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說:“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又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還說:“槍打出頭鳥,刀砍地頭蛇。”

我遭誰惹誰了?明明現在已經不在柳中混而且我記得我高考之前就已經將所有的恩怨了結,怎麽現在還有人愣頭愣腦的衝出來要和我打架啊。難道真的是因為名聲太響?

自信還沒有達到那種被別人當做超越目標的高度,我問:“你為什麽想和我打架呢?”

抽煙那男的說:“因為都說你厲害,在柳中打架未曾一敗,我想看看到底有沒有傳說中的那麽邪乎。”

未曾一敗?!屁!有多少次我打不贏就跑,利用著摩托車的先進速度才將那些找麻煩的人甩掉的,最慘烈的一次是我的車沒油了,跑也跑不掉,被人拉到角落,那次幸好遇到了高武,不然我怎麽死的都不知道,看來傳說將我誇大了。

我笑了笑說:“柳中隻有一個傳說,那就是秦無霜的地位無人能撼動,那是真的,我隻是打了幾次架,真沒多厲害,你要挑戰我算是找錯了,我不會和你動手的。”

那家夥愣了一下:“你是瞧不起我王狄麽?你走之後,除了綠衣服那家夥,我在柳中還沒有找到過對手。”

說完之後那家夥的目光直視我,有一種被人輕視的憤怒,店子裏的氣氛頓時變得很尷尬,就連一直在一旁嘰嘰喳喳的三個小女生都安靜了下來。

“是誰那麽囂張說在柳中無敵手的?!”門口一個懶洋洋的身影出現在我們的視線當中,這家夥理著幹練的寸頭,一顆閃閃發亮的耳釘在夕陽的餘暉下熠熠生輝,衣著很隨意,露出了兩膀子線條分明的肌肉,腳上的軍靴告訴我這家夥也一定是好勇鬥狠的主。

旁邊有兩個家夥也是個性陰沉,沒有說話,麵無表情的掃視著店子裏的一切。

這家夥是誰啊?我怎麽從沒見過,估計又是高一的新生吧。現在柳中的這些家夥怎麽越來越囂張了,完全沒有我們當年的那種低調。

我正疑惑著,戴耳釘的那家夥很不削的將門口正在吃東西的幾個好好學生踹開,然後很灑脫的坐下,“媚兒姐,老樣子,我很餓啊。”

我的目光投向媚兒姐,媚兒姐走過來:“他們的老樣子就是一人一個涼麵饃饃,不過裏邊要加鹵肉和鹵菜。”

我點了點頭說,小聲的問:“這個極端目中無人的家夥到底是誰啊?要不是看在今天給你打工的份上,我非得將他揍一頓不可,好好的滅一滅他的氣焰。”

媚兒姐又在我腰上狠狠的掐了一下:“別給我添亂,他是高一的新生,名字叫杜子漢,聽說開學第一天就將高二的一個比較囂張的家夥打了,而且這個杜子漢也挺有背景的,總之不好惹。”

抽煙那家夥說:“杜子漢,你別他媽以為有你爸是警察局長我就怕你,有種現在就和我打一架啊。”

杜子漢不削的搖了搖頭說:“你還不夠格,你旁邊那個綠衣服的家夥和這個服務生或許有點可能。”

我他媽竟然被當做服務生了,一時間我心裏受到的打擊挺大的,不過在我眼裏他們頂多就是一些小屁孩,玩的都是少年時後我們玩剩下的。

杜子漢很囂張,那個綠衣服的家夥更囂張,“和我交手你同樣不夠格,你以為你將高二的那個家夥揍一頓就很厲害了?”

綠衣服那家夥給我的印象還是挺好的,畢竟他是我的粉絲不是,杜子漢笑了笑,也沒有說話,自顧自的摸出一支煙來準備抽。

雖然他們那些恩恩怨怨我不想參合,但是好歹有個小孩子在屋裏睡覺,我又怎麽可能讓這麽一個小孩吸二手煙?

我說:“打擾一下,今天媚兒姐這店禁止吸煙,你要抽的話麻煩出去一點。”

杜子漢笑了笑,“你就是陸宇是吧?我聽過你的名字,你現在有空沒有,我們切磋一下?”

我靠!我難道真的那麽有名嗎?店子裏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到我身上。讓我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優越感。

我不好直接拒絕,那樣會損了我的麵子,但更加不敢接,因為從準備上我就落後人家一大截,我穿的可是休閑鞋,人家是軍靴,姑且不論打架功底,他一腳要是踢中就夠我難過好幾天的。

媚兒姐站出來說:“你們這群臭小子,整天就知道好勇鬥狠,現在陸宇是我的人,要吃東西對他說就是了,至於打架的話,恕不奉陪。”

我充滿感激的看了看媚兒姐一眼,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她對我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杜子漢充滿惋惜的說:“那就可惜了,沒想到傳說中的人竟然需要一個女人的庇佑,看來名不副實啊。”

我心裏那個氣啊,不過不好發作,一個勁的往他們吃的東西裏邊放辣椒,媽的,竟然敢那麽說老子,今天非辣死你們不可。

見我不吭聲,杜子漢開始轉移注意力,對綠衣服那家夥說:“孫雪飛,我們改天打一架吧,看看到底誰才是柳中最厲害的,你敢不敢接?”

