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死了?”曹晗愣愣的看著那一片被黑影覆蓋的島嶼,有些不可置信,但是心裏卻是鬆了一口氣:“死了也好,省得我動手。”當然這是她心裏的想法,這裏全部是那個男人的手下,要是說出來,估計她也活不長。

“文哥...”刀疤臉腦子裏嗡嗡作響,心裏冰涼冰涼的,他也不相信何文能活下來,即使在他的心目中何文是如此的強大,但是看著那還在顫栗,搖搖欲墜的島嶼,即使再感性的人,也不會認為何文能活下來。

“嫂...嫂子,我們...先回去吧,文哥他...”刀疤臉渾身冰涼,他真的不知道回去怎麽交差。

“姓劉的,我告訴你,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你要是敢走,我就立馬殺了你。”程麗手裏握著的是何文給她的那把手槍,她的臉頰淚痕還沒幹,但是那種歇斯揭底的悲憤和殺意讓刀疤臉一動也不敢動,他相信隻要自己再提這句話,程麗就真的敢動手。

“張德武,李先海,你們怎麽看的嫂子!。”刀疤臉一臉佯怒。

“想回去是吧?那好,我告訴你們,姓劉的,不要以為何文不在了你就能肆無忌憚了,隻要一回去我就跟柱子說,讓他殺了你,你試試看。”程麗歇斯揭底的吼道。

“嫂..嫂子,你消消氣,消消氣,文哥肯定會沒事,你放心,我也絕對不會走。”刀疤臉立即搖頭,他明白,隻要程麗這麽說的話。李柱那個二愣子恐怕立即就會拿他開刀。

“那好,五天,我也不是說強人所難,我隻需要你們在這裏等五天,五天之後再沒有結果的話,你們想回就回。”程麗將槍放了下來,麵無表情的說了句,之後轉身抱著丁丁回到了車裏。

“唉...”刀疤臉無奈的搖了搖頭,能怎麽辦?隻能這麽做了。

夕陽逝去,黑夜降臨。

島上的黑魚已經開始慢慢潛入水裏。

“隊長!不好了,繩索斷了。”一名正式隊員小聲的對這刀疤臉匯報道。

“什麽?!”刀疤臉聞言連忙趕過去,看著已經沉入湖底的繩索,他的心一沉,即使是最後那一點希望也斷了。

而何文這邊卻是一片寂靜,何文昏迷了過去,剩下的幾名隊員輪流守在何文身旁,黑暗中什麽也看不見,除了呼吸聲,就沒有其他的響動。

連續過了兩天,刀疤臉這邊無所事事,而程麗的臉色越加蒼白,這兩天除了哄著丁丁之外,幾乎沒怎麽吃喝。

何文漸漸醒來,身上的傷好了不少,他的視力很好,在黑暗中也能看得見,此時的眾人因為沒有吃喝,而有些死氣沉沉,極為虛弱。

“過去多久了?”何文問道。

“不太清楚,我這有表,但是看不見時間。”隊員回到道。

“拿過來,我看看。”何文拿過來手表,看了一下,隻是對日期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估摸著已經過去一兩天了。

