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看的清楚,幾顆子彈打破了獵食者的鼻梁射進了鼻腔,讓它無法用氣味來辨別方向,而此時喪屍群的嘶吼聲,人驚恐的尖叫聲,所有嘈雜的聲音都在幹擾著獵食者,讓它的聽覺根本絲毫沒有用處。

就像是人,突然間失去了視覺,他肯定會恐慌,會發狂,無法平靜下來,無法接受,而這隻獵食者現在便是這種情況,聲音越是嘈雜,越是讓它驚慌發狂。

獵食者到處亂撞,利爪揮舞著,無數喪屍被它撕裂。

而何文正好得到了一絲喘息的時間,他連忙跑過去支援李柱那些人。

“羅有為!”何文呲牙欲裂,血液頓時充斥他的眼球。

羅有為胸腔的血液噴灑出來,瞳孔已經渙散,突然出現的五隻舔食者讓整個場麵倒向了喪屍。

普通人類無法抵抗進化喪屍,這五隻舔食者在肆意的殺戮吞食何文所帶來的這些人。

何文的雙眼變的猩紅,衝向了那隻正想要吃食羅有為屍體的舔食者,大刀寒光一閃而逝,舔食者的動作頓時停頓了下來,它的頭顱拋飛了出去,猙獰血腥的麵孔正呲著利牙,嘴角留著一絲腥液。

“啊!”

死亡持續上演,何文發狂,不停的砍死湧上來的喪屍,他的衣服已經被腥臭的**濕透,愧疚,暴怒,他無法阻止喪屍對他屠天隊員的殺戮。

“文哥,擋不住了。”胡文建的大刀已經卷刃,肌肉酸麻讓他越加感覺死亡臨近,隻能對著何文求援。

“啊!去死!”胡文建的左肩被舔食者撕裂,他的大刀奮力的砍向了舔食者的脖子,砍了進去,卻再也抽不動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舔食者的利爪輕而易舉的刺透了他的胸腔。

“胡文建!”無數喪屍將何文隔開,他的大刀不停的揮動,不知道已經有多少喪屍被他砍的四分五裂,他的身邊堆積著無數碎肉殘肢,他的體力也在慢慢下降,但是他始終還沒趕到李柱的那邊,僅僅隻隔十米不到,就如同一道無形的牆將何文跟他們隔開。

血腥讓還活著的人開始絕望,他們心中無所不能的文哥也救不了他們。

“啊!我殺了你們,我殺了你們!”李柱發了瘋的朝著一直舔食者猛砍,就在舔食者的利爪穿透他的身體時,他的刀也劈開了舔食者的腦袋。

於秋生戰戰兢兢的縮在地上,恐懼絕望,讓他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

二十幾人在數千喪屍的包圍中,就像是一片飄在大海浪裏的一片樹葉,而他們隻是樹葉上的螞蟻,除了死亡,無處可逃。

“是指揮者!是指揮者!”何文看到了三隻個子矮小被幾隻喪屍護衛的指揮者,他們彷佛各自為政,躲在三個不同的角落。

死亡的尖叫聲讓何文的心變的無比冰冷,他無力挽回這種局麵,絕望一點一點蠶食著何文的心。

那隻獵食者還在瘋狂的亂竄,所到之處無數喪屍拋飛。

何文身邊喪屍殘碎的屍體漸漸掩過了他的大腿,腥臭的**讓彷佛剛從某種化學劑爬出來一樣,連至發尖都是濕漉漉的。

刹那間...

何文停下了大刀,這些一刻彷佛時間也停了下來,死光了,都死光了!

鍾笑笑也最後倒了下去,她那因極度痛苦而抽搐的麵孔還在何文腦海揮散不去,這些人都死了,李柱跟一隻舔食者同歸於盡,於秋生毫無掙紮便被喪屍分裂撕碎,胡文建也被一直舔食者殺了,最讓何文心抽搐的是那個才十六歲的羅有為,昨天還倔強的要跟著他殺喪屍,今天卻死在了喪屍的手中。

這些人都是他帶出來的啊,這讓何文如何不悔恨?倒下的每個人就如同用刀子割他的心髒,這一刀一刀,讓他的心被割的鮮血淋漓。

“殺!”何文的腦海裏充斥著幾個字,“殺光它們!殺光它們!”他彷佛看到了那幾隻指揮者在嘲笑他的弱小,那猙獰的麵孔讓他無比憤怒跟絕望。

“茲啦!”一隻舔食者劃破了何文的後背,鮮血流了出來。

何文酸脹的手臂握著大刀揮了出去,大刀砍進了舔食者的胸腔,再也無法再進去一丁點,何文的體力正在快速流逝。

舔食者刺耳的尖叫聲響起,被何文一腳踹飛了出去,緊接著被何文直接用刀砸碎了腦袋。

後背的疼痛讓何文清醒了過來,無力的握著大刀看著喪屍群,絕望的轉過頭看著那些正被啃食的屍體。

他不想死,他還想活著,“我要活著出去!”何文揮著大刀,一路殺進巷子口,這個巷子便是何文那些對於的埋骨之地,他們盡數死在了這裏,何文要逃出去,這裏的數千近萬隻喪屍隨時都會遷移到何文所在的村子,他的村子隨時都會覆滅。

