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至少我該明白,自己是怎麽受傷的,不是嗎?”蘇璦道,她所求的,不過是一個真實而已。

“知道了又有什麽意義?”蘇母反問道,“小璦,媽和你爸是不希望你再去回想一次那樣的痛苦,你就當成全了我們好不好!”

甚至,當他們知道了女兒想不起那部分記憶的時候,是高興的!

看著父母擔憂的神色,蘇璦心中的不安在變得更深了。到底墜海的真相是什麽呢?難道她知道了原因後,會承受不了嗎?

而記憶的喪失,是不是也是因為發生過太過痛苦的事兒呢?所以才會怎麽想都想不起來?

“好了,這些事兒都已經過去了,又有什麽好再說的,現在我們一家人,還可以平平安安地在一起,就已經夠了。”蘇父開口道。

“可不是嘛!”蘇母笑了笑,接話道。

正說著,家中的電話響了起來,蘇母起身,接了電話,片刻之後,對著蘇璦道,“小璦,是小王打來的電話,你接一下。”

“小王?”蘇璦楞了一下,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直到母親說出了王勇兵的名字後,她才反應過來了。

雖然說在回b市前,蘇家給王家留下過聯係方式,不過蘇璦真沒想到,她才出院沒多久,就會接到了王勇兵的電話。

電話另一頭的王勇兵挺關心地問著蘇璦身體情況,蘇璦一一的回答著,對於王家母子,蘇璦心中是深深感激的,如果沒有他們的話,那麽她就不會活下來。

而且,當她知道了當時王家母子為了救她這樣一個陌生人,更是幾乎把所有的積蓄都拿出來給她治病的時候,那份感激也變得更深了,隻想著將來要好好報答他們。

王勇兵憨厚地笑聲從電話的另一頭傳來,“等過些日子,俺攢夠了路費,就來b市看看你。”王勇兵道。

“這怎麽好意思,該是我去漁村看那你們的。”蘇璦趕忙道,原本她是準備身體恢複一些後,就再回去看望王家母子地。

“反正俺也還沒去過b市呢,俺娘說,俺這年紀了,也該長點見識了。而且我這裏,還有你的東西,上次你走得匆忙,一時忘記交換給你了。”王勇兵道。

“東西?”蘇璦一愣。

“是從你耳朵上摘下來的小耳釘,當時救起你的時候,你耳朵又流血,就把這對小耳釘給摘下來了。”王勇兵道,“到時候我來b市,會一起帶來給你的!”

王勇兵又和蘇璦聊了好一會兒,兩人這才結束了通話。

蘇璦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又摸到了耳朵上的耳洞。所以,她的耳朵上,那時候是真的戴著什麽嗎?總覺得,戴著的那東西,該是對她來說,很重要的東西。

而王勇兵果然如他所言的,大概過了20多天後,來到了b市,當然,在來的時候,王勇兵還特意帶了不少的魚幹。

照他的話說,本來他是想帶新鮮的活魚來的,不過因為活魚搭乘大巴車著實不方便,最後沒轍了,隻能帶魚幹。

蘇家自然是很熱情地招待了王勇兵。

王母到是並沒有和王勇兵一起來,據說是因為會暈車。蘇璦道,“那這次你回魚村的時候,我和你一起回去,看看王媽媽!”

“好嘞,俺娘見到你,一定會很開心的。”王勇兵笑著道。

過了一會兒,王勇兵從身上掏出了一個小不包,等把折疊了好幾層的小布包打開後,裏麵是一對月光石的耳釘。

當蘇璦看到這對耳釘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曾在穆昂的耳朵上,看到過同樣款式的耳釘。因為看上去並不像是穆昂會佩戴的廉價耳釘,因此她還沒少打量過。

可是現在,王勇兵卻是拿出了同樣的一對耳釘……

“這是你的耳釘,這下子,總算是可以物歸原主了。”王勇兵道,好像還在慶幸著,總算一路帶來,沒有弄丟了。

這是她遺落的耳釘嗎?和穆昂一模一樣的耳釘……

蘇璦定定地看著擺放在桌上的那對耳釘。而與此同時,蘇父蘇母也是一臉的震驚,他們自然也知道,女兒曾經和穆昂佩戴過同樣的耳釘。

此刻見了這耳釘,他們又緊張的望著女兒,深怕女兒會因為這東西,而恢複了記憶。

直到女兒說出了,“這就是我的耳釘?”時,兩人才鬆了一口氣,看來女兒似乎並沒有想起什麽。

王勇兵很肯定地點了點頭。

蘇璦一笑,收過了耳釘,“謝謝你,王大哥。”