凝神聽了一下,發現外邊已經沒有什麽響動之後,吩咐隊員一個個開始將堵塞上的倉庫門挖開。

當第一道陽光照射進來,何文等人下意識的閉上了眼,在黑暗中待的時間長了,被那耀眼的陽光照射有些刺疼。

過了好一陣子,漸漸適應了太陽光線之後,何文等人才走出來。

外麵已經沒有了那群黑魚泥鰍的身影,隻留下一片廢墟,和殘坑敗壁。

依稀可以看得到當日殘留的一些殘肢屍骸已經開始腐爛發臭,還有一條條黑魚泥鰍那碩大的屍骨,骨架上的肉已經被啃食的幹幹淨淨。

何文跑到了綁著繩索的別墅前去,結果卻讓他臉色一變,眼前隻剩下一片廢墟,那根繩索早已不知所蹤,應該是長埋湖底了。

何文癱坐在地好一陣子,才慢慢爬起來,他現在不該頹廢,而是先找找看有沒有什麽食物,可以充饑。

但是這個島上,現在除了廢墟樹木,水泥塊和鋼筋,幾乎看不到什麽能吃的東西。

“蚯蚓?”何文想到了剛來的時候,他們在這裏挖的那種很長,很大一條的蚯蚓。

於是,他招來了那五十多位幸存者,開始挖了起來,畢竟有現成的勞力,如果不知道使用,那絕對是一個很不合格的上位者。

“文哥!”一名隊員跑來匯報。

“什麽事?”何文問道。

“發現了一具大魚的屍骨。”隊員匯報道。

“帶我去。”何文眉頭一皺,聽手下這麽一說,何文自然是不會覺得是一具普通大魚的屍骨。

何文來到了這具屍骨前,巨大的殘骸讓他感覺好像就是遠古前的猛獸,十幾米長的骨架側躺在地,身軀上的肉已經被其他魚類啃食了精光,隻有底下那一塊還有些殘留的肉塊發出陣陣烘臭。

這個地方已經有些下沉,形成了一個巨坑,方圓數百米,寸草不存,可以想象那天的戰鬥有多麽激烈。

這個骨架三四米高,何文仔細的勘察著,這應該不是那隻大黑魚的屍骨,因為那隻碩大的黑魚頭領應該要跟高一些,而且身體長度沒有這一具屍骨長。

看著這一段段被咬碎的骨架,何文朝前方望去,那還是一顆完整的頭。

這竟然是一具變異泥鰍的頭,它絕對是所有變異泥鰍當中最大的一頭。

何文已經想通了一些。

看著現在的情況,一定是黑魚群的首領,碰上的同一個湖裏生存的泥鰍首領,如此,一場大戰不可避免的爆發,看這結果,最後應該是黑魚首領勝利了,而它身上的肉全部被勝利者吞食了。

何文來到了泥鰍的頭顱前,看這那張開的巨嘴,可以想象當時的場景,肯定是很激烈,那宛如利刃,長達數十公分的鋸齒,讓何文一陣膽寒,但是卻讓何文突發奇想,他的剔骨刀已經沒了,但是可以用這個齒刃來代替啊?

而且這個頭顱裏肯定會有一枚紅色晶體,可能是它的頭顱太過堅硬,那頭黑魚首領,並沒有將它吞下去,可能是不喜歡吃,又或者是因為自己也重傷垂死,沒有了氣力,不能再滯留才放過了它的頭。

因為上麵沒有牙痕,或者是其他致命傷此類印記。

說幹就幹,何文去拿起那架子彈已經打光了的加特林機關槍,當做是鐵錘一樣,死命的朝著張開的巨嘴裏砸。

砰砰聲不絕於耳。

而五十多名幸存者那邊已經挖到了不少蚯蚓,要是再多挖一些就可以開飯了。

何文在這裏孜孜不倦奮力的砸著泥鰍巨嘴裏的齒刃,就連機關槍都變形了,但是除了頭顱震動之外,那鋒利的齒刃幾乎沒有要脫落的跡象,而且何文現在腹內空蕩蕩的,饑餓感讓他氣力有些不足。

何文放下了當做錘子的加特林機關槍,打算吃飽了再幹。

看著那一條條宛如長蛇一般扭動掙紮的蚯蚓,何文再饑餓,也沒有食欲了。

但還是找了一個破爛的鐵桶,燒開了水,把切成了幾段還異常活潑的蚯蚓放了下去。

一共煮了好幾遍,用樹根夾著已經僵硬的蚯蚓,何文捏住了鼻子,咬了一口。

雞肉味,嘣嘎脆。

何文突然間又想起了這句話。

不過,煮了好幾遍的變異蚯蚓的那種腥味已經不重了,很筋道,不過的確沒什麽味道可言。草草的吃完了變異蚯蚓,何文繼續開工。

太陽在慢慢下降,但是何文卻是熱汗淋漓,渾身都已經濕透了。

看著堅韌不拔的齒刃,何文一陣無力,這讓他想起了他的大刀,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做的,雖然鋒利度比不上這些,但是無論怎麽砍砸都不會有痕跡,隻是那種鋒利程度已經不能讓何文與之對抗那些無比強大的變異獸或者是屠戮者以上級別的生物。

哢嚓!