何文忍住心中那磅礴的殺意跟戾氣,大刀扔了出去,插在了三米左右高度的牆上,何文終身一跳,抓住了刀把,一個翻身,爬上了牆壁的窗戶上。

何文打碎了玻璃,望了一眼那黑壓壓的一片喪屍,眼中帶著仇恨的怒火,跳了進去。

而這時,明明死去的李柱卻猩紅著眼狂暴的撞飛了周圍的喪屍,一路撞了出去,他的體型逐漸變大,肌肉將衣服擠的開裂,青筋暴露,所逃的方向卻是跟何文南轅北轍。

何文爬上了樓頂一路逃竄,挨著樓房攀爬跳躍,遠遠的甩開了追來的喪屍。

砰!

何文從三層樓頂掉了下來,渾身被刮的血肉模糊,手握著大刀,眼中的事物已經逐漸迷糊,但是他依舊不停往前的跑,他要趕緊回到村裏,他要把這個消息告訴那些人。

何文一路暈了好幾次,身體彷佛已經不受了他的控製,最後一次昏迷之前,他似乎想起自己也被喪屍抓傷了,蒼白的臉帶著一絲悔恨與仇恨還有不甘。

微風吹拂著,彷佛一切都那麽自然,午後的太陽不像中午那般炎熱,給了人一絲溫暖而恬靜的感覺。

何文迷迷糊糊睜開眼,他感覺到了臉頰有一絲濕潤:“我沒變喪屍?”何文猛的起身,突然將身邊的一個碩大的東西嚇了一跳。

何文看清了,是那隻大灰貓,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回到了他身邊,帶著討好的意味舔著何文的臉頰。

“喪屍!”何文突然回過神來,手中一直緊握的大刀將自己撐起來,環顧四周,發現他正在一座半山腰上。

何文突然想起他是要幹嘛的了,這應該是第二天了吧,回想那一個個死在他眼前的人,腦帶如同被針紮一樣,胸口劇烈起伏,一陣強烈的窒息感充斥他的胸腔,正如同曾經得知父母去世那般絕望無力。

何文拿著大刀快速奔下山去,大灰貓快速的追趕上了何文,停在了何文身前,何文此時體力還並沒有恢複多少,渾身酸痛的要命,一把拉著大灰貓的尾巴,騎了上去,大灰貓掙紮了兩下,見沒用,也是放開了步子往山下竄去。

風聲在何文耳邊呼呼作響,這大灰貓的速度極快,要不是那晚大灰貓選擇跟他死鬥,恐怕還留不住它。

何文揪著大灰貓的耳朵,盡量控製它的方向,因為速度太快,何文的雙眼隻能半眯著,所以的物體都在何文眼前一閃而過。

越近村子,何文心越加不平靜,他不知道怎麽去解釋,他們的死亡這都是他一手造成,若不是他決定去哪裏搜尋物資,他們也不會死亡,他們間接死在了何文手上,他無法承受,就連呼吸都讓他感到沉重。

大灰貓好像越來越興奮,更是加快了速度,彷佛眼前就有它最喜愛的的食物一樣,從下山,然後再到村子,何文總共花費時間不到十五分鍾。

一進村子,何文的心咯噔一跳。

這種寂靜感不應該是有一個數十上百人的村子,而且這正是白天,詭異的氛圍再次讓何文的毛發倒豎,而不同的則是大灰貓卻是帶著興奮勁不停亂竄,似乎在找什麽東西。

“白骨!”何文突然臉色慘白,他想起剛剛從村口回來的時候,發現被他們接近在田地裏的喪屍彷佛一夜間變成了白骨,沒有一絲血肉,就像被人刻意刮的幹幹淨淨一樣。

村裏,兩具彷佛被嚼碎的白骨出現在何文的眼前,何文發了瘋的跑了進去。

地上那斑斑點點的血跡彷佛在印證這一夜之間發生了什麽恐怖的事情,一粒粒被嚼碎的人骨灑滿了地。

何文恐慌近欲發狂,全不見了,這些幸存者村民都不見了,就連李文浩,徐文東等人都不見了,留下的是一隻偶爾保存完好的腿骨,或者手骨。

淩雨夢也不見了,他翻遍了整個村子,沒有發現一個人影。

未知的恐懼,跟絕望讓何文攤在了地上,他無力去怪殘忍的老天爺為何要這麽玩弄他。

“沒死!雨夢一定沒死!”何文猩紅著雙眼在床頭翻找著什麽東西,他清楚的記得他走之前,將那柄蛇刃放在了床頭,但是現在卻跟著淩雨夢一樣不見了蹤影。

這讓何文升起了一絲希望,哪怕是一絲,也可以暫時慰藉一下他那顆已經頻臨崩潰滿目瘡痍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