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坐著抽煙呢,張楊那家夥洗完了碗,湊過來要了一支煙在我旁邊坐下問:“宇哥,你說今晚帶我去是怎麽回事啊?”

我不緊不慢的說:“哦,這事啊?不急,先去給我從冰箱裏拿罐可樂。”

他又飛速的起身將可樂拿來了說,“阿宇,做事要留一線哈,別做得太絕。”

我說:“算了,看你表現這麽好的份上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吧。”

他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快說!快說!”

我說:“高武今晚過生日,叫我過去喝酒,到時候我把你帶過去,先混個臉熟,搞好關係,三杯酒下肚我再替你美言幾句,他一定不會為難你的。”

“高!是實在高!宇哥,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無以為報隻有以身相許了。”說完這家夥就惡心的想過來親我。

“滾,”我一把將他推開說:“到時候你機靈點,高武可是道上混的,我隻能幫你說兩句話,至於其他的就看你自己了。”

“行。”他一口答應了下來。

“你們兩說什麽啊?什麽美言幾句,以身相許的?”表姐從他房間裏出來問道,順手就將我手上的煙搶過去熟練的彈飛。

“沒什麽,就晚上有點事,去認識幾個人。”我輕描淡寫的說道,我知道她相當喜歡湊熱鬧,要是她知道有人過生日一定會去的。

果然,她立刻說:“我要去,昨晚就丟下我,讓我獨守空房,今天說什麽也得帶上我。”

“額,你去做什麽,你又不認識別人。”我頭疼的說,沒想到她還是動心了。

“張楊不是也不認識麽?再說你表姐我以前也在道上混了一段時間,也算是小有名氣,認識的人一摩爾多,你又怎麽知道我不認識。”她又裝出了她校園大姐大的派頭,可是她穿的是睡衣,完全沒有那種氣勢。

我知道她雖然神經很大條但是卻相當的固執,一旦決定就很難改變,但是出於禮貌我還是給沙青打了個電話。

我問:“能不能帶家屬來啊?”

沙青說:“媽的,你多大了啊?沒見過出去喝酒還帶家屬的,行,隻要別上三十歲就行。”

我說:“沒,就我表姐,你知道的她愛湊熱鬧。”

電話那邊愣了一下說:“好的,反正不多她一個,記住今晚穿撐頭(體麵)一點。”

我說:“行。”

我掛完電話後表姐趕忙過來問我說:“怎麽樣?怎麽樣?”

我白了她一眼說:“今晚你跟我走吧,不過別穿太暴露了,省的我在人堆裏找你。”

五點的樣子,張楊那家夥先回家了,說是去換身行頭。

我說:“穿隨便點就行,別整太隆重了。”

他臉色一變說:“那怎麽行?好歹高武也是黑道上的人物,我怎麽也得穿得有味道點,給他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

我一臉不相信的看了看他然後說:“好吧,待會你直接到柳城大酒店,別穿得太不靠譜了哈,否則保安不讓進的。”

他對我做了個放心的手勢就閃了。我這才發現這家夥竟然對這事這麽上心,看來他對高琴還是有那麽點認真了。

張楊這家夥給人的印象就是一花花公子,成天禍害女生的那種,但很少有人知道他以前也被一個女孩禍害過。

高一時候的張楊並沒有現在這麽張揚,隻是一個斯文的背著木吉他每天學習唱歌的男生,用一句特俗氣的話來說,就是這孩子生活在濃鬱的藝術氣息當中,還沒有被花花世界幹擾到。

可是忽然有一天他們琴行出現了一個神采飛揚的女孩子,這個每天都穿著不同顏色的長腿襪和畫著不同顏色眼影的女孩子一下子就吸引了張楊的注意力。

和許多老套的劇情一樣,這女孩每天都會請教張楊關於吉他演奏的問題,而張楊總會耐心的回答,他一天中最開心的事就是快步跑到琴行和女孩見麵,並且在學員都走後為女孩獨自演奏她最喜歡的歌曲,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大概一個月。

