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的肚子發出咕嚕嚕的聲響,那是饑餓的鬧鍾。

他瘸著腿,無比自然的用腰上的齒刃將兔子的皮剝了,然後將內髒掏幹淨,生起了火,燒烤了起來,一切都彷佛與生俱來一樣,讓何文自己都生不起一絲詫異的感覺。

鳳納突然感覺這一頓是她有史以來吃的最香的一頓,隨即鼻子一酸,雙目湧出水晶般的淚珠,如果她的母親能夠吃到這樣一頓飯,也不至於餓死吧?

“溪溪,你...怎麽了?”何文看到鳳納那副模樣,心中沒來由的一陣煩躁與心疼。

“沒...沒事,吃完了我們繼續走吧,趁著太陽下山之前,我們要趕回去。”鳳納連忙將淚痕擦幹。

嗡嗡嗡!

鳳納的祈禱似乎不曾奏效,那讓人驚恐的嗜血馬蜂聞到了生人的氣味,從老遠就趕了過來。絕望出現在鳳納的臉上,她甚至已經閉上了雙眼。

砰砰砰!

鳳納睜開眼睛,隻見到何文手持大刀,就像打網球那樣,擋在她的身前,所有馬蜂一旦接近就會被何文大刀的刀麵拍碎。

地麵到處都是馬蜂碎裂的屍體,和迸裂的腥液,最後的幾隻馬蜂倉惶的逃走了。

鳳納再次呆呆的看著何文的背影,這個男人究竟是什麽人?

“走吧。”何文轉身說了一句。

鳳納與何文來到了巨型甲殼蟲的領地,此時的鳳納已經不太擔心何文,但是在再次看到那一隻隻巨大的甲殼蟲從地底竄出來之後,她還是忍住渾身顫栗,雙腿一陣發軟,差點癱軟在地上。

但是何文好像不曾有畏懼這種情緒,他隻是本能的出手,每一次出手都是最佳的攻擊點。

砰!

一隻甲殼蟲被掃飛出去,然後又有兩隻直接被鋒利的大刀斬成兩半。

甚至何文的腳步都不曾移動,當然,也是因為他的一隻腳還是瘸的。

腐爛與酸臭味彌漫了這一片叢林,而這些氣味都是從那些死去的甲殼蟲身上散發出來的。

“這個男人...好強大!”鳳納的雙眼帶著絲絲迷戀,她突然喜歡上了何文身上的氣息,或許更喜歡的是何文的強大,因為他能夠給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讓無數人聞之喪膽的嗜血馬蜂,巨型甲殼蟲在這個男人麵前是那麽的不堪一擊,而昨天這些生物卻造成了數十人死亡,除了她無人生還,除了強大無敵,鳳納找不出任何詞匯來形容何文。

鳳納此時有一種再也不會覺得這個世界很危險的想法,她似乎從黑暗中看到了黎明的光線在照耀著她。

一路上何文大刀揮動,像是死神的鐮刀,無論任何危險的生物都不曾接近鳳納就已經被劈成了兩半。

“溪溪。”何文撐刀轉身道。

“嗯?”

“從哪邊走?”

“這邊吧。”鳳納指了一個方向,她想避免碰到那些惡魔一般的武裝分子,不過有何文在,她也不會太過於擔心,她相信這個強大的男人絕對不會讓她受到一絲傷害。

但是很快她就看到了這個男人冷酷的一麵。

此時的鳳納也沒再遮掩她的美貌,途中遇到了幾個男人,貪戀她的美色,但是眨眼間就斃命在何文的大刀之下,頭顱拋飛,鮮血傾灑,而何文卻無比冷靜,連呼吸都不曾變多,他隻是本能的去這麽做,也不反感,就像是殺人已經成了他的本能。

嘔!

鳳納雖然見過死人,但是這麽近距離,親眼看到那幾個男人的頭顱掉落在地,鮮血就如噴泉一般噴湧出來之時終於忍不住一陣作嘔!

鳳納臉色蒼白,腹內翻攪著,異常的難受,好半天才恢複過來。

“阿南!”鳳納拉住了何文的衣角。

“嗯?”何文轉頭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鳳納:“你怎麽了?”

“以後可不可以不要這麽殘忍?”鳳納試探的問道。

何文眉頭一皺,而鳳納的心因此沉了下去,她害怕何文會厭惡她,會離開她,她討厭這種感覺,甚至有些埋怨自己為什麽會多說這句話。

終於,何文點了點頭。

“耶!”鳳納當即歡呼,從何文的背後摟住了何文。將臉貼在何文那寬闊,充滿安全氣息的背。

何文下意識的想要掙開,但還是猛的收住了手,或許那雙天真的眼神還是給了他一些觸動。

鳳納終究還是一個十八歲的孩子,經曆的再多,終究也有一些小孩心性,拉著何文的手臂蹦蹦跳跳,說著她當初在學校的故事,還有跟爸爸媽媽當初的生活。

她家有錢,她從小就像是小公主一樣,而且很聰慧,無論到哪都能聽到誇獎與稱讚。但是這場末世,打破了她原本平靜的生活,她靠著她的靈敏和頭腦活到了現在,但是她的手上還未曾沾過人的鮮血,她的靈魂依舊純淨無暇。她不喜殺戮。

