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鬥毆

蓋盞正靠坐著一顆歪八扯七的樹邊休息。此刻的蓋盞臉腫了半邊,兩邊的眼睛徹底淪陷成烏青色,十足影響了他的視力,但氣焰正盛,他還能眯縫著眼睛,喘著粗氣惡狠狠地盯著不遠處的那個黑影。

那個黑影跟蓋盞一樣也斜靠著一棵樹休息,臉上罩著黑色的鬥篷看不真切神情,但顯然也是累狠了,沒了往日那般高冷神秘的模樣。兩條腿四仰八叉的伸在身前,一雙手生無可戀的癱在兩側。

老鬼徘徊在蓋盞頭頂,自從在遠處完整的觀看了這兩人的一場鬥毆之後,對於打架這件事,他算是開了眼界。老鬼細細打量著不遠處的那個沒了形象的黑影,試探性的對蓋盞問道:“小師父,那東西是不是被你咬死了?”

“哼!”蓋盞沒說話,從鼻子裏噴出一股熱氣。就在剛才,他和那個黑影十足的撕咬了一架,雙方都沒有用什麽有技術含量的動作。

自蓋盞咬了那黑影一口之後,那黑影也跟發了瘋一樣,掄起王八拳就對著蓋盞一頓亂捶,蓋盞沒摸清楚黑影的出拳規律,著實被他狠揍了一頓。等被揍了個足,蓋盞也怒了起來,學著他的樣子打了另一套王八拳,直往他身上招呼了個遍,打的黑影是哀叫連連,讓蓋盞頗為解氣。

打到興起蓋盞還忍不住往黑影那雙嫩白的手上使出吃奶的勁狠狠咬了幾口,那黑影本也想對著蓋盞咬上幾口,結果每每頭還沒伸到就被蓋盞一拳打的頭暈眼花。

既然潑婦般的打法不是他的對手,那黑影就想使幾招手段,可沒想到這蓋盞當真不要臉到極點,竟然一個人都撲到自己身上去了,如此臭氣熏天的家夥,對著自己的臉就是一頓胖揍,打的他暈頭轉向連口訣都記不起來。

如此一來,那黑影算是被蓋盞打懵了,但到底以前是個高手,他也拿出了死皮賴臉的招數,翻身就掐住蓋盞的脖子反客為主的痛扇了蓋盞好幾十個耳光。

這幾十個響亮的耳光打的蓋盞眼冒金星,如此關頭蓋盞越發不管不顧起來,雙腳連蹬,雙手連打,總算將那個黑影從自己身上扒拉過去一截。得了空擋,蓋盞順手將自己腳上一隻不甚合腳的鞋拔了下來,對準他的頭就手起鞋落,打的黑影是足足在原地愣了三秒。

這個鄉巴佬果然是無恥到了極點,連腳上的臭鞋子都拿出來當武器使了,完全就沒有尊重他這個對手。這下黑影是被徹底激怒了,他也不講什麽禮儀道德了,也拿腳往蓋盞臉上踹,有多狠就踹多狠,實在打到激動,他還要往蓋盞臉上啐上幾口。沒想到蓋盞不僅不畏懼,反攻勢頭還越發厲害,提著他那隻臭鞋子是所向披靡,像打蟑螂老鼠一樣的見他就拍,打的黑影徹底沒了脾氣。

直到雙方都打累了,這才都連滾帶爬靠邊休息了一會。蓋盞摸了摸自己被踹腫的臉,疼的齜牙咧嘴。臉上倒沒什麽大礙,隻是頭上被那黑影狠揍了一頓,恍恍惚惚的隻覺得頭暈目眩,也不知才愈合的傷口會不會又裂開。但這都不是事,他今天就算拚了這條命也要把那個狗東西給弄死。

