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我接了一個電話,是杜麗打來了,她在電話那頭小聲的問:“宇,在幹什麽啊?想我沒?”

我說:“我和別人在外邊喝酒,至於想沒想你嘛,你自己猜。”

她說:“你這個沒良心的,都不給我打電話,還在外邊花天酒地的,是不是想對我始亂終棄啊?”

我說:“媳婦,冤枉啊,我也不想出來喝酒,可是被人逼著沒有辦法,別把我說得跟負心漢似地,我還是有想你。”

她笑了說:“嘿嘿,算你還有點良心,不要喝太多酒哈,對了,明天陪我去參加初中同學會。”

我說:“行,媳婦你早點睡,別腫著個眼睛像熊貓似地。”

我掛完電話剛好看見旁邊有兩個熟悉的人影躲在角落裏說話,走過去才看見居然是高武和張楊這兩個家夥。

我就忍不住想聽聽他們在說什麽,隻聽高武說:“小子,我看你人還是不錯,我把我妹妹交給你了,你可要對她好啊,我手下有好幾十號人都盯著呢,你要是敢做什麽對不起她的事後果你是知道的。”

張楊連忙表決心說:“武哥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對小琴的,要是我拋棄她,不用你說我自己都知道從這跳下去。”

高武欣慰的點了點頭說:“行,你記住今天說的話啊。”

在我的印象中高武一直都是那種個性張揚的,性情灑脫的人,可不知道怎麽的,看著他那寬闊的背影我忽然覺得他有那麽幾許的寂寞,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因為喝酒喝多了而產生的錯覺。

關於他的事情我還是知道一點的,高武比我大兩歲,和妹妹高琴兩兄妹住在一起,他們的父母離異得比較早,並且狠心的丟下了他們,所以年幼的他們隻能和奶奶相依為命。

身為哥哥的高武以前成績很好的,可是由於家裏拮據他隻能中途輟學,努力掙錢供養妹妹讀書,一次偶然的機會認識了現在柳城幫的老大,他們老大十分看得起他,於是就出錢替高武交教學費,並且要高武跟著他,從那時候他就進入了黑社會。

由於他做什麽事都比較直接,慢慢的在柳城也算小有名氣,以前和沙青一起並稱為“柳城雙傑”,沙青的外號叫“屠夫”,他則叫“霸王”。他的外號來曆也相當的有趣,由於有很長一段時間柳城流行光頭,於是他就將自己的頭剃光了,剃了之後他覺得光著頭打架特別的爽,和他那種灑脫的氣質十分的契合,所以當很多人都改換其它頭型之後他還留著光頭,並且光著頭的他名聲也越來越響。

有一次高武正在超市買東西就被叫去打架,作為小頭目他提起東西就衝過去了,柳城幫打架有個規矩,那就是打架前一般都要罵對方一頓,等到對方已經被罵得內分泌失調後才會動手,而高武他們那天剛好遇上罵架的對手了,對麵一個人指著高武的光頭說:“你們柳城幫都窮瘋了麽?連洗發水的錢都省了!”

那天高武剛好買了洗發水,無比牛叉從提著的口袋裏取出一瓶洗發水扔了過去說:“用過這洗發水麽?”

對反明顯嚇壞了,沒想到隨口說說高武他們都能拿出一瓶洗發水來,頓時心驚肉跳,借著微弱的路燈那夥人才看清楚了這洗頭水的牌子驚叫道:“居然是12塊一瓶的霸王防脫!”

高武得意的說:“沒錯!就是霸王防脫,我們柳城幫的連光頭都用這洗發水,夠牛吧?”

對麵頓時覺得受不了了,覺得高武他們一定猛得跟霸王廣告裏的成龍一樣,於是掉頭就跑了,高武帶著一群人在後麵追,邊追還邊喊:“媽的,別跑,我的霸王防脫!”

於是第二天高武牛叉的事情頓時在道上傳了個遍,連許多洗頭房的小妹都知道高武用的是霸王防脫,於是有人索性給他取了個綽號就叫霸王!

其實高武和許多大塊頭一樣,都是十分重情義的人,沙青就對我講過他的事情,有一次高武的一個小弟被青城那邊的人打了,那時候柳城和青城兩邊的關係比較僵,但高武還是一個人衝到了青城那邊,在青城十多個人的圍攻之下揪著那個打他小弟的家夥一頓狠揍,把對方打得要死不活的,當然他自己也受了不輕的傷。

他老大去青城那邊將他要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奄奄一息,沙青要去當兵的時候我也和他們去喝酒了,沙青叫高武和他一起走,脫離黑社會這個是非地,當時高武說的一句話我至今印象深刻,他說:“你走吧,你還有回頭的可能,可我不能了,我老大對我很好,供我妹妹讀書,所以我要還他這份恩情。”

所以對於高武這麽一個重情重義的人我一直都很敬佩的,也不知道將張楊那家夥介紹給他妹妹到底是對是錯。

我正想著,高武已經抽完煙從角落裏走了出來,看著我愣了一下說道:“媽的,你也跑出來了啊?走跟我回去喝酒,今天不醉不歸。”

我說:“裏麵還能呆啊,你那些小弟太不厚道了,也不管別人受的了受不了,什麽破嗓子也敢唱歌。”

他笑了說:“嘿嘿,我們的專職是打架又不是唱歌,你以為誰唱歌都有你表姐唱的那麽好聽啊。”

我說:“得了吧,就她那水平,你就估計看她人長得漂亮跳舞跳得好罷了,她那英文發音相當的不準,根本談不上唱歌,不過你小舅子唱歌不錯的。”

高武打了我肩膀一下說:“媽的,剛才我和他說話被你聽見了啊?”

我不好意思的說:“我又不是故意的,誰讓你們兩個偷偷摸摸的躲在角落,我還以為你們兩個弄斷背山呢。”

他說:“滾,你才斷背山呢。我媳婦長得那麽妖豔,我都斷背去了她還不得寂寞死啊。”

我立刻點頭說:“就是,你眼光不錯啊,找個嫂子美得冒泡,也不怕她跑了?”

他立刻一副鄙視的神情看著我說:“你不懂愛情,我們那叫真愛,真愛懂不懂?比人民幣還要堅挺的情感。”

我說:“我看是***愛還差不多。”

我又和他吹了一會牛後走進唱歌的包間裏邊又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高武那家夥的酒量太好了,完全高出我好一大截,到後來許多酒都是沙青幫我擋的。

後來高武也有點小暈了,我暈暈忽忽的聽著他說:“能夠認識你們兩個是我這生的緣分!我死而無憾!”

沙青罵道:“你他媽喝醉了,說得跟生離死別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