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道者是四大道宗最神秘的存在,同時修煉的是道家最精微奧妙的九轉玄功。這門道家玄功,不屬於金丹大道,但論戰力之強,舉世罕見,修煉到最高深處後,即使太乙金仙之流,都未必能與之匹敵。

而且這門玄功,修行之艱難,超乎想象,能入門者古往今來都是少有的,能有成就者,更是不過二三。

三頭六臂正是九轉玄功裏的一門大神通,一經施展,立時能將原本的戰力提升三倍以上。

守屍鬼三人皆聽過關於護道者的傳言,見到三頭六臂,心都沉到海底。

恐怖的勁氣,鋪天蓋地自青陽子的三頭六臂殺出,刹那不到,三人就被轟出百丈開外。

黃沙漫天,地上更是出現一條深深的溝壑。

三人皆是驚駭不已,同時手上不停打出神通,轟殺自漫漫狂沙走來的青陽子。他們三人再無成見,心知今天隻有齊心協力,才有機會逃過此劫。

青陽子三頭六臂,隻是不停轟出勁氣,任何神通一靠近他身周,立時就被轟成粉碎。

他直接以堂皇霸道的力量,不斷靠近三人。

這三人在還丹真人中,都是少有的高手。如今在青陽子龐大的氣機壓迫下,俱都氣血沸騰,難以自製。

打出去的神通,更無尺寸之功。

不由心生絕望。

青陽子六臂猛然急速轟出,一瞬間打出不知多少拳,三人被轟殺進黃沙裏,一身法力都給打散,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最後青陽子縱身一躍,飛到空中,海量的天地之息往他周身匯聚,沙子裏的三人隻覺得末日降臨,除了引頸受戮外,別無其他的選擇。

這時一道劍氣,破空而至。

青陽子一拳頭將劍氣打碎。他六隻神目張開,猛地一凝,身子立時化為一道狂飆,破天離開。

過了片刻,三人從沙子裏爬出來。

鬼十七道:“是老七出手了,這小子難道是真心加入我們。”

鬼十八道:“別管了,咱們快去西海跟老大他們會合,別誤了靈台山開啟的時機。”

鬼十六麵上猶有驚懼之色道:“這青陽子簡直不是人,我們三個聯手,既是離長生真人隻有一步的破妄修士都有一戰之力,可在他麵前,簡直像小孩一般。”

鬼十七道:“老大說靈台山內有藏有八九玄功,隻消這次大事一成,咱們修煉成八九玄功,未必就會比青陽子差。”

……

……

海天之中,一道狂飆追著一道劍光。那劍光飛行絕跡,卻始終擺脫不了身後的狂飆,鋪天蓋地的氣機,在長天久久不散,引來無數海域修士的矚目。

……

……

一艘飛舟降落在海麵上,季寥負手而立,看見那長天一痕。

淩霄道:“叔叔,我感應到葉七的氣息了。”

季寥道:“天上的氣痕應該是青陽子留下的,你可知道,那青陽子原來就是暗中保護你的人。”

淩霄不免疑惑的看向季寥。

季寥微笑道:“你那日死而複生後,我師兄就派了人暗中守護你,此前我還不知道他是誰,現在算是知道了,他就是青陽子。你雖然近來修為大增,但比起青陽子,仍是差了很多,所以你沒能發現他。”

他說話間,心頭亦暗自訝異,這青陽子留下的氣機,卻非他所知青玄的任何一門道訣,但威力之大,簡直罕見,比起淩霄的太虛神策,似乎都不遑多讓。

青玄居然還隱藏著這樣一門功法,實是教季寥意外。

季寥感覺到青陽子的殺氣絕對貨真價實,因此更加疑惑,難道葉七真不是師兄授意叛變青玄的。

或者是做戲做全套,但這樣也不怕玩脫?

淩霄道:“我們現在去找葉七?”

季寥閉目感應,過了一會道:“無妨,青陽子過來了。”

長空一痕,猛地出現。

眨眼過去,飛舟之上多出一個身著深紅道衣的修士,他向季寥和淩霄行禮道:“青陽子拜見季寥師叔祖,見過淩霄道友。”

季寥見他稱呼淩霄為道友,心想紫府峰一脈在青玄地位真是特殊,頗有些獨立在青玄之中的意味,這應該是師兄有意為之。

“真不知青玄還有多少秘密。”季寥暗道。

他看著青陽子道:“你是把葉七追丟了?”