這時,一直籠罩著荒野的夜色像衝進了一杯白水一樣,濃黑的天漸漸化開了,荒野的天際出現了一抹淺淡的亮色,天要亮了。

蓋盞轉頭望著對麵那個癱倒的黑影,準備趁著天亮把他徹底解決了,他套好自己那隻鞋子,活動了自己幾乎被凍僵的身子,拍拍衣服就站起身來,大步流星朝那個黑影走去。

卻不想就在自己即將走到黑影跟前的時候,忽然有一串槍子擦著蓋盞的腳打在路上,激起一串碎石渣。蓋盞一驚停住了腳步,扭頭一看見一個獐頭鼠目的矮個子男人帶著兩個全副武裝的副官站在他們不遠處。

這群人出現的過於突然,幾乎讓蓋盞以為他們是從天而降,但聯係這天時地利之後,蓋盞猜測這些人一定是從那個什麽秘密基地裏出來的,那正好得來全不費工夫,就讓這群人帶自己到秘密基地去。

“幹什麽的?”一個身材魁梧的士兵端著一把長槍指著蓋盞厲聲問道。蓋盞愣了愣道:“路過的。”顯然他們不相信蓋盞的話,要蓋盞抱著頭蹲在地上等待他們過來搜身。

蓋盞倒也聽話,緩緩蹲在地上抱著頭,正要轉頭望著癱在他一步之遙的那個黑影。卻不想那個黑影趁著他分神那會已然站起了身,就在蓋盞抱頭蹲下的時候對著蓋盞就踹起一腳,直直踢到蓋盞的鼻梁骨上。

這一腳來勢凶猛,踢得蓋盞身子一歪,鼻血長流。還沒等蓋盞反應過來,他呼啦啦的就閃身跑了。蓋盞急了,跳起來準備去追,這才站起來就被幾顆擦著腳脖子的子彈打得跳腳。

帶隊的正是曹修鶴和他的兩個副官,他們了解了實驗室爆炸的情況之後從基地裏出來,正準備返回城裏,卻不想這才出基地,就看見蓋盞神態可疑在外麵溜達。

曹修鶴一行人**凡胎看不見那個黑影,倒是將蓋盞看了個實。嗬斥住蓋盞後,見他原本好端端蹲在地上,不知怎得就癱倒在地鼻血橫流,又見他突然乍呼呼的跳起來想要逃跑,如此這般的自導自演,隻讓曹修鶴感慨:這是從哪裏跑來的精神病?當然他是不想管這精神病的出處,隻是這精神病忽然出現在這基地門口就必須讓他提高警惕了。於是曹修鶴厲聲道:“抓起來。”

蓋盞望著那到手的黑影逃了個無影無蹤,氣的跳腳,這以後想要再找他可就困難了!這群遊手好閑的大頭兵早不出現晚不出現,一雙俗眼又看不到那個黑影的身影,便都來找自己的茬,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蓋盞轉頭狠狠瞪著那兩個握著槍趾高氣揚走來的副官。

曹修鶴他是認得的,在醫院裏也見過他幾次,聽李初九也多次提到這個人長得人麵鼠樣,在炸道觀和殺村民這件事上也是主要參與者。既然罪魁禍首走了,那麽你這個最大的幫凶也逃不掉。

思及此處,蓋盞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隻是惡狠狠地望著那兩個握著手槍的副官。等他們走到自己身邊要反剪自己雙手的時候,他悄悄將藏在袖子裏的兩道紙符不動聲色貼在了他們的身後,無聲的動了嘴皮子念了咒語,很快就看到剛剛還凶神惡煞的兩個士兵目光渙散。

蓋盞被兩個副官反剪了雙手走到曹修鶴身前,他抬著一張被揍的娘都認不出的臉對著曹修鶴道:“曹軍長你不認識我了?”曹修鶴眯著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遍,左右瞅了瞅猛然道:“你不是在醫院麽?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蓋盞翹著腫了半邊的臉嗬嗬傻笑道:“這不是跟著軍長您來的麽。”說完,蓋盞迅速將自己被反剪的手抽了出來,從袖子裏飛出一張紙符,直直貼到了曹修鶴那張尖牙利齒般的小臉上,剛剛還一臉驚訝的曹修鶴瞬間變了臉,原本陰溝下水道的老鼠臉轉眼之間就變得像家養的倉鼠一樣,哈巴著舌頭望著蓋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