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有許多真愛最初隻源於第一眼的觸動,並沒有所謂時間積澱產生的深沉,談不上歲月悠久而凝結出的厚重。當我們出現在彼此眼中的一刹那間,心潮澎湃無法按捺,那個永恒的瞬間我們確定了一件事:眼前人正是無數次出現在**,正是我們苦苦尋覓的女孩。

蘭斯洛特對此有著深刻的體驗,精靈的血脈注定他對愛情有著忠貞不渝的心。時間對於精靈沒有絲毫意義,即使十分年幼也不會影響對於美的追求。曾經不經意的相遇,當那個幼小的身影以強者的姿態在自己麵前屹立時,那一刻或已注定了今生今世的不離不棄。

然而蘭斯洛特是一個溫柔的人,也並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愛慕之情。純潔的精靈果斷的認為那個高傲的女皇是不能常理視之的,熱情的攻勢並不一定能夠打動她的心靈。即使如同太陽神阿波羅的尊貴,不是依舊因為自己的熱情如火而造就了達芙妮的月桂悲劇嗎

所以,隻要能夠守護在她的身旁,就總該是有機會的吧

英格蘭神聖大教堂

自從阿爾托莉雅強勢統一英格蘭之後,就著手於對內政的改革,其中宗教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此時的神權當然還沒有淩駕在王權之上,不過在奴隸製社會中卻是擁有著極大地影響力,甚至在某些時候相較於王權也毫不遜色。這對於少女來說是絕對不能允許的,宗教的產生是為了應統治者的統治需求,畢竟信仰這種東西是能夠鉗製人們思想,乃至使平民變得愚昧以便更好的進行統治。

但是萬物需有度,權衡之術是自古以來就說不盡的話題。阿爾托莉雅自然知道如若任由宗教發展會產生怎樣可怕的後果,就在百年後的黑暗中世紀就是一個血淋淋的例子。亨利皇帝在雪地上跪了三天三夜隻為給教皇請罪,這種恥辱千年未曾一見。

不過話說回來這些改革還算順利也是托了亂世紛爭的運氣了,要知道一場不小的變革會牽扯到許多階層的利益,在某種程度上這已經不是武力能夠解決的問題了。不過在亂世這些問題就會輕了許多,這便是亂中求變的精義所在了吧,混亂的年代裏人們顯然更容易去接受改變的。

此時神聖而肅穆的教堂顯得熱鬧非常,深紅色的方形地毯沿著教堂的台階一直延伸到禮儀台上,地毯的兩邊分列著英格蘭的文武重臣們,他們或高談論闊,或交頭接耳,或竊竊私語。不過雖然英格蘭的所有貴族幾乎都聚集在了這裏,但是今晚玩他們依舊不是主角。

這是英格蘭亞瑟王的冊封典禮,隨著蘭斯洛特的壓軸出場,原本嘈雜的大殿裏頓時變得鴉雀無聲起來。在場的貴族目不轉睛的盯著單膝跪在王麵前的英俊男子,心裏都在盤算著自己利益的得失。

不錯,此時在進行的正是亞瑟王的守護騎士的冊封儀式。雖然被冊封者蘭斯洛特這個名字在場的貴族老爺們從未曾聽說過,但卻不妨礙他們對男子的重視。守護騎士在階級與權力上算不得多麽高等,可沒人會小看這個無限接近於王的職位。朝夕的相處意味著絕對的信任,如此一來權勢不過時間問題罷了,這是一個極具潛力的職位。

筆直的站在地毯的盡頭,阿爾托莉雅仿佛為了迎合教堂肅穆的氣氛一般,嚴肅的注視著單膝跪在自己麵前的蘭斯洛特。守護騎士在後世是一個頗為曖昧的詞語,但是在今時遠沒有中描繪的那樣羅曼蒂克。不過這感覺總是不一樣的,哪怕少女臉上不得不擺出一副認真的表情,可心裏卻有著說不清的激動。

“吾言,汝可謹守騎士之八大美德?”

在旁人毫無察覺的時候輕輕地呼了一口氣,阿爾托莉雅開始了自己第一次冊封守護騎士的禮儀。

“吾謹記騎士之謙卑、誠實、憐憫、英勇、公正、犧牲、榮譽、精神,永不忘八大美德,誓以此盾守護弱小,誓以此劍斬除強暴。吾永尊騎士之道,吾心即向聖光。”

清朗而堅毅的聲音蕩漾在肅穆的聖堂之中,蘭斯洛特微微抬起頭來迎向少女投來的目光。感受著君主的鼓勵與期待,男子毫不猶豫的重複著自己最初的誓言。

“吾言,汝可知吾之騎士之道?”

騎士的宣誓有著一定的程序,但是阿爾托莉雅並不願依照那種古老的誓詞。對於敢推翻舊騎士道的少女來說,改變一些禮儀上的程序實在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吾時刻謹記,亦當永遠遵守!”

