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靈子道：“葉七已經練成了殺劍，若是沒這份本事，才算稀奇。”
季寥道：“原來如此。”
殺劍是劍修夢寐以求的事物，又分先天殺劍和後天殺劍。先天殺劍是天地所生，自有定數，後天殺劍卻得靠修行人自己參悟。
能練出殺劍的修士，古往今來都很少。
季寥其實覺得，以葉七的天資，怕還不到能練出殺劍這一步，應該是有其他緣故，使他做到這一點。
東靈子又道：“此前師叔在上德峰跟守屍鬼的老三曾有一戰，所以現在守屍鬼開始注意師叔，還請師叔行走在外，多加防備。”
說實話，東靈子得知這個消息時，多少有些震驚。畢竟守屍鬼的老三，乃是煉成元神的長生真人，而師叔才入門沒幾年，固然有些不可測，但能和長生真人抗衡，實在是出乎他意料。
但這也解釋了季寥為何能當掌教真人的師弟。
青玄上下，得知這消息後，無不感到振奮。
畢竟門中又出了一位長生真人級別的戰力，放在哪一個修行宗門都不是小事。長生真人對於任何仙門，都是頂梁柱。
即使是四大道宗，常年也隻有三四位長生真人而已。
季寥道：“你放心，這天地間除非師兄想動我，其他人要拿住我，幾乎是不可能的。”
他說的是實話，他練成太清神符後，施法完全不需要任何準備，隻在動念間。而施展天涯咫尺後，也已能夠瞬間移動到千裏之外。
故而元洲雖大，能拿住他的人，儼然是寥寥無幾。
東靈子道：“師叔既如此說，師侄便沒什麽好擔心的了，師侄告辭。”
季寥笑道：“你似乎很想回去。”
東靈子道：“剛才掌教說要把掌教的位置傳給吳道德，也不知是真是假，萬一是真的，以他的修為坐上掌教位置，豈不是修行界的笑柄，所以我得回去好好操練他。”
季寥道：“那你去吧，我看我師兄可不像開玩笑。話說，咱們青玄的掌教，向來都是這樣為所欲為麽？”
東靈子道：“師侄也不知道以前的掌教是什麽樣，反正掌教在這個位置，屈指算來，已經三千年了。期間咱們青玄連長生真人都羽化了好些個，哪裏還有誰能記得以前的掌教是如何行事的。”
他說完後，不禁想到，那些羽化的長生真人，還有幾位是掌教的徒弟。
季寥好奇道：“你知道我師兄為什麽要活這麽久？”
長生真人雖然沒有壽元限製，但實際上大部分都隻能在世間呆一兩千年，便隕落在元神真人獨有的道劫下。能超過這個時限的，大都如紫府峰那位一般，遁破大千。
畢竟人世間就這麽大，幾千年下來，怎麽也會呆膩了。
東靈子道：“掌教真人沒說過。”
季寥點了點頭道：“你回山吧。”
“弟子告辭。”
……
……
季寥又跑了幾千裏路，找到需要的藥草，再瞬間移動回到雨城。
他眼前一片眩暈，定了定神，發現正在湖水畔，湖心有月，波光粼粼。月夜十分靜謐，還有一個熟人在前麵。
那人就是“婧衣”，在上德峰被風煙砍下一臂。
她的手臂早已接好，不過季寥此時卻神色略有些凝重。
他道：“你就是那個神靈吧。”
“婧衣”足下是一朵蓮花，將她載著。蓮花下是水波。
她道：“本尊派人請你不來，隻要親自來找你。”
季寥道：“你找我有什麽事？”
“婧衣”道：“當我的神侍怎麽樣？”
季寥道：“不怎麽樣。”
“婧衣”道：“或許你以為我會把渡化，讓你變得向南雁那樣，其實我沒這個打算。你若答應做我的第一神侍，我就會分出一半的神權給你。將來我離開此間，你便能完全掌管我的神權，在這世間足以為所欲為。”
季寥道：“聽起來，你倒是很有誠意。”
“婧衣”道：“你心中一定在想，我到底想讓你幫我做什麽事吧。其實我到世間隻是想到處走走看看，並無特別目的。”
季寥微笑道：“你沒有說實話，你若是無特別目的，為何要打開鎮魔地穴？”
“婧衣”道：“那個隻是我一時興起。”
季寥道：“好吧，不過我對你的神權並無什麽興趣，所以你不用拉攏我了。”
“婧衣”道：“你不願意就算了。”
她竟然打了個哈欠，一揮手，湖波和她一起消失。
季寥眼前是酒肆。
他對天書道：“你對她分析出什麽沒有？”
天書道：“適才她沒有用什麽力量，我隻判斷出，她對天地法則理解很深刻。”
季寥道：“不錯，她的幻術實在太過高明。因為尋常的幻術，不過是欺騙施法目標的感知，但她的幻術，欺騙的卻是真實世界，否則我們也不會著了她的道。”
因為季寥根本沒有走錯地方，隻是對方把真實世界欺騙了，使其成為剛才的樣子。
“你剛才見到那個神靈了？”狄希走出來問道。
季寥點頭。
狄希道：“她先來見過我。”
季寥笑道：“她總不至於要你做她的神侍吧？”
狄希道：“她是這麽跟你說的？”
季寥把“婧衣”的話對狄希複述了一遍。
狄希道：“我們不一樣，她說讓我做她的護法神，她可以幫我解決我和我女兒之間的結。”
季寥道：“那你答應沒有？”
狄希道：“沒。”
季寥道：“你不是很想和你女兒解開心結麽，僅是當個護法神，你應該能接受這個條件。”
狄希道：“我當時確實心動了，不過我雖然沒有盡過龍王的職責，但也不想將權柄交給旁人。你應該知道凡間有個說法，叫做‘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我若是成了她的護法神，我的司雨神職亦會歸於她。我怕她會利用這一點，弄出什麽不可收拾的事。”
季寥道：“你的顧慮確實有道理，龍王對人間的影響確實很大，如果能夠隨意調配各地的雨水，她在人間的影響力，絕對能呈幾何數增長。”
狄希道：“但她若是真有這個目的，應該會想辦法讓我答應，可是我拒絕後，她居然沒多說什麽，好似我不答應，對她而言是無關緊要的。”
季寥道：“我剛才拒絕了她，她也是這個態度。”
兩人皆有同樣的疑惑，這個神靈化身，到底是有什麽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