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2-05

薑斷風來的很突然,當初他和莊墨數次想要坑殺蘇辰,險些落下性命,然而這次卻仍敢深入徐州,隻怕有準備,他在半路之中,與莫小呆的隊伍相遇,這支精銳已經成長起來,每個人都透發出一股肅殺之氣,並非刻意為之,而是不斷在生死間磨練所得,唯一有些遺憾的卻是訓練之中,有一名隊員慘死,甚至來不及救援,便被異形皇後撕碎,這也讓眾人驚醒,即便有副隊長護衛,他們仍然會死,這便是末世的殘酷。

“世間沒有永遠的敵人,我想我們之間也沒有深仇大恨”薑斷風很平靜,他一身青衫,一柄長劍,頗有俠士之風。

“但我們之間也不會是朋友”蘇辰淡淡的道,隊伍收容了徐州地牢中的囚徒,而那些人與莊墨自有怨恨。

“是莊易讓你來的麽,難道他已經得到了那些東西?”風伊人眸光閃爍,若有所指。

“為了不走漏風聲,這東西可染了不少血”薑斷風沉默了片刻,才開口道,他自懷中掏出一卷書文,直接拋了過去。

蘇辰微微皺眉,接過書文,神色複雜,隻見上麵赫然是南方聯盟的勢力分布圖,並不是全部,但卻包含了不少大城市,而且大都位於霸州的四麵,有各大城市的副盟主資料,這份資料極其寶貴,畢竟聯盟之中各大分區少有來往,彼此知道的不多,當初呂顏也隻是見過幾名副盟主,可以肯定莊墨必定是費了不少手段,才得到了這份資料,風伊人在一旁一覽而過,所有的一切都強行記憶下來。

“這是你和易老的交易麽?”蘇辰略有異色,手中猛的發力,隻見漫天的紙屑散去,這卷書文被銷毀。

“小男人,並非我有意瞞你,隻是莊易的態度不明”風伊人閃過幾分委屈之色。

“莊墨想借助我的手,為它鏟除擋路之石”蘇辰緩和了幾分,瞬間想到了很多。

“換一個角度而言,這不正是你所期望的麽,一方麵,你能打擊聯盟的勢力,紀綱肯定難以安心,另一方麵,莊家的壯大亦是在架空南部聯盟麽”薑斷峰話語直接,沒有絲毫的拐彎抹角。

“如果隻是這樣,怕是不能說服我”蘇辰否決道。

“我很好奇,即便我們為你們開路,你們還真敢大肆擴張不成,隻怕紀綱容不得你們”風伊人撥弄著一縷發絲,沉聲道。

“擴張之事,莊家自有主張”

“若是你敢,我與你一同進入鎖屍井中,這樣可夠?”薑斷峰話鋒一轉。

“沒有這個必要”風伊人率先開口,這樣太過冒險,莊墨與隊伍非敵非友,而鎖屍井太過妖邪,若是對方有心算計,隻怕九死一生。

院落之中,積雪還不曾消融,杜天圖,薑野仍在瘋狂的修行之中,不知疲倦,不分日夜,兩人自知資質愚鈍,故而遠比他人刻苦,這是意誌的考驗,不知何時,三道人影走來,他們並沒有上前打擾,隻是觀望,約莫一刻鍾後,薑野力乏倒下,他大口的喘息著,而斷臂的杜天圖卻依然在瘋狂的揮刀。

“廢物永遠是廢物,你真以為你能忘記一切”薑斷峰冷笑,他步步走上前去,氣勢一重蓋過一重,落腳之處積雪紛紛消融。薑野一愣,顯然想不到對方竟然會出現在這裏,但隨即他雙拳緊握,麵色赤紅,隻是並沒有反駁。

“你既然沒死便和我回霸州吧,也不枉我親自走一趟,你可以和以前一樣,遊手好閑,活得逍遙自在,這也算是你為薑家所做的唯一的事情”

“萬一我死了,你便是薑家唯一獨苗,你這個廢物隻需要為薑家延續香火即可”薑斷峰緩緩的道,每一字都像是一座巨山捶打在對方胸口,這番話語太過沉重,**裸的蔑視,薑野近乎癲狂,眸子血紅,宛如狂暴的野獸,他死咬著下唇,溢出血來,但卻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語,一旁,杜天圖猛的停下了手中的刀,經過這段時日的瘋狂訓練,他變得更為的精壯,隱隱透發出一股肅殺之氣。

“廢物不一定永遠是廢物,薑野你在怕什麽?”蘇辰皺眉,他本不好參與,畢竟這是薑家的事情,其中必定另有曲折。

“哈哈哈,他說的沒錯,我是廢物,我永遠是一個廢物”

“是我貪生怕死,是我拋下了小妹”薑野徹底的崩潰,這樣一個七尺男兒,此刻竟然嚎啕大哭起來。

“果真是個廢物,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你難道還想成為以前的那個你麽,拋下自己最親愛的小妹,一個人逃走”風伊人略帶怒意,話鋒淩厲直接,對方現在這個狀態,一味的寬慰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唯有狠狠的打擊,方有可能在絕境中放下一切,但若是對方隻是一灘扶不起的爛泥,一個廢物,一個會拋棄自己親人的懦夫,那麽也隻能任其自生自滅。