對於阿爾托莉雅所提出的騎士道,此時還並未成為一種體係。畢竟哪怕是不列顛島現在也不過是北海上的偏隅一角,歐洲的主流政治還在地中海一帶,英格蘭的影響力極其的有限。所以少女的理念還沒有散播開來,但對於即將身為少女守護騎士的蘭斯洛特來說,了解這些是十分必要的。

“如此,汝可願行吾之道?”

對於蘭斯洛特的認同,阿爾托莉雅顯得十分開心。理念上的契合是最難能可貴的,雖然男子這番話裏未嚐沒有拍馬屁的成分。不過少女沒聽出來不是嗎,隻要她開心就足夠了。

“自然,吾在此起誓:吾發誓善待弱者,發誓勇敢地對抗強暴,發誓抗擊一切錯誤,發誓為手無寸鐵的人戰鬥,發誓幫助任何向吾求助的人,發誓不傷害任何婦人,發誓幫助吾之兄弟騎士,發誓真誠地對待吾之朋友,發誓將對所愛至死不渝!”

在說到最後一個誓言的時候,蘭斯洛特念得特別的有力。他的目光直視著阿爾托莉雅,好像要把滿腔的情思訴諸於對方耳畔一般。這種直接的表現讓阿爾托莉雅不由一愣,少女現在還並未清楚男子的感情,所以目光本能的開始閃爍,有些不敢與之直視。

“如此”

勉強撫平了心中湧起的波瀾,阿爾托莉雅輕輕向前跨了一小步。這樣一來本就相隔幾近的兩人幾乎靠在了一起。

“鏘——”

見到阿爾托莉雅的舉動蘭斯洛特立刻心明神了,隻見他莊重的拔出腰間華麗的寶劍,仔細審視了一番後,隨即雙手捧著寶劍鄭重的遞給了少女。

“無悔的湖光”

伸出右手接過蘭斯洛特遞來的利劍,阿爾托莉雅輕輕地吟出寶劍的真名。把玩了一會寶劍後,少女望著右手按胸單膝跪於地上的蘭斯洛特,輕輕將劍身架在了男子的左肩上。

“將忠誠獻於吾,汝願否?”

“吾以心靈之名起誓,願將此身忠誠獻於汝。此世不為名利所誘惑,汝之榮譽將成為勝過吾生命之存在。”

騎士的忠誠是最基本的素質,獻於主君自己的忠誠也是所有騎士必備的覺悟。向著自己心儀的王者獻出忠誠,蘭斯洛特顯得毫無遲疑。

“將勇敢獻於吾,汝願否?”

“吾以心靈之名起誓,願化為汝手中利刃,為汝斬除黑暗。吾身不惜,吾命不惜!畢生無悔!”

無論未來會發生什麽,蘭斯洛特都已經做好了守護少女的準備。這不僅是自己的職責,亦是自己此生的意願。

“將生命獻於吾,汝願否?”

“是,願伴您左右,永生不棄!”

精靈不喜歡隱藏自己的感情,敢愛敢恨是這群自然寵兒的特性。不過很顯然擁有半精靈血統的蘭斯洛特並不在此列,或說並不完全在此列。然而精靈的影響肯定是不可能完全泯滅的,當漸漸適應阿爾托莉雅的節奏後,他也開始直白起來。

“吾乃英格蘭之王——亞瑟王,問汝,汝可願成為吾之守護騎士,遵循吾之意誌。”

聖綠色的瞳眸深處倒映著男子跪立的身姿,隱約中少女似乎察覺到了蘭斯洛特的情感。但那具體是些什麽阿爾托莉雅卻又不能確定了,這隻是一個冊封的典禮,而未來在一起的路,還有很長很長

“如我方才的誓言,一切如您所願,我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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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的誓言啊,一旦締結後就是一生一世了呢”

將臉頰伏在膝蓋上麵,完全沉醉在騎士傳奇中的愛麗絲菲爾不由感歎道。人們都說女人是折翼的天使,然而所有美麗的女子又未嚐不希望能夠有一個守護自己的天使呢,而騎士正是那般的存在。

“真是木訥啊,阿爾托莉雅,竟然連自己騎士的心都看不清楚”

不知道是譴責少女的冷漠,還是羨慕少女的經曆,總之愛麗絲菲爾無由頭的嘀咕了這麽一句。

“蘭斯洛特的感情我也是漸漸發現的,那時的想法太簡單了呢——獨坐於王座之上的王者注定一生孤獨。”

倘若時間還能夠重來,阿爾托莉雅自問自己又是否會去接受那個男子的感情呢。這是一個無解的答案,或許會吧,或許依舊無情拒絕。隻不過蘭斯洛特的確是至今最能讓自己心動的男子了,但是相隔了一個王座後,兩人的距離遙遠的如天涯海角一般。

“那麽,無情的亞瑟王陛下又是怎麽垂青於同性的女子呢?傳說中的格妮薇兒當真魅力已經跨越了性別的界限嗎?”

不經意間,愛麗絲說出了自己最好奇的那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