“什麽人?”一名武裝分子的槍指著何文。

“阿南快走!”鳳納在何文身後拽著何文,顯然,她明白,何文即使身手再好再快,也快不過子彈,這已經是這個世界的常識了。

“別動!”那名武裝分子看到何文身後的鳳納,突然一喜,今天可以給自己的首領交差了,這可是一個水靈靈的大美妞啊。

鳳納當即停止了動作,她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掃把星,怎麽都能碰上讓自己無奈又絕望的事情。

“阿南,你跑吧,我知道你跑得掉,如果可以,你會回來給我報仇嗎?”鳳納雙眼帶著一絲期盼,她也想知道何文心中是否留下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何文搖了搖頭。

鳳納緊咬嘴唇,強忍住自己掉下來的淚珠,從何文身後走了出來。

嗖!

呃!

一把白色的齒刃就好似突然間破空而出,刺進了這名武裝分子的心髒,甚至讓他連接下來的話都不曾說出口。

鳳納呆呆的看著何文,震驚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眼淚簌簌簌的往下掉:“壞人!”

她突然對何文又恨又愛,為什麽不告訴自己,真是的,讓自己白白浪費了這麽多表情。

不過她的心裏倒是一陣甘甜,她覺得這個男人是老天賜予她的白馬騎士,而她就是那傳說中的公主。

不然這個強大的男人怎麽會憑空從天上掉下來,剛好掉在了她的身前?他前生一定是守護自己的騎士,因為勇鬥惡魔耽擱了,到今天才再次回到自己的身邊。

每個少女都有一個不切實際的幻想,當有一天,出現了某種極像是她幻想中的景象,她就會沉陷下去,甚至將現實與幻想融合在一起,分不清現實與幻想。

而現在她認為何文就是她生命中的白馬騎士,他從天而降,雖然姿勢不雅,但是他無數次將她從惡魔手中救出來,他冷酷無情,但是卻肯聽自己的話,他沉默不語,但是卻會對自己的交流。

鳳納的眼中閃爍著無數飛舞的愛心,她現在就沉陷在自己的美夢之中。

哢嚓!

何文撿起這把老式的AK47,很熟悉的拉動了槍栓,AK47價格便宜,性能還行,就是極易炸膛,是越南武裝分子最受歡迎的武器,尤其是它價格便宜,而越南這個貧窮落後,貧富差距大的小國家,越是一些小組織,這種武器越是受歡迎。

何文將那柄齒刃插進鞘中,一瘸一拐的走著。

此時的鳳納挽著何文的手臂,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而此時一群武裝分子從農家大院裏衝了出來。

“閉上眼睛。”何文輕聲說了一句,然後鳳納乖巧的將眼睛閉上。

噠噠噠...

何文隨意的開了槍,剛剛出來的一小隊人,大概*個人左右,甚至還沒看清楚敵人的模樣,就被那飛速射來的子彈擊中了腦袋瓜子,紛紛倒地身亡,眼中還帶著一絲茫然。

何文將彈夾全部收了起來,鳳納的視線選擇性的避開那血腥的一幕,然後饒有興趣的將手伸了出去。

何文的大刀插在地上,鳳納的手一觸碰到這柄刻畫著蜿蜒盤龍的大刀,就感覺到了一陣冰冷,讓她發自骨子裏的冷,她甚至能夠感覺到從這柄大刀發出來的那種血腥與殺戮的氣息。

鳳納好奇心過剩,雙手想要將這柄大刀拔出來看一看,但是卻無論怎麽用勁都無法移動絲毫。

等何文將彈夾全部裝上之後,隻見他輕而易舉的將大刀拔了出來,讓鳳納的雙眼再次閃爍出讓何文頭皮發麻的崇拜與愛慕。

“這是我的白馬騎士!”鳳納心中想道。

此時已經黃昏,兩人打算找一個宿營地,在這片地區何文剛剛殺了一隊人,顯然是不適合待了,但是又不願意走遠路,畢竟何文的腿腳不方便,於是在黑暗來臨之前,隨意找了一個荒蕪的農家大院以便歇腳,好在這個大院裏麵的人早就走空了,裏麵的被子什麽的都還有。

鳳納是城市裏的人,跟父親為了躲避那些吃人的怪物,這才來到偏僻,與充滿戰亂的鄉下,因為鄉下人數不多,即使有人變成了喪屍,也會被發覺,然後被消滅。主要是人與人之間,家家戶戶間隔的太遠,無法迅速的傳染病毒,所以相比與城市那龐大的人群,這偏遠的地區活下來的人更多一些,隻是山裏的怪物是一個威脅,還有那些駐紮的武裝分子。

糧食早就被搬卸一空,何文兩人隻好點著火,忍著饑餓讓自己盡快的沉睡下去。

“找!給我找!要是被我找到了,我一定要剝了他們的皮!”古紮放聲咆哮,將自己的書桌掀翻在地。

“是,將軍!”

紮古,看起來是一個很彪悍的人,但是卻很清秀,他一個毒販子,因為他有武器,在末世之中更好的存活了下來,甚至更加滋潤,他們行事可以更加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