“薑野,你可以回你的霸州,從此一蹶不振,也可以留下,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蘇辰看不出幾分波瀾,人在危急的時候,很容易衝昏頭腦,但換做自己,寧可一起死,也不會讓拋下丫頭一個人。

薑斷峰神色冰冷,當初薑家共有三人逃出,然而在一次被圍困之時,薑斷峰獨自擋下了數十隻爬行者,讓兩人離去,但薑野卻在慌亂之中,撇下了柔弱的小妹,獨自逃生,事後再去尋找之時,隻留下染血的衣物,這樣一個廢物,若非念及薑家香火之情,必定千刀萬剮,院落之中,隻聽聞嚎啕大哭之聲,蘇辰並沒有過多的勸慰,能否醒悟,隻能看他自己,三人離去,唯有杜天圖陪伴在一旁,他拾起一旁的長刀仍了過去,冷聲道

“來吧,看看你這個廢人能不能比得過我這個廢人”

陰森詭異的薑家禁區,這裏宛如一片隔絕的天地,根本沒有積雪堆積,荒蕪一片,雖然涼意入體,卻並非是因為天寒地凍,而是因為這裏獨特的域場,鎖屍井坐落在角落中,死寂無聲,古老的祭台鎮壓在井口,四根粗大的鐵索自縫口延伸出來,蘇辰時常來此,雖然停留的時間不長,但總算適應了此地的一切,薑斷峰出奇的平靜,他緩緩的踱至井邊,凝視著古井祭台,久久未語,更是一動不動。

“這口古井之中,到底有著怎樣的妖邪?”蘇辰走上前去,問道。

“重要的不是井中的妖邪,而是這座祭台”

“這座祭台乃是我薑家遠祖用其血肉之身所鑄,煉化自身血肉,神識都融入其中,堪稱一件絕世至寶,隻是時隔的歲月太漫長了,神力幾乎消逝殆盡,隻怕用不了百年,這口井便再也鎮不住井內的妖邪”薑斷峰喃喃自語道,露出幾分不甘,天下負盡薑家人,薑家人卻為世人亡族。

聞言,兩人皆是一怔,即便璿璣之中,東皇鍾動按捺不住,它隱約能感知到祭台的可怕,隻怕曾經是一宗聖王兵,乃是一位聖人畢生的凝練,煉化自身血肉,甚至連神識沒入其中,此等手段可以想象薑家的遠祖是怎樣的一位狠角色,蘇辰思緒如潮,薑家代代都有人投井而亡,曆代家祖更是義無反顧,而死去的族人在鎖屍井中化成了不老屍,那夜,被驚醒的屍祖悔恨的悲吼,這一切無不透著詭異。

“那個廢物知道的並不全麵,他隻是庶出,這口古井先於徐州存在,一直由祭台鎮壓,奈何大時代之下,祭台的神性漸漸流失,故而有一代家主興建起了徐州,以九座宮門集天地人之氣,鎮壓妖邪,隻是現在亂世之中,徐州已經荒廢”薑斷峰接著道,他並沒有透露更多關於井中的一切,那是薑家的禁忌。

“隻怕和天屍一族有關,不老屍乃是天屍一族的邪法”東皇鍾奶聲奶氣的道。

“現在還不是入井的時候,而且我還需要準備一番”薑斷風沉聲道。

院落之中,薑野與杜天圖大戰,隻是前者顯得狼狽萬分,渾身傷痕累累,血跡斑斑,雖然刻意收斂了部分力道,但是刀傷卻是真真切切,杜天圖雖然斷了一臂,但是刀法淩厲,經過這些時日發瘋般的練習,徹悟了九刀譜,第二刀,隻見刀光閃爍,鏗鏘之聲不絕,薑野以前隻是一個遊手好閑,逍遙自在的公子哥,根本沒有任何功底,加之被悲憤悔恨所充斥,隻是一味的揮刀劈砍,根本毫無章法可言。

“你這樣與廢物何異,難道你這些天鍛煉的隻是蠻勁麽”杜天圖嗤笑。

“媽的,老子的事情,需要你管”薑野怒吼,劈斬的更加凶猛,隻是傷勢也越來越多。

蘇辰與風伊人隻是經過,並沒有上前打擾,對方這樣發泄出來,倒也更好,兩人回到了房內,細細商量,南部聯盟的部分勢力格局已經知曉,抹殺甚至收編這些勢力,打壓聯盟,這一切都將在進後的計劃之中,但這並不最為緊迫的,薑斷峰雖然言明以鎖屍井為條件,但實際上必定是想要借助蘇辰的力量去探尋一些他難以觸碰的東西,即便不是設計坑殺,也隻怕九死一生,風伊人明顯反對,即便東皇鍾都不太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