直到一個月之後的有一天,他替女孩演奏完畢後,女孩用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的速度對他吻了一下說:“張楊,一個月前我就和你一見鍾情了,我是因為你才跑來這個琴行的。”

當然,這時候的張楊還沉浸在突如其來的幸福當中,估計他那時候就已經有了當流氓的天分,當女孩說出這話後他就在昏暗的琴行中把女孩吻住了,可是到了後來吻到一發不可收拾,初吻丟了不說,他還索性將自己的金身送給了她。

後來他們理所應當的成了男女朋友,並且每天牽著小手在我麵前晃悠晃悠的。

我當時問他,幸福是什麽感覺?

他唱著說:“幸福就是手牽手一步一步望著天,看星星一顆兩顆連成線。”

而如果我現在問他幸福是什麽,他一定會唱哈狗幫的一首歌:“你有沒有把我放在你的心上?我說有有,我還把你放在我的**。”

當他們成為男女朋友之後,女孩總會在深夜帶著張楊出現在各大KTV,對她的小姐妹們說:“這是我男人,誰唱歌不服氣的盡管來。”

張楊慢慢的開始夜不歸宿,開始學著喝酒,陪著女孩抽煙,外帶逃課,總之一句話就是墮落了。

忽然有一天,張楊在一間酒吧裏看見女孩和另外一個混混一樣的人物動作曖昧,於是他頭昏腦脹的做了一個男人的決定,和那男的扭打在一起,女孩也沒有阻攔他們兩個,而是在一旁麵無表情的抽著煙。

那男的畢竟還是混混,張楊畢竟不怎麽會打架,打架中漸漸地落了下風,女孩扯住那男的衣裳,對張楊說:“楊,我們分手吧。”

張楊悲痛萬分,問出一句經典的台詞:“為什麽?”

女孩搖了搖頭說:“沒有為什麽,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就像兩個流星,撞擊的時候會有燦爛的火花,可是之後的距離卻會越來越遠…”

然後張楊滿臉是傷的找到我說,讓我教他練拳,我沒有答應他,而是丟給了他一瓶白酒,果然,半個小時之後他就睡得跟豬一樣。

從此之後,張楊就徹底墮落了,上課也不好好學,琴也不好好練,我就勸他說:“不就是一個女人嘛,至於這麽難過嗎?大不了再找一個就是,我看隔壁班有個班花好像對你有意思,你上吧,肯定行!”

他極其深沉的說:“你是和尚,你不懂女人,更加不懂愛情,”然後他頓了一下,我以為他要繼續深沉下去,誰知他接著說:“你剛說那班花是哪個班的啊?”

我本來就是糊弄他的,為了讓他清醒清醒,我就說:“就隔壁的6班。”

他也沒有多想,起身就衝進了6班,半個小時候他回來了,全身是傷,衣服都被那些護花使者弄破了,當然錢包裏的錢也不翼而飛。

我說:“你傻啊?明知我騙你你還去?”

他笑著說:“我知道你在騙我,可我就是想懲罰一下自己,讓自己忘掉她。”

然後徐非凡那家夥坐過來說:“懲罰自己是沒有用的,要學會報複,她甩你你就找個比她漂亮的,到時候她自然會後悔當初的決定是多麽的愚蠢。”

張楊聽取了徐非凡的建議,開始廣種博收,處處留情,修煉禦女心經,當然是功利大增,可是當他將功利提升到最高境界的時候那甩掉他的女孩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所以就像每個成功的男人後麵都會有個女人一樣,每個花心的男人背後也會有個女人,就像某種非主流小說中寫的那樣,每個人心中都會有一張臉,會讓你想到的時候無比開心或者痛徹心扉,花心的人尤其專一,因為他們為了這張臉不得不一個零件一個零件的去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