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被清理出來的房間內,鳳納雙眼通紅,拿著毛巾輕輕的將何文身上的髒汙擦掉。

看著何文身上那觸目驚心的傷,那四肢上裸*露出來的森森白骨,就不禁讓人頭皮發麻。

鳳納呆呆的看著張英俊的麵孔,那青色的胡渣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刮過了,那一頭長發也被那天爆炸的熱浪燙成了卷發。

鳳納拿著一把剪刀,細心將何文的長發緩緩剪掉,沒有了長發,何文原本那略顯頹廢感的麵龐顯得更加剛毅,隻是那緊閉的雙眼卻讓鳳納一陣陣鑽心的疼。

他們說何文即使還活著,也隻能是一個植物人了,他身上一百多處骨骼斷裂,尤其脊骨已經斷裂成了幾截,當初何文被抬出來的時候,就如同一堆爛肉,軟趴趴的,根本就沒有骨頭一樣,可見他的傷究竟有多重。

但是那跳動的心髒,讓人無法判定他的死亡,不過最好的結果就是即使蘇醒了,他也隻能成為一個全身癱瘓,但是沒有生命大礙的植物人,這還是最好的結果,要是壞一點,那就是一個永遠無法醒來的活死人,或者是突然間停止了心跳就此死亡。

猴子在一旁抓耳撓腮,看著鳳納這個樣子,這兩天的它情緒非常暴躁,更何況當初常日與兩人在一起,再怎麽說也培養出了感情,何文的事情也讓它心情黯然,雖然這個家夥經常對它使用暴力,但是它得到的好處更多,它甚至明白隻要再過一段時間,它的能力就能躍一大階。

一人端來了午餐,輕輕的放在了桌子上,因為房間沒燈,所以需要打開門,讓陽光照射進來,而且能夠殺菌。

此時王如月走了進來,她每天都會過來幾次,或許對這個男人變成這樣,她也感到無比的惋惜吧,畢竟當初何文那無敵的風姿一度讓她目眩神迷。

“溪溪妹妹,我覺得你應該要吃點東西,不然的話等他醒來了,你卻餓的不成樣子了也不行啊,現在他昏迷不醒,你就應該更好的照顧自己然後來照顧他是不是?”王如月輕聲的勸道。

鳳納深深的一呼吸,將眼眶打轉的淚隱了下去,轉頭看向王如月,勉強的笑道:“你說的對,我應該照顧好自己,然後再更好的照顧他,不然他醒來看的我這個樣子肯定會生氣。”

如今城裏一片安靜,隻有偶爾發現變異鼠的時候才會傳出槍響。

城外變異鼠的屍體也越來越少,那些城裏殘存的幸存者也算有了食物,而且是上等食物,畢竟老鼠肉總比樹根要好吃。

“我需要一些藥物。”吃完之後的鳳納,神色平淡,似乎感染上了何文的那種獨特的氣質,不過依舊有些通紅的雙眼卻出賣了她的內心。

“這...”王如月麵帶一絲猶豫,然後點頭道:“我去幫你問問,看看有沒有。”

“嗯。”鳳納點了點頭。

沒過多久,王如月又回來了,拿了不少傷藥,都是外敷的。

“這沒用,現在他的傷用這個沒有什麽作用,外傷結痂了,但是他斷裂的骨頭卻無法愈合,現在他需要輸入營養,根本無法喂食,即使是水都頂多在他的喉嚨打個轉又吐出來了。”鳳納眉頭一皺。

王如月神色也有些不自然,畢竟她也想不到什麽更好的辦法。

“你能幫吳越,彭友德那些人召集起來嗎?說我找他們有事,謝謝。”鳳納微微一笑,王如月也一陣失神,不得不說,鳳納笑起來的確很迷人,尤其在何文出事之後,整個人彷佛變的更成熟了起來。

“好。”王如月點了點頭,心裏有些自嘲,自己竟然連一個二十歲都沒滿的小姑娘都比不上,當初自己的哥哥死了,自己什麽事也沒做到,反而不相幹的何文還為他們這些人險些搭上了一條命,弄的自己半死不活,還可能成為植物人。

看到鳳納的心態好了不少,猴子的心情也慢慢轉好,它神情嚴肅的跟著鳳納後背,做起了保鏢,它看了一眼**雙眼緊閉的何文,彷佛在說:你的任務我接手了,安心睡吧。

吳越,彭友德等人在場上隨意找了一個地方坐下,鳳納跟猴子走了上來。

他們不知道這個小姑娘叫他們來做什麽,怎麽都感覺有些不自然,畢竟何文出事了,他們也不算是何文的手下了,這個小丫頭片子竟然命令了他們起來,總讓他們心裏有些疙瘩,至於何文的總總,他們已經不需要想那麽多了,可以確切的說,就算何文醒來了,那也隻是一個等死的廢物,完全沒有讓他們效力的資格了。

“我需要你們跟我一起出去找點藥物。”鳳納開門見山的說道,雙目掃視著眾人,將眾人的表情全都看在了眼裏。

吳越,彭友德的這些手下可不願意了,畢竟他們這些人死裏逃生,還沒過兩天安穩日子,又讓他們出去打生打死的,自然是一點都不情願,即使是吳越,彭友德兩人也麵露出了一絲遲疑。

彭友德的一個手下,看了一眼彭友德,心中明白自己老板的想法,頓時道:“我說你個小丫頭片子說讓我們去,我們就去,不說我們剛剛死裏逃生,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麵多危險?憑什麽讓我們出去為你送死?”

砰!

他們神色呆滯,帶著驚恐,他們忘了眼前這個女孩曾經是如何表現的,身手又是如何彪悍。

說話的那人整個頭直接爆了,妖異的紅白之物混雜在一起,迸裂而出,噴射在旁邊幾人的臉上。

他們下意識的抹了一下臉龐,感覺到那腦漿與鮮血竟然是如此滾燙,渾身不禁顫栗,神色驚恐的看向那個神色漠然的女孩。

“我說了我隻是需要你們,不需要的時候我不會跟你們打招呼。”鳳納輕輕的吸了一口摻雜著血腥的空氣,緩緩開口道。

吳越,彭友德等人神色警惕的看著鳳納,突然想起來這個女孩殺人除了阮艮山幾乎就沒有失過手。而且這個女孩的能力根本就不是他們能夠與之為敵的。

“我隻有一句話,我需要你們。否則我會很有耐心的讓我不再需要你們。”鳳納微微一笑,彷佛有一絲嗜血的意味,讓眾人心中不禁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