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四章 陰溝裏翻船

既然萬虛道長出了麵,咱就再回到對質的小洋樓裏,去看看被這群偏執狂折磨的蓋盞。

小洋樓裏的潘局長顯然對章延苓和蓋盞那潑婦打架的戲碼沒什麽心思,趁著章延苓替拖住了蓋盞,他正好出門去解決那群白眼狼。

潘局長陰著臉出了門,看著門口那群臨時叛變的警員就氣不打一處來,他眼珠子外翻,對著那些正在看他眼色行事的手下揮了揮手,於是巡捕房裏剩餘的所有警員便赤手空拳開始朝著那群叛變的警員悄悄包了過去(原本是有槍的,可潘局長愣是想以理服人,想讓這群無故叛變的警員感受到他最後的仁慈,好讓他們受到良心的譴責。對於潘局長的此種行為,我隻想說,很傻很天真)。

叛變的警員似乎對他們這大張旗鼓的包圍毫無防備,一個個眼神呆滯神情木訥,眼巴巴看著身邊越圍越近的同僚是什麽反應也沒有。潘局長站在小洋樓前將這一幕看在眼裏,心頭不由得冷笑:這群白癡也就我還能收容收容你們,要是換了別人早就將你們全開排了,我這麽好的上級你們這群白癡竟然還想著造反?簡直沒處說理去。這念頭在潘局長的腦子裏這麽一轉,他忽又覺得哪裏不對,但管他對不對,現在得先收拾了這群白眼狼再說。

圍攻的警員離這群叛變的警員是越來越近,就在他們即將出手的時候,那群神情呆滯的警員臉色忽然一變,像是轉眼之間變了一張臉一樣,一個個咬牙切齒神情可怖極像一群欠缺進化的野獸一樣。圍攻的警員看在眼裏都愣了愣,潘局長不耐煩:“全抓了!”

“住手!”潘局長的話音未落,就不知從哪個旮旯竄出這麽一句尖聲尖氣的反對。潘局長扭頭一看就見一個西裝革履的瘦高男子站在小洋樓後方大聲製止。潘局長氣不打一處,這是從哪裏冒出來的鞋拔子臉敢跟他叫板?這章公館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什麽阿貓阿狗都有,於是乎潘局長斜瞅了一眼,預備繼續對著手下發號施令,可……

“啊!……咬人啦!張大富你個神經病!我你也不認識啦?……哇!你他媽的,住嘴!哇!……”潘局長傻了眼,他從來不知道這男人打架還有人會學老娘們動嘴咬人?可想而知這群白眼狼平日裏是有多缺乏職業訓練,媽的,都是抽他媽的大煙害的!

這大煙的危害還沒想出個一二三,潘局長就見那群叛變的白眼狼全然不受控製了,一個二個全跟瘋狗一樣撲倒了身前的人,而後不管三七二十一張嘴就咬,這一咬不知道一咬嚇一跳,這群白眼狼的牙口可真好,將圍攻的警員全咬出了血。

揪扯了一天的章公館總算迎來了夕陽,溫柔和煦的陽光灑滿了整個院子,潘局長就著這滿院子金黃的柔光,看著一院子翻飛的大白牙咬出一地的鮮血,聽著耳邊此起彼伏的慘叫,看著幾十個年輕小夥撞成一團滾在地上瘋狂撕咬,如此充滿動感又五顏六色的場麵著實刺激了潘局長的內心,他伸手摸到了腰間的槍套上心道:瘋了!都瘋了!

小洋樓外麵這番驚天動地的聲響,驚動了樓裏一眾喊打喊殺想要伏誅凶手的章家人,大家都從戰鬥裏分了神想看看外麵那些殺豬般的嚎叫是什麽情況。

蓋盞扭著章延苓的胳膊,掰扯著陳探長的手腕,腳下踩著陶老頭,警惕的對付預備衝過來的束昀以及好鬥的金姨太,在聽到門口動靜的時候也分了分神,片刻後他在心頭冷笑一聲:想趁我不在偷襲那群被我控製的警員,哼,誰碰誰倒黴,看他們不將你們咬個滿臉花。

蓋盞對手下那群被控製住的警員很有信心,畢竟以前曹修鶴手下的士兵就在自己的控製下嚇得他們倉皇逃走。有如此戰績在前蓋盞一點也不慌張,就憑他們的戰鬥力應該能拿下那群巡捕房的警員。

不想蓋盞想錯了,因為下一秒衝進小洋樓的不是那群被控製的警員,卻是一個個被咬的掛了彩的警員,他們看準了蓋盞的身影就集體衝了過來,蓋盞手上的章延苓和陳探長,以及腳下的陶老頭全被這群壯大如牛的警員衝了個四散而開,撞在了束昀和金姨太他們身上,又造成了一場不小的騷亂。