原來那個綠衣服的家夥叫孫雪飛?挺不錯的名字。

孫雪飛說:“好啊,我隨時都用空,就不知道杜大少爺什麽時候有空呢?”

杜子漢說:“我現在就有空,要不現在就試試?”

唉,我一次又一次的歎息,看著他們這麽鮮活的生命我第一次覺得自己老了,跟不上他們的思維和節奏了,學校是一個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地方,怎麽在他們眼裏反倒成了一個打架者聚會的天堂呢。

孫雪飛說:“行,不過不能再媚兒姐的店子裏打,我們到後麵的巷子吧。”

然後那幾個利索的年輕人就走了,留下我和媚兒姐兩個人麵麵相覷,三個小姑娘也跟著去湊熱鬧,畢竟這兩號人物在學校裏也算是名聲鵲起。

媚兒姐問我:“你不去看看麽?”

我搖了搖頭:“有什麽看頭,還是安安靜靜的呆在這裏陪你比較好,你剛剛不是說我是你的人嗎?”

她在我的腰上,同一個地方狠狠的掐著,估計都淤青了,“整天就知道口花花,也不知道誰才能夠治得了你,估計隻有無霜了吧,對了,我妹無霜呢?”

由於我們幾年都在媚兒姐這裏吃東西,她和表姐的性格很投機,所以認了做姐妹,我也算是媚兒姐的幹弟弟。

我說:“她去雲南找她媳婦了,現在我孤苦伶仃啊。”

“雲南?她媳婦?你這家夥騙誰啊,她去給你找媳婦還差不多。”媚兒姐很隨意的胡說到,沒想到還真的猜對了。

我說:“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反正現在她去雲南了,家裏就隻剩我一個,要不今晚去我家坐坐?”

麵對我肆無忌憚的玩笑,媚兒姐嫵媚的看了我一眼:“好呀,反正我想生一個小孩一直找不到設備,你剛好可以幫我這個忙。”

我心裏那個悔恨啊,可不敢再惹她了,我趕緊說:“算了,你還是等你老公吧。”

“哼,有色心沒色膽的家夥,滿腦子想的都是吃我的豆腐,給你吃吧,你又不敢要,真的是個小壞蛋!”

我嘿嘿的笑著以示尷尬,問道:“他還是沒有打電話回來嗎?”

我再次問道她老公的事情,媚兒姐臉上的笑容迅速消失,也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問:“你現在和無霜怎麽樣了?”

我懊惱的說:“沒怎麽樣,就那麽不尷不尬的在一起,也沒有什麽退步或者突破,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

“你這麽想,並不代表無霜是這麽想的,你不是女人,你不懂女人的想法,依照我對無霜的了解,你們之間會糾纏不清的。”

我想說的是已經糾纏不清了我就是沒法擺脫。心中無奈的同時我問:“媚兒姐,你現在餓不餓?我去買點飯回來?”

媚兒姐說:“也好,我今天不想做飯,還是我去吧,你給我把店子看好。”

說完媚兒姐就出去了,我一個人坐在凳子上等著,旁邊搖籃裏邊的嬰兒在熟睡,挺乖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媚兒姐也生個小孩,我一定要做幹爹!

話說媚兒姐已經開這個店子等她老公好些年了,起初我問她的時候她總說,“我的男人出去做生意了,過兩年就會回來的。”

然後又過了一年我說:“你別等了,萬一他不會來怎麽辦?”

媚兒姐說:“我男人是很有自尊心的,沒有掙到大錢他一定不會回來,當他回來那一天我就會關店子,到時候你就沒法在我這蹭吃蹭喝了。”

可是三年已經過去了,她沒日沒夜的在這裏等也沒有等到她男人回來,甚至沒有打回來一個電話,我真想揍那個男的一頓,那麽狠心讓這麽一個正值青春年華的女人獨自的等。

這讓我不禁想起了一個電影的名字,《獨自等待》,雖然電影內容和現在的情況不搭,但是名字卻深深的契合。

我正想得出神,媚兒姐已經買完東西回來,“吃裏扒外的東西又在想哪家的姑娘啊?”

我起身將她手裏的東西接過來,“還能想誰啊,當然是你啊。”

“哼。也算你有點良心,不過你和我是沒希望了,和無霜估計還有點可能。”

我尷尬的笑著,不知道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