王勇兵搔了搔頭,憨厚一笑。

蘇家留王勇兵吃了晚飯,因為蘇家房子不大,沒有什麽空房間,於是又幫王勇兵在小區附近的小旅館裏先訂了個房間。

因為王勇兵是第一次來b市,所以蘇璦就自告奮勇,要給他當導遊。

“這怎麽好呢,你的身體也才剛剛好點!”王勇兵是連連拒絕。

“我身體這些日子,在家養著已經好了很多了,去醫院檢查,醫生也建議我多走動一下,可以有助於身體的康複。”蘇璦道,“正好,現在有這個機會,我就當是小小的鍛煉一下好了。”

蘇父蘇母倒是也同意著女兒的想法,隻是說著別太累就好。

王勇兵見蘇家這樣說了,也沒再拒絕了。因為王勇兵並不趕時間,可以在b市多呆些日子,自然蘇璦也可以慢慢的安排每天的行程,不會讓行程太趕。

蘇家的人自然不曾知道,在王勇兵來到蘇家,然後蘇家人又帶著王勇兵去了附近的小旅館的這一幕幕,早已被人在暗中拍下了。

照片,還有錄像,緊接著就全部呈現在了穆昂的前麵。

穆昂坐在沙發椅子上,麵前攤放著不少的照片,有王勇兵的照片,有蘇璦的照片,有蘇家人和王勇兵一起和樂融融的照片。

而在拍攝下來的視頻中,這一點就顯得更加的明顯了,不管是蘇父蘇母還是蘇璦,對王勇兵都是熱情的微笑著的,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家人似的。

一家人麽……這幾個字眼,讓他的心髒有著刺痛的感覺。

視頻的畫麵,定格在了蘇璦和王勇兵相視一笑上,那麽地刺眼,卻又讓他什麽都做不了!

穆昂拿起了桌上一張王勇兵的照片,早在當初在醫院的時候,他就已經派人去查過了蘇父蘇母是怎麽找到蘇璦的原因了,自然,也查出了是王勇兵在海中救起了蘇璦,王家甚至用著所有的積蓄,去讓蘇璦得到醫院的治療。

光憑這一點,王家就是蘇璦的救命恩人,也是他的恩人。

隻是為什麽看到這樣的一幕,還是讓他覺得難受呢,就好像他被蘇家摒棄在外,而另一個人,卻那麽自然地在融入著蘇家。

心中那份隱隱的s-ao一動不安,是嫉妒嗎?

明知道這份嫉妒來得甚至有點可笑,可是卻又無法去控製,隻能不斷地深埋著……

“璦,從朋友做起,真的好嗎?我可以一步一步地慢慢來,讓你重新慢慢地愛上我,可是在這過程中,你千萬不要再去愛上別人好嗎?”呢喃地低語,卻又著一種無可奈何的痛楚。

他的命運,一定不會像批命所言的那樣的,也一定不會像父母這樣。他會深愛著她,而她,也會深愛著他的……

而另一邊,蘇璦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獨自坐在**,看著手心中的那兩枚月光石耳釘。

如果當兩個人,擁有著同樣的耳釘時,那麽兩人的關係,似乎也等於是在昭告著身邊所有的人。

這種價值的東西,不像是穆昂平時會買的,倒像是她會喜歡的,而且不可否認,在她的內心深處,曾經也是有想過將來如果有了男朋友,要和男朋友用一些情侶的東西,比如情侶衫什麽的。

不過目前看來,她和穆昂當初算是戴了情侶耳釘吧。

手指撫摸著光華的月光石表麵,蘇璦的心中突然升起著一種異樣的感覺,就好像有什麽在催促著她,催促著她把這個戴上似的。

她遲疑了一會兒,下了床,坐到了寫字台前,對著鏡子,戴上了這一對月光石耳釘。

而當耳釘戴上後,她看著鏡中的自己時,腦海中閃過了一絲痛意,耳邊仿佛有什麽聲音在閃過似的,在說著……

“你打算買給我?”

“我覺得這個挺適合你的,你不是一直都戴著耳釘的嗎?既然你不想戴……呃,那麽換一對戴下,也許會覺得不錯呢?”

“你覺得月光石適合我?”

“有點像你給人的感覺……遠看的時候,會覺得很清澈透明,可是當近了看,卻又看不清似的。”

……

這是,她自己和穆昂的聲音……在說著什麽……

抱住了頭,蘇璦慢慢地蜷縮著身子,為什麽她會忘了呢,戀愛不該是甜蜜的嗎?還是說,她和穆昂的戀愛,太過痛苦,痛苦得讓她想要忘記?!

第二天,蘇璦迷迷糊糊的起來,才想起,今天和王勇兵約好了,要帶他開始遊覽b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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