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章 章秀齡的金條

蓋盞拎著手裏的一雙女鞋坐在李初九家的小汽車上,一路上都在忍受李初九的嬉笑和揶揄:“嘿!你不是總說自己是什麽恪守清規的小道士麽,怎得現在……?”李初九對著蓋盞挑挑眉,眼皮子對著他手裏的的那雙皮鞋上下翻飛。

蓋盞沒好氣的瞅了李初九一眼道:“我跟你可不一樣,這鞋子不是你想的那樣,對了這雙鞋子的錢我會馬上還給你的。”李初九顯然沒將那三十塊大洋放在心上,對著蓋盞繼續逼問道:“嘿,我說你到底要把這鞋子送給誰?我倒想看看是哪家姑娘能引得咱小師父重新踏入這紅塵之中。”

蓋盞“呸”了李初九一口扭頭道:“你以為誰都像你和文月一樣?我這鞋可沒那些用場。”李初九一聽“文月”這個名字就忍不住將耳朵捂了起來對著蓋盞道:“我說你!能不能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不知道我對這名字過敏?”

蓋盞嘿嘿一笑預備再來一句,恰巧汽車正好停在了蓋盞家的院子門口。李初九對司機道:“你在門口等我一會,我進去一趟很快就出來。”李初九進了蓋盞家的大門輕車熟路對院子裏的爺爺打了招呼,又到後院同小鬼老鬼招呼了一聲,最後才跟蓋盞到了客廳喝茶。

李初九端著茶杯坐在沙發上看著蓋盞收整雨傘正經問道:“嘿,你快說你買這鞋到底送給誰呀?”蓋盞正在一邊收整雨傘聽了李初九的問,便順手指著他身旁的沙發道:“買給她的。”說完就出門到後院拿錢去了。

李初九端著茶杯猛然感受到一股涼意,他腦筋才轉開還沒來得及叫住蓋盞就見章秀齡一張鬼臉出現在他跟前,嚇得他將半杯茶灑了一身。章秀齡看著李初九笑道:“李令文你好呀!這雙鞋是小師父買給我的呢!”

蓋盞從臥房拿了三十塊大洋塞到了李初九手裏,李初九將那三十塊大洋放到他手邊的茶幾上對著蓋盞嗔怒道:“好呀!你都開始給女鬼買東西了!”蓋盞伸了個懶腰靠在沙發上長出一口氣:“你也可以給她買,章秀齡你還有什麽需要的,李家少爺也給你買。”

章秀齡高興了湊到李初九跟前道:“真的嗎?”李初九沒好氣:“假的!”說完摟著桌上的三十大洋就出了門。蓋盞在他身後喊道:“嘿!不留下吃晚飯啊?”李初九沒好氣的撂下一句話道:“還是留給你跟她獨處吧!”章秀齡看著李初九的背影嘀咕道:“這李令文少爺脾氣倒挺大。”

蓋盞在沙發上躺的橫七豎八開始在心頭盤算如何填補這三十塊大洋的窟窿,越想越不對索性跳了起來,跑到客廳的書桌上開始埋頭苦算,算來算去蓋盞長歎:“以後的一個月我們得勒緊褲腰帶了。”

章秀齡坐在桌頭看著蓋盞算的費勁便道:“小師父,這三十塊大洋對你很重要?”蓋盞沒抬頭:“嗯,一家子好幾個月的生活費呢。”章秀齡沉吟了一會,將頭湊到蓋盞飛舞的筆尖下道:“小師父,看在你給我買這雙鞋的份上我就將我娘留給我的金條留給你了。”

蓋盞一聽收住了龍飛鳳舞的筆尖看著章秀齡道:“什麽?”章秀齡道:“就是我外公留給我娘的金條,我娘又留給我的金條呀!現在我已經用不到了,那就索性全部留給你吧!”蓋盞在心頭硌愣一下,有種天上掉餡餅的感受。

章秀齡見蓋盞瞪著眼睛看著她發愣,便咯嘰咯嘰的笑了起來,笑完之後章秀齡就苦了臉一本正經道:“小師父,隻是動作要快些,我怕我的金條就要被皇甫束昀拿走了。所以你明日就起程將金條給奪回來!”

蓋盞覺得自己腦子有些發懵,他看著跟前的章秀齡道:“你要把你的金條留給我?”章秀齡點點頭用手指絞著自己的頭發道:“是啊,你對我和我娘這般好,我自然是要把金條留給你,不能讓那個皇甫束昀將它霸占了去呀!”

