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用餐,卻變成了下跪事件。蘇璦不知道梁兆梅和燦燦到底談了些什麽,隻是看到片刻之後,梁兆梅站了起來,然後兩人走進了餐廳。

當然,梁兆梅最後並沒有和他們一起用餐,而是帶著兒子離開了。

自從看到了梁兆梅下跪後,梁澤皓就變得異常的沉默,沒有再說一句話。而在梁兆梅走近後,梁澤皓飛快地跑到了自己母親的身邊,小手緊緊地拉住了梁兆梅的手。

而在梁家母子離開後,司笑語顯得有些不開心,對著關燦燦道,“媽咪,我下次還能再看到小皓嗎?小皓還沒說要不要和我做朋友呢。”

關燦燦摸摸女兒的腦袋,“笑笑很想要和小皓做朋友嗎?”

小家夥很用力的點了一下腦袋,“那麽下次,找個機會,媽咪再讓你見見小皓,到時候笑笑再問小皓,願不願意和你做朋友好嗎?”

司笑語一聽這話,頓時開心了起來,抱著母親蹭了蹭,甜甜地嚷著,“媽咪最好了。”

而蘇璦的關注點,自然不在這上麵了。當在商場的兒童遊戲區中,司笑語在遊戲區內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耍的時候,蘇璦和關燦燦站在外頭。

蘇璦問著好友,“剛才你和梁兆梅是怎麽回事?”

“梁氏現在的情況你知道吧。”關燦燦道。

蘇璦點點頭,新聞報紙都有報道,她當然也知道一些。

“梁氏會在短短幾年裏變成這樣,是因為gk的關係,梁兆梅剛才……算是求我吧,希望我可以說服禦,放過梁氏。”關燦燦道。

當年在關燦燦離開後,蘇璦也了解過一些情況,知道梁兆梅也曾經在這事兒上扮演過不好的角色。

而司見禦之所以會對付梁氏,蘇璦倒是一點都不奇怪。

“那你打算怎麽做?”蘇璦問道,身為死黨,蘇璦清楚好友不是那種鐵石心腸的人,很有可能最後會真的答應梁兆梅的要求。

“不知道,我打算先回去和禦商量一下。”關燦燦歎了口氣道。

這事兒,蘇璦自然是不好插手,隻是腦子裏卻一直想著這事兒,總覺得人的命運,真的是很奇妙。當年那樣高高在上的梁小-姐,現在,卻為了保全梁氏,跪在了燦燦的麵前。

而如果當年司見禦沒有出手對付梁氏的話,那麽對付梁氏的人,會換成穆昂嗎?蘇璦怔怔地想著。

“你在想什麽?”清冷的聲音,驟然響起在了她的耳邊。

她猛然地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這會兒居然在和穆昂的約會中出了神。

微咬了一下唇瓣,她如實地道,“在想梁氏集團的事兒。”

他的眸光閃了閃,“梁氏?”

她點點頭,問道,“梁氏的情況你清楚嗎?”

“你想知道什麽?”他反問道,卻也同時表明著,他的確是清楚著梁氏的情況。

“梁氏現在的情況很糟糕嗎?”她問著。

“很糟。”他淡淡地道,“梁氏現在在做的項目,攤子太大,但是卻又沒有足夠的資金,銀行貸不到款,隻能走募集資金一途,不過現在看起來,如果再沒有資金注入的話,快的話半個月,慢的話最多不過一個月,就會資金鏈斷裂。”

能夠如此清楚的估算出具體日期,在蘇璦看來,穆昂一定是一直在關注著梁氏,甚至可能用著某種方法,得到了梁氏內部的財務方麵的情況。

“怎麽突然在想梁氏了?”穆昂低頭看著蘇璦問道。

“今天我和燦燦去逛商場的時候,遇到了梁兆梅。”她道,“她求燦燦,希望燦燦可以說服司見禦放過梁氏。”

“是嗎?”他的聲音帶著一些冷意,顯然是並不喜梁兆梅這個人。

蘇璦知道,穆昂對人,很少會有喜惡,因為對他來說,恐怕什麽人都其實是差不多的。他很難得會喜歡上一個人,同樣的,也很難得會對誰有明顯的厭惡感。

而現在……是因為燦燦吧,因為梁兆梅傷害過燦燦,所以穆昂才會這樣……

腳步一頓,蘇璦停了下來。

穆昂也隨之停了下來,轉頭看著蘇璦。

她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問著她一直想知道的問題,“如果在燦燦離開國內的那段時間裏,司見禦沒有對梁氏出手,那麽出手的人,會是你嗎?”

