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

那杜空卻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神氣:“秦師弟,你這飯量是不是也太大了一些?”

秦炎心中一凜,莫非還是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百勤玄蟻功》的秘密他是絕不準備外傳地,所以雖心中凜然,表麵上卻露出一派迷糊之色:“吃得多點,那又如何,堂堂仙門,莫非還怕被吃窮了?”

“哼,仙門自然不缺吃食,但也沒有白白豢養酒囊飯袋的道理。”那杜空冷哼了一句:“你如今吃得這麽多,自然該有所表示,這樣吧,每月十兩銀子,酒飯任你敞開了吃。”

“十兩銀子?”

秦炎眼睛微眯,轉過頭去,膳堂中的氣氛一時僵滯起來,杜空麵沉如水:“怎麽,秦師弟,你不滿我的安排?”

他臉色嚴肅,下巴卻微微揚起,明顯帶著挑釁之意。

其他人要麽低頭吃飯,要麽勸道:“師弟,切莫衝動。”

“有道是胳膊擰不過大腿。”

“不過十兩銀子而已,切莫傷了同門間的和氣。”

秦炎心中怒意上湧,但並沒有圖一時痛快衝動,他深深呼吸,盡量讓自己冷靜下去。

對方顯然是故意來挑釁地,這時候與其衝突,倒是正好稱了他的心意。

秦炎默然半晌,緩緩抬起頭顱:“杜師兄,秦某入門以來,自問從未得罪於你,你又何必同我過不去,何況在下入門的時間雖短,卻也明白,區區一些吃食,對仙門而言連九牛一毛都不算,又豈會向弟子要錢?”

“弟子,你還真當自己是仙門弟子?”那杜空不為所動,嘴角邊滿是譏諷。

“當然,外門雖不受重視,但也是貨真價實的仙門弟子。”秦炎揚起頭顱,臉上滿是信誓旦旦的神色。

所有人都覺得,秦炎與初入門時相比,仿佛變了個人似的,變得自信,甚至是令人畏懼,外門弟子前途無亮,早已習慣了混吃等死的生活,以前麵對內門的欺壓,哪一個不是忍氣吞聲,做那縮頭之勢,卻自我解嘲,退一步海闊天空,可實際心中的憋屈,卻並不能釋懷多少。

杜空大怒:“好個伶牙俐齒,你不敬長輩,我要教訓你。”

說著他跨前一步,轟,一股磅礴的威壓由其身上蜂擁而出,直如山中猛獸。

在內門弟子中,這杜空雖是出了名的廢物,但哪怕再是笨蛋,在仙門中呆了五年,修為多少也有一些進展。

練氣分九層,他如今已修煉到了第二層的大圓滿,那靈壓海潮怒濤一般,向著秦炎撞了過來。

他早已打探清楚,這小子不過是一修煉了沒用煉體功法的廢物,上次歐陽純會被他當眾羞辱,也是太過慌張,沒能拿捏好分寸的緣故。

而他不同,一來修為比歐陽純高得多,二來運用純熟,絕不會有陰溝裏翻船一說。

可現實卻與預計的不同,麵對那撲麵而來的靈壓,秦炎動也不動。

杜空臉色一變,遊目四顧,發現那些外門弟子的臉上,亦多憤憤不平之色,每個人的心裏都有一杆秤,這杜空雖是找秦炎的麻煩,可字裏行間,對他們外門弟子也頗多輕賤,何況你自己又有什麽了不起,若非出生修仙家族,不也隻是個外門弟子麽?

如今卻在這裏頤指氣使,秦炎如今也與眾人也混得熟了,他為人低調有禮,又肯努力,堂堂仙門,卻因為一些世俗的食物,來找他的麻煩,眾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看不過眼。

“杜師兄,算了吧,都是同門,又何必為一點小事傷了和氣?”說話的卻是引導秦炎入門的張玉銘,除了黎小山,外門弟子中,他待秦炎的態度最為和藹,雖不相信這小子能夠逆襲,但對他的努力與執拗一向是十分佩服地,這時候便忍不住勸解了一句。

立刻有人附和:“不錯,區區一些吃食,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杜師兄又怎會小氣至此,一定是開玩笑地。”

一時間人聲鼎沸,眾人話裏話外,都是在替秦炎開解,人心都是肉長的,秦炎已用自己的方式,贏得了眾人的認可,甚至是敬意。

那杜空滿臉陰霾,臉漲成了豬肝一般的顏色,似乎也沒想到,自己收拾這無權無勇,也沒有背景的小家夥,竟會犯了眾怒。

他不願意退縮,那樣會顏麵掃地,可一意孤行的話,眼前的局麵也不好辦,一時間勢成騎虎,不過這家夥雖是廢物,卻滿肚子壞水,很快他便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哈哈笑道:“不錯,某是與你開玩笑的,堂堂仙門,富甲天下,視黃白之物為糞土,區區一些吃食又算得了什麽,秦師弟既是饕餮之徒,那盡管敞開了肚皮吃喝,從今以後,不會再有人追究了。”

望著杜空擠出笑容的胖臉,秦炎卻並沒有放鬆警惕,他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對方有備而來,哪有那麽容易服軟?

果然,那杜空話鋒一轉:“吃吃喝喝沒有問題,但身為弟子,總該對仙門有點貢獻才是,我這兒有一道令符,需要秦師弟完成一項任務。”

“請說。”

秦炎依舊不動聲色。

見對方並未驚慌失措,杜空有些失望,隨後卻又心中冷笑,我讓你裝,我倒想看看,你一會兒會不會來求我?

當然表麵上,他依舊一派雲淡風輕的神色:“這任務不難,後山鬧野豬,秦師弟隻需將其除去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