是麽,那就好............一起回家吧,奏。”

“嗯~”...

男人與少女相擁著,就這樣,在藍天下化為了漫天的光點,然後被清風吹散了,慢慢的,飄向那未知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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