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番練拳,果然又有了新的收獲,這些時日下來,他蟻魔三式已練了不下十萬遍之多。

如果說開始的時候,還有一點枯燥,可到了後來,卻越來越覺得這三招神妙莫測,就仿佛包含了所有的武學至理……不,應該是有玄妙神通在裏頭。

這就好比一個目不識丁之人,看不到自己無知,可越是飽學鴻儒,讀的書越多,反而越對這個世界敬畏,覺得有無數的秘密,需要自己探索。

直練到日落時分,他竟又覺得餓了起來,先前明明吃了數百斤的野果,卻依舊難以飽腹。

秦炎轉過頭顱,貪婪的目光望向地上那已經死去的野豬。

好在旁邊就有一條小溪,這附近更是不乏柴火,洗剝幹淨之後,便將其架在火上燒烤起來了。

很快林中便彌漫著肉香。

秦炎撕下一條野豬腿,狠狠咬了一口,一股微弱的氣息在口中蔓延開來,隨後順著喉嚨,滑自丹田,秦炎感覺體內的法力,似乎又壯大了一點。

他不敢怠慢,運起神通,將這外來的法力煉化,臉上滿是驚喜之色,這一口野豬肉的功效,便勝過剛才那數百斤野果,便是膳堂的食物,亦遠遠沒有辦法相比的。

同是肉食,卻有這麽大的差異,顯然不是沒有緣由,普通的酒肉雖能補充體力,煉精化氣,但畢竟是凡俗之物,而眼前的野豬,雖然沒有達到成精化怪的地步,但懂得親近靈氣,便遠非普通的獸類可比,其血肉之中,甚至帶了一絲先天之氣,最是滋養法力,雖沒有辦法和仙門煉出來的丹藥相比,但用於煉精化氣,效果卻遠勝往昔。

如此便能大大提高修煉的速度。

嚐到甜頭,秦炎哪裏還會怠慢,立刻埋頭大嚼,如風卷殘雲一般,一會兒一頭數百斤重的野豬,居然整個被他吞落入肚,其食量之大,已到非人的地步,就仿佛他的肚子,是無底洞一般,再多的酒食,也無法填滿。

吃飽喝足,秦炎也不歇息,拉開架勢,又開始練拳,如今他雖有《百勤玄蟻功》,但也明白,自己出身寒門,一沒資源,二沒背景,比之那些出生世家大族的子弟,依舊差得太遠,想要有所成,便隻有一條路,努力,以百倍的辛苦,來換取在修仙路上的進步。

於是他一點也沒有偷懶的心思,直練得揮汗如雨,筋疲力盡,不知何時,天上已是月朗星稀,他才收了神通,提著那碩大的豬頭,回到自己的住處。

杜空本想為難於他,沒想到卻讓秦炎因禍得福,今天的進步,抵得上往日十天的修煉了。

這時候,門外一陣喧囂,熙熙攘攘,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秦炎眉頭一皺,自己選的住處頗為荒僻,這些時日以來也不曾有過訪客,腦海中的念頭還不曾轉過,砰砰砰砸門的聲音便傳入耳朵。

來者不善!

秦炎卻並不慌亂,好整以暇的將房門打開,迎麵便看見杜空那令人厭惡的臭臉:“秦師弟,時限到了,仙門安排的任務,你可做完,還是畏難偷懶,一直呆在這屋子裏麵?”

杜空才不相信秦炎敢出手去對付那後山的野豬,這小子不過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也隻有歐陽純那樣的軟蛋才會拿他無可奈何,自己小施妙計,就能將這小子踩在腳底。

他的心中頗為得意,還故意帶了十餘名外門弟子同自己一起,一來做個見證,二來也好立威。

外門弟子雖不受重視,但也不能隨意懲處,總要符合門規,才讓人無話可說,這杜空就仿佛一條蛇,外表粗豪,心思卻是十分歹毒。

“任務,不是明早才到時限麽?”

“明早,秦師弟,難道你半夜會去狩獵野豬,別在這裏廢話了,身為仙門弟子,接了任務卻畏難不做,你應該知道,會接受怎樣的懲處。”杜空的臉上滿是譏嘲,眼中還閃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之色,他等的就是這一刻。

秦炎默然,過了幾息才歎了口氣:“杜師兄,你為何要一再為難於我?”

“我隻想好好修煉,平靜生活,自問從未招惹於你。”

“胡說。”那杜空的臉上閃過一絲恚怒:“我沒有針對過誰,隻是在履行身為外門管事的職責,你完不成門派交予的任務,理應受到嚴厲懲處。”

“不錯,少在這裏巧言令色,小子,識相的就不要反抗,乖乖的跟我們去刑堂受罰吧。”

除了看熱鬧的外門弟子,杜空還帶了幾個依附於他的嘍囉,皆是仙門雜役,其中一個名叫陶虎的,便大大咧咧的嚷叫起來了。

一邊嚷,還一邊走了過來,右手抬起,五指微屈,有如鷹爪,便朝著秦炎的肩膀扣了過去。

仙門雜役可以習武,而他的鷹爪功已到了頗有火候的地步,早就看這小子不爽,同樣沒有靈根,憑什麽他能成為外門弟子,而自己卻隻能做個雜役?

如今正好狐假虎威,給他一點苦頭吃吃。

故而陶虎這一爪竟是毫不留情,打算將他肩膀卸脫了臼。

秦炎麵容一冷,右手“嗖”的探出,已將對方的手掌抓住。

一擊不中,陶虎有些意外,但隨後卻又冷笑起來,聽說這小子沒學仙術,也不曾習武,雖名為外門弟子,其實是一普通的貧家少年,竟敢空手接自己的鷹爪,我隻需微一用力,便能將你的手掌廢去。

仙門等級森嚴,他雖嫉妒秦炎,但平時自然不敢與其作對,但這會兒有杜空撐腰,卻變得有恃無恐了起來,竟不留手,運轉全身的功力,五指如鐵鉤,狠命一握。

秦炎勃然大怒,他與這家夥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對方一見麵竟下這樣的重手,假如自己真手無縛雞之力,此刻這條胳膊便已廢去。

成為殘疾之人,生活也難以自理,還談什麽求仙問道,還談什麽九天翱翔?

眼前這廝,竟是如此狠毒。

其心可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