撞開了蓋盞身前的這些累贅,他們越發勢如破竹起來,蓋盞凝神禦敵卻不想這些個滿臉花的大小夥子並不想和蓋盞來什麽近距離貼身肉搏,而是使了一招疊羅漢,十幾個身強力壯的大小夥全朝蓋盞撲了過去。蓋盞躲開了一個,躲開了兩個卻被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壯實的大小夥死死壓住了。

這十幾個大小夥壓在身上的重量著實不能小覷,蓋盞被壓在最底下臉都變了形的,直覺得自己整個胸腔內的空氣都被擠了出去。蓋盞被壓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因為身上一眾年輕小夥子紮實的體重,壓得他手腳動彈不得,就連袖子裏的紙符也使不出來,他是悔不當初,原以為這群所謂的達官顯貴能講點道理,結果他剛剛的一番舉動純屬是對牛彈琴。

巡捕房的潘局長帶著鞋拔子臉的萬虛道長得意洋洋的走了進來。潘局長看到眼前被壓嚴實的蓋盞很是滿意,他轉頭看看一旁竹竿狀的萬虛道長在心裏暗歎道:要是沒有這個鞋拔子臉的幫助今個差點就全軍覆沒了,沒想到這地上的蓋盞竟然是個會邪門妖術的道士,而自己竟然這等好運遇見了萬虛道長這樣的大仙。要不是這大仙的幾道紙符,說不定自己也要被咬了,看來這命運還真是反複無常。

章延苓被薑老媽穩穩的扶住,他瞪著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幕是又驚又喜,好家夥這狂小子總算是伏法了,待會就折磨的讓你後悔生出來。章延苓甩開薑老媽的手朝潘局長大步走了過去,一把握住了潘局長的手不知該說些什麽才好,潘局長得意的搖頭擺尾很是在心裏自豪了一番。

這時陳探長也從金姨太他們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剛剛被撞飛的時候他狠歪了腳脖子,此刻一步三跳的竄到潘局長跟前諂媚道:“虧得局長神威,這小子會些拳腳功夫,我們險些就要護不住章家的女眷啦!”

潘局長一聽扭頭對一邊傲然跋扈的金姨太和麵色蒼白的章韻若擺了擺手,道了聲抱歉,最後一把甩開了章延苓的手對著地上摞成一摞的警員道:“抓走!結案!”接著一邊轉身帶著大家夥離去,一邊將身旁那個西裝上沾滿灰塵草皮的萬虛道長介紹給章延苓和陳探長,並將蓋盞是邪門道士的事同他們細細講了。

蓋盞被巡捕房的警員當成了特級危險人物拷上了手銬腳鏈,一路又拖又攆的往前廳走。剛剛出門蓋盞就看見那些被他控製的警員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身上全貼了一道顯眼的紙符,此刻正被其他警員抬出去。

蓋盞暗歎一聲:繡花枕頭一包草,關鍵時刻這些警員啥忙都幫不上,但他心裏尤為憤恨的卻是那個走在前麵的萬虛道長。這什麽蒼虛還是古鬆道長當真可惡,大概是上一次給的教訓不夠,倒被這東西在這裏禍害了一把,讓他陰溝裏翻船當真可惡至極。

蓋盞怨氣難消,這章公館裏沒一個好人,自己累死累活幫他們幹了一天的活,工錢沒拿多少卻被當了他們的替罪羊,當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蓋盞越想越氣也想找個軟柿子捏捏,他一邊被巡捕房的警員推攮著走,一邊回頭看了一眼站在章家姨太太身後的章韻若大聲道:“章大小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蓋盞還未說完,身邊的一個警員就捂著臉上一塊被咬破的皮極不耐煩的掐了蓋盞一把要他少羅嗦,快點走。

章韻若聽了蓋盞這句話臉色是越來越白,她不自覺的抓緊了金姨太的胳膊手哆嗦的更厲害了,抹了一張大紅嘴的金姨太隨即伸出紅彤彤的手指著蓋盞的背影咒罵道:“那個殺千刀的土賊!死到臨頭還敢恐嚇我姑娘,狗嘴裏吐不出金鑲玉!韻兒你別怕,萬事有媽呢!”

章韻若虛弱的點了點頭,這時忽覺得胳膊上一緊,原是身旁一直冷著臉的束昀伸手過來攬住了她的肩膀,章韻若頓感心頭有一股暖流經過,那顆慌亂不已的心緩緩鎮定下來,她感激的轉頭看了看身後正盯著蓋盞的束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