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抬高一點,手腕也要使力不要太僵硬,用力,我記得你是吃過早飯的吧。”看著院子裏正持著一把大劍揮灑著青春與汗水的英雄王,阿爾托莉雅嚴格的糾正著對方的動作使其務必規範。“沒錯,就是這樣!”

“這樣就行了嗎?”

擺出自認為怪異姿勢揮舞著大劍的吉爾伽美什看起來很是困擾,巨大的劍身與他尚是孩童的身軀不成正比。不過出奇的是這位高傲德王者卻很聽話的接受少女的指導練習著劍術。

“是的,照這樣的頻率一直揮到太陽下山就行了。”

“什麽?!你……”

一臉不爽的吉爾伽美什正欲向著阿爾托莉雅抗議,但是瞬間看到那聖綠色瞳眸裏閃過的一絲寒意,吞了吞口水後他隻得乖乖的繼續練習著最基礎的揮劍了。‘

“真不知道重複這些無聊的事情有什麽意義。”

雖然不敢直接反抗阿爾托莉雅的權威,但是埋怨幾句是在所難免的。這個時代連劍的概念都還沒有誕生,吉爾伽美什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名為劍的武器。不過顯然他以後不會鍾情於此道了,少女的訓練恐怕會成為他童年裏不可磨滅的陰影。

“在你這麽大的時候我也是重複做著你所說的無聊的事情,若是想要戰勝我的話你必須要做的更出色才行

。”

吉爾伽美什的抱怨當然逃不過少女的耳朵,對此她也隻是淡淡的回答著。對於騎士而言劍是永遠的夥伴,少女在很小的時候就整天的揮舞著劍,片息也不曾停歇。眾人皆道亞瑟王的劍術無雙,天賦無與倫比,可這些東西不會憑天而降的。正是背後無盡的汗水與血淚,才造就了一段不敗的傳說。

聽到阿爾托莉雅的話後,吉爾伽美什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麽,但是最終埋在了心裏。他自然是有著自己的驕傲的,既然是對方能做到的事情,他又怎可能允許自己做不到呢。

看到吉爾伽美什的訓練歸於常態後,阿爾托莉雅回到了房子裏麵。她當然不會從早到晚就這樣看著對方訓練,自己還要思考著如何去對方當前大敵。而當少女陷入沉思之際,貝狄威爾端著剛泡好的茶水走了過來。她輕輕的將杯子擺放在少女的案台上,接著一動不動的站在了少女的身後。

阿爾托莉雅終究是忍受不了烏魯克的喧擾,況且這種剛剛由石器時代過度來的文明你能指望有多先進?權衡之下少女幹脆在烏魯克的野外自建了一所居處,選址倒是十分的簡單,巴比倫除了神靈之外還有大量的魔怪。這些怪物們都是些享樂派的主張者,稍稍有點靈智的就不會願意住在昏暗的洞穴中。這就給阿爾托莉雅提供了不少便利,直接以斬妖除魔的名義擊殺了幾隻怪物後霸占了它們的地盤。在原有的地盤上召喚出圓桌騎士進行修整,總算是造出了看起來還不錯的住所。

其實按照騎士們的說法以亞瑟王的身份應該要製造出一座城堡才能匹配的,可是阿爾托莉雅並不想這麽招搖,更不願像一個暴君般大興土木。在加上遠水救不了近火,就算有騎士們的齊心協力,建成一座城堡也還是需要些時日的,難道為此自己還要在野外過夜不成。所以在少女的堅持下,一座別致的木屋倒也很快的竣工了。

在房屋建成後阿爾托莉雅也不時召喚出十二圓桌出來,隻是可惜的是跨空間召喚消耗的魔力太過龐大,即使以她現在已經是神的身份,在沒有得到完全力量之下也難以經得起消耗。所以大部分時間少女都是在一個人訓練著吉爾伽美什中度過的,偶爾也會有像此時需要服侍的時候,才將貝狄威爾召喚出來。

“貝狄威爾…”

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的少女突然叫著身後騎士的名字。

“王

!”

輕聲應答著王的呼喚,這種情形早在千年前就已經成為了雙方相處的模式,貝狄威爾早已經輕車熟路了。

“那個孩子…怎樣?”