蓋盞搖了搖頭:“怕是不能收你的金條。”章秀齡奇怪道:“皇甫束昀毒死我就為了那筆金條,我現在白白給你,你竟然還不要?以其讓皇甫束昀那個負心漢拿了,還不如讓你拿了呢!”蓋盞想想也是,反正自己現在生活不溫不火,為了他們章家的事折騰了那麽久,又白白花了三十塊大洋,現在生意也慘淡,還不如拿了章秀齡這筆金條貼補家用呢。

章秀齡又道:“皇甫束昀從我房裏拿走的那隻娃娃裏麵有一串鑰匙,是開打開金條的鑰匙。所以小師父你務必要從他手裏將金條鑰匙偷回來。”

蓋盞坐在書桌前捏著手裏的筆,一時有些吃驚:“偷回來?”章秀齡一甩滿頭的卷發:”當然是偷回來呀!沒鑰匙你怎麽拿金條。“

蓋盞皺了眉看著章韻若道:“你外公到底給你娘留了多少金條?使得皇甫束昀要下毒害死你。”章秀齡失落了,他揪著自己的頭發苦惱道:“其實也沒多少,我娘說外公家那時早就衰敗的很,能拿什麽金條出來分給這些子女?那還不是因為我娘嫁到章家,舅舅生怕娘會在章家受欺負,就瞎編了個巨額數目。沒想到這虛無的數目會給我娘和我惹出這麽多事。”

“那到底有多少金條?”蓋盞看著眼前垂頭喪氣的章秀齡問道。章秀齡忽然有幾分不好意思:“有十條小黃魚,就存在距離上海不遠的一處錢莊裏。我娘將金條的鑰匙交到我手裏,我怕不保險便塞在了我娘給我縫製的那個破舊娃娃裏。後來我為了引起皇甫束昀的注意,就將這件事透露給他。”

蓋盞咂咂嘴又道:“那你到底編了多大一個數目?”章秀齡忽然有幾分不好意思,扭扭捏捏道:“哎呀,也不多,我就說了十箱金條而已。”蓋盞哭笑不得,點點頭道:“好吧,為了你那十條小黃魚,我同你走一道。”

不過蓋盞心裏也沒報多大的希望,距離皇甫束昀拿到鑰匙已經過去好多天了,保不齊那家夥已經取走金條了,現在嘴上姑且答應章秀齡也是為了讓她能安心上路,明日且去看看,萬一金條還在,那他就想辦法去偷鑰匙,要是金條被皇甫束昀取走了,那就算章秀齡倒黴自己沒財運。

晚飯時間小安坐在桌上總是撩著眼皮朝蓋盞偷看,看了幾眼之後蓋盞就發問了:“小安你要說什麽嗎?”小安一下就笑了,對著蓋盞欲言又止的搖了搖頭。小安這番怪舉被爺爺看在眼中,爺爺也問道:“是發生了什麽事麽?”小安又似笑非笑的搖了搖頭,端起碗就瘋狂扒飯。

蓋盞知道小安存了什麽心思也不搭腔,倒是小安憋了一會之後再也忍不住,對著一邊的爺爺又是擠眼睛又是挑眉毛道:“蓋盞哥今天到我們百貨店買了一雙……女鞋!”蓋盞正在喝湯險些被嗆住,他放下碗一邊咳嗽一邊斷斷續續道:“是一個朋友托我買的。”

“喔?!”小安和爺爺都發出一串怪調,眉飛色舞的看著蓋盞,小安將頭湊了過去:“是哪個朋友?那雙鞋可不便宜呢!”蓋盞沒搭理小安:“我吃好了,你們慢慢吃。”說完就快步走出了廚房。

爺爺湊到小安耳邊問道:“你蓋大哥心頭有人啦?”但是蓋大哥就是不說是誰。”爺爺也笑了,“你蓋大哥臉皮薄不好意思說呢。”

小鬼縮在廚房的旮旯裏正吃著半碗炒花生嘀咕道:“嘁,那個章秀齡長得還沒我李大爺好看,小師父要真是心頭有人隻怕也是有李大爺!”客廳裏的蓋盞沒來由的打了幾個大噴嚏,打的他眼珠子都快噴出來。蓋盞揉揉鼻子自言自語道:“怕是今天的冷風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