加特林機關槍徹底報廢,但是這個時候,卻讓何文心中一喜,終於脫落了,可能是牙齦經不住何文如此打砸,慢慢鬆動了,一下脫落了兩枚齒刃,一把四十多公分,一把卻隻有二十公分左右,這讓何文心中無比振奮,奮鬥了這麽久,終於有回報了。

何文小心翼翼的撿出來兩柄齒刃,嚐試了一下它們的鋒利程度,結果讓何文無比震撼,雖然說不能輕而易舉的洞穿這個泥鰍頭顱,但是還是刺了進去,這恐怕比當初得到的那柄蛇刃也不差吧,而且是兩柄。

何文心中振奮,又開始奮力的用齒刃切割,砍砸著這堅硬的頭顱,有了突破口之後,也不用開始那麽艱難了。

費時三個半小時,這個如同火車頭一樣巨大的頭顱終於被何文鑿出了一個洞。

它的腦髓中央,一枚比嬰兒拳頭還要大如同鵝卵石一般的紅色晶體靜靜的躺在那裏。

何文的目光一瞬間有些呆滯,這比大黑吞食的那一枚還要大上那麽一點。

何文的動作停滯在這一刻,他的目光死死的盯著那枚閃爍著妖異紅光的紅色晶體,他體內的血液在沸騰。

何文艱難的*著這種身體發出的那種強大的渴望,就像是吸毒的人,根本抑製不住那種毒癮。

舌尖一陣濕鹹,何文咬破了自己的舌尖,閉上了眼睛,用手將這枚紅色晶體拿了出來,用自己身上的一塊碎布條,飛快的包好,之後,回到了地下倉庫內。

此時又是黃昏,何文打算明天再想出去的辦法,畢竟今天有些累的不行了。

撫摸著陰寒鋒利的齒刃,何文心中已經沒有了剛開始的那種興奮,畢竟在這裏出不去的話,再好的東西也是徒勞的。

何文思考到半夜,久久不能安睡,便靜悄悄的走出了地下倉庫,夜空沒有繁星遍布,而是一輪冷月懸掛在高空,一陣陣微風襲來,勾起了何文不少回憶。

如今已經是中秋了吧?圓月恍如玉盤,每到中秋之時,何文都會帶上一壺酒,和一些月餅,再帶上自己親手做的飯菜,去他父母的墳前,陪他們說說話,吃一個團圓飯,每逢佳節倍思親或許就是這個意思吧。

一夜無話。

第二日,灰霧蒙蒙,老天下起了蒙蒙細雨。

何文用齒刃削了一根長棍,上麵綁著用鋼筋做的彎鉤。

他想試試能不能將繩索撈上來,試了試,可能是長度不夠,何文又換了一根,將近十幾米長的長木棍。

何文也沒想到這個人工湖的深度竟然這麽深,不過想想也釋然了,如果沒有這種深度的話,這個裏麵也不可能會存在大黑魚這種龐然大物。

用長鉤撈繩子,雖然比不上大海撈針,但是也差不多,別墅的頂端掉落在湖裏,而且繩索是不是被崩斷了,也不清楚,隻能用這種笨方法來做了。

何文用長棍戳著湖底,以此分辨哪個地方有凸出的石塊,繩索肯定就這個範圍之內,如果崩斷了的話,即使打撈了上來,那也隻是一截斷繩,但是如果不去嚐試的話,想要出去,那無疑是比登天還難。

好在幸運女神終於站在了何文這邊,開始朝他掀起了裙角,挑逗著他,長繩並沒有崩斷,終於被何文用鉤子給勾了上來。

但是這樣還沒有完,這裏已經沒有了任何立足,或者是綁住繩索的高度,要是這樣過去的話,絕對會被一躍而起的變異魚群吃的骨渣子都不剩。

何文用石塊將長繩壓住,他現在要去融合那一枚若不是必要時刻,他實在不想融合的紅色晶體。

何文走到了一處靜地,用齒刃輕輕的劃開他的手臂,鮮血立即噴湧而出,齒刃的鋒利程度,絕對不隻是削鐵如泥這般簡單,何文將這枚紅色晶體放在了傷口處。

下一秒,這枚紅色晶體就彷佛有了自主意識一樣,化作波紋一般的軟體,慢慢的鑽進了傷口內。

痛!