透過窗台,能夠清楚的看到吉爾伽美什揮劍的身影。他對劍的執著遠遠不如少女,甚至在少女的認知中即使連成名的騎士也有些不如。本質上英雄王仍是那個不會被某樣東西套住的人,他想要擁有的是全世界的寶物。隻是雖然不執著,可他的信念卻不會讓他有鬆懈的舉動。能有這樣也就夠了,以吉爾伽美什的天賦,隻要付出百分之一的努力就能收獲完美。

“前所未見的恐怖呢,這種天賦恐怕已經能和王媲美了。”

標準式的貝狄威爾回答,其實非要說來的話,吉爾伽美什的天賦是要比貝狄威爾認知中那個曾經的阿爾托莉雅好的多。然而騎士心中王是無與倫比的,能夠得到這樣的答案也著實不易了。

是啊,自己如今訓練的…是史上最強的英雄啊。

而造成如今的這種情況還要從幾個月之前說起……

天知道當時吉爾伽美什叫自己母親的時候阿爾托莉雅有多麽的震驚。就算說的再離譜,自己哪怕就是結婚了可也沒有誕生過什麽子嗣啊。格尼薇兒和她都是女子之身,即使發生過親密的關係也不可能為人類延續計劃做什麽貢獻。所以可想而知,當時少女就差沒有石化在現場了。

不過後來知道了緣由之後,阿爾托莉雅不禁暗罵了聲自作自受。她當然和吉爾伽美什沒有任何一點關係,可這不意味著她身上的東西也沒有關係。

溯流之戒!

這是恩奇都給予自己得以逃脫封閉空間的神器,但是這件神器追根溯源還是屬於南鬆的所有物。自己當時因為急於離開,在使用了溯流時間的力量後忘記把這件神器從手指上摘了下來,這也就間接地導致了一場烏龍鬧劇。

作為南鬆的兒子,吉爾伽美什從神像中了解到這麽一件神器的存在。所以當他與阿爾托莉雅碰麵的時候不免因為這枚戒指而產生了誤會,將少女當做是南鬆了。更何況少女本身擁有神格,更是不停的將“父親”這個詞掛在嘴邊,無形之間更加使得他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說到這裏也不得不提一下南鬆的所作所為,作為一個母親卻將吉爾伽美什置之不顧,隻想著和恩奇都尋歡作樂

。甚至阿爾托莉雅都有些懷疑這種尋歡作樂中究竟能蘊含著多深厚的感情。畢竟神的性格永遠不可揣摩,恩奇都隻是一個神造人,終究會有壽命的盡頭,到那時候南鬆又會何去何從?

這些都是阿爾托莉雅的不忿,而吉爾伽美什從一出生就沒有見到過自己的母親。作為名義上的父親,盧伽爾班達更是在南鬆離去後還念念不忘,鬱鬱寡歡。根本就不知道照料自己的兒子,吉爾伽美什就是在這麽一個環境中成長的,縱使他是天神最完美的造物,有著三分之二的神性,可終究不是神靈。他依然有著人性中的情感,依然渴望著親情的溫暖。隻不過英雄王是堅強的,也是驕傲的。這種缺陷了的家庭足以讓其他的孩子悲傷一生,但是他卻不能表現出來,隻因為他是高傲的英雄王,未來巴比倫的主人,世界的最古之王。

這一點最讓少女感觸,因為她突然明白吉爾伽美什第一眼見到自己的時候那種複雜的感情是什麽了。那最後的質問更像是一個委屈的孩子的申訴,她有點明白不管英雄王日後再怎麽的威名顯赫,如今也隻是一個渴望著母愛的孩子。她不清楚眼前的男孩與聖杯戰爭中那個狂妄的英靈是不是同一個人,但是她相信即使是同一個人他們最後的結果都將不在相同。畢竟這個孩子的眼裏所流露的,是屬於人類最真實與純真的情感。

當然,同情歸同情,阿爾托莉雅很幹脆的否認了吉爾伽美什的猜測。怎麽說這也是自己的名節,不能就這樣被一個小鬼給毀了。要不然格尼薇兒就算是打破時空屏障也要來找自己質問吧,這方麵她實在是太愛吃醋了。

然而任憑少女百般否定,吉爾伽美什就是鐵了心認定少女就是南鬆,怎麽解釋他也不聽。這下子阿爾托莉雅是徹底無言了,放在往常自己惹不起還能躲不起嗎,早就一走了之了。可無奈現在自己有著一個“英雄王調教計劃”,脫不得身的少女幹脆就聽之任之了

愛怎樣叫就怎樣叫吧,反正自己不承認就是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阿爾托莉雅開始了名為傳承的訓練,而吉爾伽美什自由自在的童年生活正式宣告結束。少女不想去改變些什麽,但是隨著她的出現卻必然會改變著什麽……------不要激動,都說了誤會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