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放學的時候,我在校門口等表姐,這是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即使我們平時吵架她也會和我走在一起,最多也就是和我離得遠遠的,不和我說話而已。

可是今天我覺得有點不對勁,她遲遲的沒有出來,也不知道怎麽了。

學校裏的學生都快散盡了她才姍姍來遲,與平時不同的是,身邊多了幾個人,當然是男的,那個段暄赫然在列。

我一看見他們走在一起就什麽都明白了,傳言是真的。

我望著她,心裏亂得很,雖然我也猜想他們在操場上說的話可能會成為現實,擔當事實擺在麵前的時候我仍然接受不了,心裏有那麽一絲絲的酸楚。

他們停下腳步,旁邊正是上次被沙青教訓的那幾個。

“喲,陸宇,你還在這裏等啊,我們早就說過秦無霜是我們的大嫂,你還是早點回家去吧。”

我沒有理會這些家夥的冷言冷語,直勾勾的看著表姐,然後我指著段暄問:“你是不是喜歡這個家夥?”

旁邊的家夥哄的就笑開了:“你傻啊,事實不是擺在你麵前的嗎?我們幫嫂子回答了,嫂子和我們老大是真心相愛,你隻是一個打醬油的而已!”

討厭的蒼蠅總是無處不在,說話也不分場合,我一腳將那家夥踹開,憤怒的說:“你他媽滾一邊去,老子沒有問你。”

那家夥被我踹翻在地,周圍的幾個立刻反應過來想和我動手,這時候身後傳來了沙青的聲音,“想動我兄弟,先問問我再說!”

沙青瀟灑的拿著他的黑色挎包,伸著懶腰對我說:“不好意思,上課睡著了,這會兒剛醒。”

他在我旁邊站好,輕蔑的向前看了一眼,“你們幾個上次挨揍沒有挨夠嗎?”

知道沙青的厲害,這幾個家夥有那麽幾分忌憚,那個被我踹的家夥從地上爬起來,“陸宇,還是那句話,有種你就別落單,今天這一腳我遲早會還回來的。”

他的威脅在我看來微乎其微,沒有一點實質性的東西,我再次問道:“你到底喜不喜歡這個家夥?”

段暄也不是好惹的,將我的手撥開,“你他媽少對我指指點點,念在你和無霜相識一場的份上,我今天就放過你,不過下次別這麽囂張!”

我無語了,這些家夥到底搞明白情況沒有啊?好像現在我處於被動,他饒過我我就應該感恩戴德一樣,不是我狂,雖然我沒有沙青那麽厲害,但是麵前的這些家夥加起來也不是我的對手。

我再次說道:“我問的是她,還輪不到你說話,你就不能安安靜靜的呆在一邊當你的路人甲麽?”

那家夥吃癟,“你他媽說誰是路人甲啊?想打架是不是?”

我將這家夥當做透明,然後望著表姐,希望她給我一個答案,今天我沒有心情和他們打架。

段暄摟著表姐的肩膀說:“無霜,你還是告訴他吧,省得他以後像一隻蒼蠅一樣總是跟著你。”

大家的目光最終都定格在了表姐的身上,等待著她說話。

她麵無表情的看著我,然後說:“我就是喜歡他,你走吧。”

我呆住了,心裏的酸楚越變越濃,到最後演變為針刺一樣的痛苦,沙青拍了拍我的肩膀,“阿宇,我們走吧。”

“阿青,可是她明明在……”

沙青打斷我的話說:“別忘了我在操場上和你說的話,走吧。”

我一時間呆住,對啊,我現我要狠心,忍著身後人的嘲諷,我和沙青一起離開,我看著段暄摟著表姐的手,恨不得給他砍下來!

沙青帶我走進一家飯館後問我:“你想喝酒麽?”

我搖了搖頭:“你給我一支煙吧,我想抽。”

然後那家夥從包裏摸出煙盒給我遞了一支,“別難過,乖啊,不哭,不哭!”

“我靠!你他媽當我是娘們了是不是?”

沙青不好意思的撓著頭說:“安慰女生習慣了,一時間改不過來。”

我沒有理他,一個勁的抽著煙。

沙青說:“你沒有必要難過的,連我都看得出來她是在氣你,並不是真的喜歡那個家夥,改天我找幾個兄弟幫你把那家夥揍一頓,現在你消消氣,服務員,茶怎麽還沒來啊?”

我仔細想了想,覺得他說的話很有道理,剛才過於憤怒差點亂了陣腳。表姐一定是在撒謊,她怎麽可能忽然之間就喜歡上這麽一個不倫不類的家夥,她一定想氣我才會這麽說的。

我問沙青:“現在該怎麽辦啊?”

沙青喝著茶說:“兵書上說,敵不動我不動,敵若動,我亂動……”

我打斷他的話,“你他媽不知道就不要引經據典,我聽著別扭。”

沙青說:“我他媽不是為了讓我的方法更有說服力嘛,總之既然她找了男朋友,你也找一個女朋友,咱們看看到底誰厲害!”