青陽子道:“他得到守屍鬼老大的接應,我暫時拿他沒有辦法,途中又感應到師叔祖在此,於是就先過來。”

季寥輕輕頷首道:“此前你是在暗中保護淩霄,現今我師兄派你追殺葉七,他不準備讓你繼續保護淩霄了?”

青陽子道:“有師叔祖在,卻是用不著徒孫守護淩霄道友。而且到了西海,更不會有人能傷到她,因為掌教真人也來了。”

季寥奇道:“我師兄這次下山又是何事?”

青陽子道:“四大道宗將在西海會晤,商議此次西海中仙佛道場開啟的事,隻待商議完畢,便會驅散不相幹的人。”

季寥頓時無語,他還想來西海碰碰機緣,現在看來,這西海的機緣莫說跟他無關了,跟其他過來想碰碰運氣的修士也沒有了關係。

不過轉念一想,背靠大樹好乘涼,這將要開啟的仙佛道場鐵定是四大道宗囊中之物,他作為青玄的高層,分一杯羹豈不是理所當然,還不用費什麽力氣。

……

……

不過一日,那西海邊上的一處荒島便架起蘆篷。

一日之間,島上霞光衝天,不時有仙樂奏響。蘆篷之下,更是有數之不清的高人。

很快前來尋寶的修士們都知道了,四大道宗將要在荒島會晤,商討此次仙佛道場開啟的事。

消息一傳出,登時絕了那些修士來西海尋找機緣的心思。

四大道宗這是擺明了要坐地分贓,他們之中縱然有長生真人,也休想從其中分一杯羹。

……

……

“這位是我師弟季寥。”洞玄子拉著笑容都麻木了的季寥向身前的修士介紹道。

此次四大道宗的大人物幾乎都來了,洞玄子果真是德高望重,有不少長生真人向他見禮,連帶季寥都受了不少長生真人的禮敬。

至於季寥,在這種場合,隻能一直保持微笑。

不過他也看出來,四大道宗之間,也不是很和睦,比如玄天派和太素道宗間絕對是暗流洶湧,而兩家對青玄亦有些許敵意,至於太上道宗隻來了趙真人一個,頗有些勢單力薄。

但她因此也落了清淨,少有人去煩她。

洞玄子帶著季寥,把其他道宗的高人認全後,季寥便幹脆讓洞玄子放他離開。洞玄子倒也沒有攔阻。

季寥直接去了太上道宗的蘆篷,手裏還提著一壺玄天派釀製的碧血丹青。

趙真人見他過來,微笑道:“我平日裏卻是不喝酒的。”

季寥笑道:“三杯通大道,一鬥合自然。喝點酒有什麽大不了的,不然我一人獨酌,豈非無趣。”

趙真人猶豫了一下,說道:“那就喝三杯。”

季寥笑了笑,變出一個酒杯,給趙真人斟滿。

三杯酒下肚,趙真人臉頰略有紅霞,她也不以法力解酒,說道:“洞玄子真人可對你愛重得很,我看他是不會放你離開青玄的。”

季寥道:“我師兄也就在外人麵前跟我親近的很,我上青玄六年多,跟他相處的時間,加起來都沒今天多。”

趙真人道:“是麽,我倒是一點都看不出來。但你也不像是要跟我抱怨。”

季寥道:“隻是隨便說兩句,我現在有些好奇,你們說是會晤,怎麽也不見商量事情。”

趙真人微笑道:“事情已經商量好了。”

季寥見她神色,不由道:“這次四大道宗會晤,是不是還另有隱情?”

趙真人笑道:“其實這事跟我沒什麽關係,是洞玄子真人他們決定順便清理下內部。”

季寥不禁看向別的蘆篷,一群高人們正談笑風生。

清理內部,豈不是說在蘆篷的這些人有的會出事。

趙真人揮了揮手,一道隔音結界形成,說道:“其實清理內部尚在其次,主要是看能不能引出廟裏的人。”

趙真人還不知季寥已經不是第一次聽過“廟”的事,又耐心解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