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身形越淡,佛光越盛。

他好似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把季寥這具化身滅掉。

白子虛自己剛恢複到一半,結果季寥的漩渦擴大到把他掃進去,然後白子虛好不容易恢複成一點人樣,又變得四分五裂。

漩渦將白子虛的碎肉一卷,掃了出去。

白子虛到了平台邊界。

已經為一地爛肉的白子虛很是惆悵,他這是得罪了誰。

白子虛這次學乖了,反正不知道老頭子何時跟那家夥打完,成爛肉就爛肉吧,免得剛恢複,又被打得稀爛。

白子虛心裏默念,我本來是一團爛泥。

自我安慰下,白子虛心態越來越輕鬆,反正把自己當成爛泥後,他也不覺得成現在這樣子會很丟人。

可我,還是喜歡玉樹臨風的樣子啊。

一個念頭升起,白子虛再度惆悵起來。

“老頭子,加油!”白子虛忽地用精神震**虛空,發出大喊聲。

季寥瞪了他一眼。

白子虛訕訕道:“太師叔,加油!”

季寥白了這小子一眼,都成一團爛肉了,還這麽皮。

漩渦越來越大,簡直考驗季寥的操控力。

“不過這家夥估計也難受得很。”季寥心道。

這回青年真的對他動了魚死網破的決心,畢竟季寥一旦控製不住這諸天神佛的投影,大家都一起玩完。

季寥眼角的餘光又瞥到外界。

白衣劍聖終歸不敵聖帝,落到了下風。

“幫我一把。”季寥心靈響起一道聲音。

白衣劍聖的?

季寥不免疑惑,這家夥居然會找他幫忙。

他以為這樣的劍聖都是無比高冷,不屑於其他人的幫助,可以站著死,絕不軟著活。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額,你的雜念真多,怎麽修道的。”白衣劍聖的聲音響起。

季寥突然覺得這家夥還挺呆萌的,跟無生更像了。

不對,他本來就是無生的過去世。

“咦,你怎麽知道我在想什麽?”季寥自忖他修煉到這地步,除卻超脫者和混元無極,應該沒人能窺視他內心了。

“我的劍心可以明照萬物,而且現在我有眾生之力加持,自然能知道你在想什麽,畢竟你也是有情眾生。”

白衣劍聖的劍氣仍舊和聖帝做殊死搏殺。

季寥道:“我怎麽幫你。”

“你能不能把現在你身上的漩渦轉移到她身上去,這樣可以為我爭取一點時間,讓我出最後一劍。”白衣劍聖道。

季寥道:“好吧,但我不能保證能幫你拖延她。”

白衣劍聖道:“刹那就夠了,你做的到,謝謝。”

季寥心裏吐槽,自己這算不算是幫無生打慕青。

到底是兄弟重要,還是女人重要?

世界難題啊。

“咳,慕青又不是我女人,聖帝更不是!”季寥覺得自己雜念果然夠多,但怎麽好似對他沒什麽影響。

他不知道是不是心魔大法徹底大成,還是因為夢地的經曆,更或者是在紫府峰經曆了魔劫,季寥竟發現自己不必純心於一。

哪怕心內潮湧,亦不會影響他做別的事,而且效果絕不遜色於他全心全意去做。

隻是他最近貪嗔癡好似也重了。

“還是幫無生!”季寥認為自己做了一個感天動地的決斷。

白衣劍聖很是無奈道:“為什麽你會是這樣的人。”

季寥道:“對不起,我不是人。”

白衣劍聖……

青年看見季寥好似在分心他顧,不由越來越氣。

他嗔怒不已,抓起金闕玉冊,說道:“這是你逼我的。”

欲證無上妙道,先為眾生牛馬!

八個大字的道韻**漾心頭。

青年發動金闕玉冊的道意,一股莫名之氣向季寥侵襲過去。

季寥趁此機會,將漩渦推出。

宮殿本來自成世界,不受外界聖帝和白衣劍聖鬥法的影響,但漩渦從季寥身上分離後,居然冥冥中生出一條通道,將漩渦移走。

然後砸中聖帝元神。

這諸天神佛的投影果然厲害,弄得聖帝的動作出現刹那凝滯,就在這時候,一道無比燦爛的劍光落在聖帝元神身上。

聖帝元神受到深深的傷損。

刹那間,季寥好似明白了因果。

原來他救了無生的過去世,否則無生會徹底隕落在這裏。

而聖帝之所以轉世遭劫,也跟受了白衣劍聖有關。

有因有果!

前生後世居然統一起來。

他就是那一條線。

聖帝不會記得現在的事吧。

季寥突然想到這個問題,要是記得,他在魔界應該就被打死了。

難道聖帝丟失了這段記憶?

季寥意識到這個問題。

他念頭紛雜,下意識想移形換位避開青年的最後反殺!

可是那股莫名之氣,居然無可閃避,如同因果律一樣。

季寥無奈下,結出一個太極。

太極將部分莫名之氣彈回去,落在青年身上。

青年不由呆住,他隻想把季寥打入萬世輪回的。

現在他和季寥各自分了一部分金闕玉冊的道意,結果很是難料。

白子虛看到季寥和那家夥居然同時消失。

“老頭子去哪了?”白子虛暗自道。

然後他一喜,終於可以變回人形了。

平台上的碎肉再度粘合起來。

白子虛將將化出人形。

忽然一個人從天而降,砸中他。

這個人身上帶著一股不可思議的巨力,又一次將白子虛轟成肉沫。

“我是誰,我在哪?”平台被砸出深坑,從裏麵爬出一個白衣少年,正是白衣劍聖。

他眼神充滿迷茫。

遠處聖帝的元神一閃而逝。

原來她含怒一擊,也傷損了白衣劍聖。

隻是白衣劍聖那一劍亦非常了得,讓她不得不立即離開,去壓製傷勢。

……

……

半夜三更,牛棚裏,一頭老黃牛哞哞叫著。

它餓了,想吃青草。

這頭牛實際就是另一個“季寥”,也就是救苦天尊。

他催動金闕玉冊,受了那股氣息,就被打入輪回,化為牛馬眾生。

一邊餓著肚子,一邊心裏想著,“我成了牛,不知道那家夥成了什麽畜牲,最好是一隻雞。”

牛眼看著隔壁的雞圈,心裏默念著,一定有一隻雞是他!

畢竟他們兩一起陷入輪回,而且受的一樣的氣息,應該離的很近。

柴房的門打開,一個青年走出來,正拿著解牛刀。

黃牛警惕道:“別殺我,我不是普通的牛!”

“知道你不是普通的牛,猜猜我是誰。”青年笑吟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