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大殿自成空間,看似不大,實則能容納滄溟,而且堅不可破。

玉明一個稽首打出,登時有浩浩湯湯的玄氣直衝頭頂虛空,大殿眾人都感受到一股澎湃之力。

都暗自心驚,元神真人果然不凡,一出手便有攪動風雲之勢。

同時都不禁擔憂起白子虛來。

這小子雖然是本派數千年來罕見的奇才,可畢竟修行日短,怎麽能和玉清這樣的元神真人過手。

吳道德心憂徒弟,本欲出手,卻聽到一聲極為熟悉的聲音,“你徒弟搞的定,無須擔憂。”

“師叔祖!”

他一聽到是季寥的聲音心頭大定。

以當初黃泉宗主不世之強,依舊要在太乙峰折戟沉沙,今日玉清比諸當日黃泉宗主無非是以螢火比皓月。

他心頭大定,看周圍長老和真傳弟子躍躍欲動,想要救援。

吳道德心頭一暖,大家雖然平時不太聽他的話,可見得同門有危險,仍是會心憂。

但有此心,青玄就散不了。

他擺手道:“大家不必擔心,白子虛他能應付。”

聽到吳道德的話,眾人才稍稍寬心。

畢竟青玄許多機密要掌教才能掌握,說不定白子虛身上有什麽法寶,所以足以和長生真人抗衡。

在修行界道行法力固然重要,卻未必能決定一場鬥法的勝負。上古時還有垂髫童子拿著極厲害的法寶使天仙栽跟頭的例子。

他們注意力放在場中。

果然玉明出手雖然有風雷之聲,含震**天地之勢,可白子虛所化那一抹清風始終悠然自得,沒有給玉明的大力打散。

要知道玉明真人哪怕元神初成,那也不是修行九境中的修士可以比擬的。

隻憑周旋的這一會,白子虛便足以在修行界揚名立萬。

“哼。”玉明仍是顧忌青玄底蘊深厚,所以還沒用殺手。結果居然沒在片刻間拿下白子虛,弄得他臉麵全無。

因此他決意速戰速決。

他頭頂化出一股清氣,猛地炸開,分為千絲萬縷。半空中有急弓勁弩的聲音響起,實則勁氣比聲音還要快,絕不遜色劍道的絕世劍術劍氣雷音發作。

這一招又叫無定飛針,一出手,哪怕麵對上百修為高深的修士,亦能打亂對方陣腳。

原來玉明經驗老到,見白子虛身法奇妙,捉摸不定,便使出無定飛針這等無差別攻伐的神通。

飛針氣勁如星漢經天,無所不至。

眼見得把白子虛所化清風逼到死角裏。

青玄眾人暗自一驚,暗罵玉明欺負人,這純粹是以道行法力壓迫白子虛同他交手。

要是同級別的鬥法,玉明用這招,還不得讓人抓住破綻,給打得落花流水。

等將白子虛逼得無路可走時,倏地一下,那無數飛針氣勁猛地盡數合流,如萬劍歸一般,成了一道鋒銳絕倫的針芒,往白子虛點殺過去。

白子虛凜然不懼,居然舍身往針芒迎上去。

倏忽間化作一縷清風,同針芒碰撞。

玉明暗自一驚,這小子找死!

他眼見白子虛著實不凡,又主動迎上來,於是動了殺機,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將這個青玄天才扼殺在搖籃中。

他緊接著拍出一張,有玄氣凝聚成巨掌,封鎖虛空,勢必要把白子虛打殺。

哪知道白子虛同針芒一接觸,立時就融進針芒裏。

那針芒劃過一個弧線,居然以無比玄妙的軌跡穿透玉明的巨掌。

滋滋一聲!

玉明寬大的袍袖居然化作漫天飛絮,隨著大殿氣息鼓**,消散得無影無蹤。

他鐵青著臉,一言不發。

隨著一陣曼妙的清風吹過,閃現出一個超塵絕俗的青年修士,正是白子虛。

他將手背著,十分瀟灑恣意,淡淡笑道:“玉明道友,承讓了。”

玉明拱手道:“原來是黃泉宗主一戰的季寥神君仍在世間,玉明受教了。”

他留下這句話,響徹在太乙峰。

玉明當然不知道季寥還在青玄,他說這話是為了讓別人以為白子虛是靠季寥才能勝過他一籌的,如此一來,他雖然落敗而去,卻不會丟什麽臉麵。

至於世人聽聞此事,也不會懷疑真假,畢竟比起白子虛戰勝玉明這種事,季寥借白子虛之手教訓玉明更有可信度。

然後玉明飛身出得青玄大殿。

他剛要衝破雲霄,離開青玄,結果一道劍氣自紫府峰升起,將他憑空斬落。玉明掉進幽河裏,再不敢冒頭,隻得像下水道的老鼠一樣,灰溜溜從幽河潛出去。

玉明感覺真的是活見鬼,那劍氣是太上劍經的劍氣,特麽季寥神君真的在!

……

……

大殿內一眾長老和真傳弟子看向白子虛。

白子虛笑道:“你們看著我幹什麽。”

“小子,好樣的,今天你立了大功。”

一個長老說道。

白子虛微笑道:“立了功就要獎賞,師伯什麽時候把你的黑羽真經給我瞧瞧。”

“沒問題。”

長老笑吟吟道。

吳道德道:“胡鬧,誰叫你擅闖青玄大殿的。”

他心下實是得意,隻是麵子上還要維護自己當師尊的威嚴,而且免得白子虛少年得誌,太過猖狂。

“教尊不要怪罪白子虛了,對了,剛才紫府峰發出一道劍氣弄得玉明灰頭土臉,玉明又說了那句話,莫非是師叔祖醒來了?”有人問到。

吳道德道:“是師叔祖醒了,我們都去拜見師叔祖吧。”

於是眾人看向白子虛,若有所思。

當初師叔祖便一力扶持吳道德當掌教,現在白子虛顯然是得了師叔祖的真傳,看來今後青玄千年,都是掌教這一脈獨尊了。

眾人在吳道德引領下紛紛往紫府峰去。

白子虛打算跟上,結果發現體內空空****,一絲法力都沒有。他再去使喚魔種,結果根本指揮不動。

“小子,我不讓你白出這個風頭,有借有還,你用了多少法力,都要還給我。現在先收一點本金,記得勤加修煉,不然有利息喲。”季寥的聲音在白子虛心海裏響起。

饒是他一貫有風度,都暗罵季寥雞賊。

“師弟,你怎麽了?”張若虛已經到了太乙峰,正趕上白子虛打跑玉清。

白子虛道:“師兄你扶我去紫府峰。”

張若虛驚訝道:“你脫力了?”

白子虛咬牙切齒道:“老頭子摳門,找他說理去!”

景清童子施施然走過來,問道:“你們要去紫府峰,我帶你們吧。”

白子虛道:“多謝。”

景清化身螣蛇,白子虛和張若虛坐上去。

飛到高空上,景清才道:“估計不久後,你們就要下山曆練一番。我最近消化不好,你們記得弄兩塊太白精金回來給我。”

白子虛道:“這玩意很難弄的。”

景清道:“哦,你們不答應,我把你們從這裏丟下去。”

“好吧,我們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