下一秒,何文全身都傳來一股劇痛。

時而如烈火焚身,時而如千年冰窟。

何文在地上不停抽搐著身子,劇痛已經讓他兩眼泛白,皮膚已經漸漸膨脹龜裂。

皮膚上那密密麻麻針線般細小的裂縫,慢慢滲出血液,漸漸和蒙蒙細雨融合在了一起,頓時間,何文就彷佛成為了一個血人,他的衣服被擠裂,他的頭皮,額頭,眼皮,臉頰,脖子,前胸後背,還有四肢,無不是處處龜裂開。

何文在地上無聲的抽搐嘶吼著,雨正越下越大,卻衝刷不盡從何文皮膚裏麵滲出來的血液。

時間彷佛過了幾個時間,何文的呼吸越來越短,滯停幾十秒,甚至十幾分鍾才呼吸一次,到最後甚至停止了呼吸,如果不是他那強勁有力的心跳,如同鼓聲一般怦怦跳動,恐怕所有人都會認為他是一個死人了。

他沒有了呼吸,但是心跳卻如常跳動,甚至跳動的更加歡快,更加有力。

這已經是第四天了,刀疤臉這邊已經對何文的存活的可能性不再懷有任何想法。

“隊...隊長!”

一名正式隊員前來匯報。

“什麽事?”刀疤臉此時正在思考回去如何解釋,和敘述,心情很差,因此語氣也有些不好。

“我...我看到繩子動了,是不是文哥真的還活著?”隊員緊張的說道。

“真的!?”刀疤臉身子一顫:“帶我去!”

“隊長你看,這繩子升高了不少,原本還貼著地麵的,現在已經隔了一指寬。”那名隊員指著長繩道。

“好像?真是這樣?”刀疤臉也在思考著,他可沒有注意這根長繩是不是貼在地麵上,但是這個消息至少讓他們心底多少有了些希望。

“對了,這事千萬不要跟嫂子說,如果文哥活著的話,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回來,如果被嫂子知道,但是結果文哥卻沒....”剩下的話刀疤臉沒有說出口,而是跳開了說道:“這樣的話,嫂子肯定會把等待時間延長,現在城裏是什麽情況我們也不清楚,但是處境絕對不怎麽好,沒有了文哥的庇護,如果城裏再出現什麽情況的話,那我們就真的無處可去了。”刀疤臉如是說道。

這名隊員點了點頭,但是他的想法卻是另外一種,文哥如此厲害,怎麽可能死在那種地方,說不定在那裏發現了什麽情況也不一定。

總之,正式隊員對何文的崇拜那絕對是盲目的,因為在他們心裏,何文就是神一樣的男人。

但是他們心中神一樣的男人此時卻遭受著前所未有的痛苦。

何文靜靜的躺在地上,暫時性的失去了神智,但是渾身還因為神經上傳來的劇痛在下意識的抽搐著,就好像是被高壓電擊中了一樣,他身上滲出來的血液混雜的雨水,在他的身下形成了一個小血水潭,大概澡盆大小,這足以說明,此時的何文身體裏絕對流失了不少血液,能不能存活下去這絕對是一個未知數。

何文身上龜裂的皮膚在漸漸愈合,何文半張的嘴裏麵已經積滿了雨水。

咳咳!

雨水將剛剛恢複了呼吸的何文嗆了醒來,他昏迷前的那種劇痛,讓他此時下意識的弓著身子哀嚎著。

何文緩緩的從血泥中爬了起來,他並不清楚地上流淌的血水是他,因為他身上的傷口已經愈合了,除了那些大一點的傷口,幾乎察覺不出來。

何文臉色蒼白,此時的他感覺虛弱的同時,還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他的體內到處亂竄。

何文感覺得到,他此時絕對是空前的強大,有了齒刃,何文相信,此時的他絕對可以跟屠戮者正麵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