我白了他一眼,在我看來這個方法爛的不行,我是要擺脫表姐,而不是和她比到底誰更花心,況且要我和別的女生在一起那不是騙別人的感情麽?

我說:“我不喜歡玩弄女生的感情。”

沙青說:“那就敵不動我不動,敵若動我還是不動,你就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讓她氣不到你你就成功了。”

我有點受不了這家夥說話,不會說就不要說嘛,連旁邊倒茶的那個女服務員都在笑話他了,真是丟人啊。

晚上放學後,她回到家裏就開始收拾衣服,胡亂的將衣服塞進旅行包裏。

我問:“這麽晚了你收拾東西要去哪裏啊?”

她一邊用力的塞東西一邊說:“你管不著!”

我搖了搖頭,“我問問不行啊,姑父姑媽要我照顧你,你到哪裏去起碼也要有個交代不是?”

表姐丟出一句:“我要出去和段暄同居!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吧。”

我毫不在意的說:“行。”然後站在她屋子的門口看著她收拾東西。

“喂,我的電話充電器呢?”

“哦,你以前的那個壞了,我給你新買了一個,在你床頭櫃上。”

然後她從床頭櫃上拿起充電器塞進包裏,然後又在**亂翻找東西,我看不下去了問道:“床單我前幾天才鋪好,別弄亂了,你找什麽啊?”

“我的銀行卡!”

“你別找了,在我這裏,不過裏麵很早就沒錢了,你用我的吧。”然後我將我的卡遞給她。

她從我的手裏一把抓過銀行卡,然後提起整理好的包,“我走了。”然後猛地將門關上。

我在窗戶上看著她提著包,手裏抱著她的枕頭坐上了出租車,她應該是到她朋友家裏去住吧,也不知道在外邊吃東西習不習慣。

我回頭看了看她的屋子,一片淩亂,她的電話安靜的躺在**,唉,真不知道她丟三落四這個毛病什麽時候才能夠改。

表姐搬出家的頭幾天我有點不習慣,因為早上起來的第一件事從叫她起床變成了刷牙,她的毛巾也幹在毛巾杆上許久了,衣服也少洗了,飯也隻做一個人的,我變成了光棍一般的生活。

在學校裏,她堂而皇之的和段暄走在一起,現在全校的人都知道她是段暄的女朋友了,多少個和我熟識的朋友紛紛替我惋惜,說我不應該錯過那麽一個漂亮的女孩,我則總是用微笑帶過。

現在沙青成為了我唯一的伴,我們上課睡覺,下課撒尿,白天瞎逛,晚上通宵,考試一來,我們全不知道。

……

“有時候我在想,其實一個人的生活也不錯,雖然偶爾會感到很孤單,但是那種灑脫是兩個人在一起沒法比的。”

沙青笑著說:“歡迎你正式加入光棍軍團,你並不孤單,有我,有廣大的光棍朋友陪著你!我們不拋棄不放棄!”

我說:“那咱們兩個光棍今晚上做什麽啊?又去上網上通宵?”

沙青說:“我不能再熬夜了,昨晚上完通宵後差點休克,我們還是去酒吧好了,最近我預感我有豔遇。”

我點了點頭說:“好,不過我沒什麽錢了,隻有200的樣子。”

沙青拍了拍我的:“已經足夠,我身上不是還有10塊嘛,咱們奢侈一把,打的去,車錢就我出了!”

“我靠!言下之意就是酒錢我給?!”

“你真聰明。”

我在感慨誤交損友的同時不禁有點後悔,為什麽那麽大方將銀行卡給表姐,我們每個月同時領生活費,但是表姐總是比我先用完,最近這幾天我們每天花天酒地,搞得我現在經濟有點緊張,抽煙也從20一包的玉溪變成了5塊一包的紅河。

剛一進酒吧我就看見了段暄和表姐,當然還有那幾隻蒼蠅,這也太巧了吧。他們當然發現了我們兩個,不過隻是看了我們一眼而已,沒有想要理我們的意思。

我對沙青說:“我們換個地方,看見蒼蠅我心裏不爽。”

沙青裝模作樣的說:“什麽蒼蠅?在哪裏?”

我給了他一拳,“你他媽少給我裝蒜,我說的是那幾隻蒼蠅。”

沙青笑了笑:“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們幹嘛要走啊,一旦走了就說明我們輸了氣質,我可是道上混的,丟不起那個人。”

我沒有勉強他:“你要裝氣質你自己裝,我先走一步。”

沙青連忙拉住我,“宇哥,別啊,你走了我可怎麽辦啊?我的豔遇還在這裏呢。”

我說:“你自己等唄,我又沒有豔遇,呆在這裏幹嘛。”

沙青忽然眼前一亮,“誰說你沒有豔遇啊,快看那是誰!”

我本以為沙青說的是一句玩笑話,可是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小男朋友,你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