他的眸光微微一轉,定定地看著她,然後回道,“嗯,我會。”

很簡單的回答,甚至回答的口吻,都是如此的平平淡淡,就像是在說著一個再明顯不過的答案。

蘇璦隻覺得胸口處像是被什麽堵住似的。明明燦燦是她最好的朋友,如果她也有這份能力的話,那麽在知道梁兆梅傷害過燦燦後,一定也會對梁兆梅或者梁氏做些什麽吧。

而穆昂會這樣回答,也是在她的預料之中啊,可是為什麽,她卻會有著一種難受的感覺呢。

是因為她對他的這份心動、這份喜歡,已經變得越來越多的緣故嗎?

不知道是誰說的,感情一旦多了,那麽就會自然而然地產生著一種獨占、不願和別人分享的自私。

據說,人性很多時候,都是自私的,而她呢,也會是自私的嗎?

舔了舔有些幹澀的唇瓣,蘇璦垂落在身側的雙手,又不自覺地抓緊著裙擺,“那麽如果將來有一天,我……被人傷害的話,你也會為我出手嗎?”

他的眉頭因為她的話兒微微蹙起。

她又有些緊張地補充道,“不是像上次同學會的時候那樣,因為我是燦燦的好朋友,你才出的手,而僅僅就是因為蘇璦這個人而已。”

她一邊問著,一邊仔細地觀察著他此刻的表情。月光下,他的眸色很深、很沉,他俊美的臉龐,因為月色的銀輝,而更多了一層冰冷。

他的薄唇抿成著一條直線,而那微蹙的眉頭,還有長時間的靜默,都讓她的心越來越沉。

果然,她的這種問題,對他來說,根本就是一種困擾吧!她苦澀地想著,唇角卻還是強自裝著沒事兒一般地笑了笑,“沒關係,你不用回答,是我問了不該問的問題,你就當我沒問過好了……”

“你希望我出手嗎?”他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她呆呆地看著他,一瞬間,有種呼吸都停滯住的感覺。彼此的視線對望著,周圍的一切聲音,都似乎變得不存在了。這一刻,是他在靜靜地等待著她的回答。

蘇璦很認真地點了點頭,用力地“嗯”了一聲。

“那好,我知道了。”月色下,他如此的回答了她。

————

關燦燦晚上在哄睡了女兒後,對著司見禦道,“今天我見到了梁兆梅。”

“她特意來找你的?”司見禦眸光微微一閃。

“隻是偶然撞見而已。”關燦燦道,“然後她很突然地跪在我麵前,希望我可以勸你放過梁氏。”

司見禦撥了下關燦燦頰邊的發絲,“所以呢?你就心軟答應了?”

“我還不至於馬上答應。”她道,“隻是看著梁兆梅這樣,心情有點複雜,說到底,她當年對我說的一些話,有些也是事實。”譬如,因為車禍,她很難再懷孕的事兒,梁兆梅把一些她原本不知道的事情,直接攤在了她的麵前。

頓了一頓,關燦燦看著司見禦,“禦,如果gk現在要放過梁氏的話,會對gk自身有損害嗎?”

司見禦微揚了一下眉,“如果我說沒有的話,那你是不是就打算勸我放過梁氏呢?”

“如果是要為當年的事情付出代價的話,其實她這些年的代價,也已經足夠了。”關燦燦道,“更何況,當年的事情,其實我們之間……”

她的話還沒說完,他的唇已經猛然地壓在了她的唇上,就像是刻意地不想讓她說出剩下的話似的。

“唔……”關燦燦被動地承受著這份突如其來的熱吻。

狂烈而纏-綿。

好一會兒,當他結束了這個吻時,她氣喘籲籲,而他的唇瓣,還貼在她的唇角邊,“別再說當年的事兒了,好嗎,燦燦……”

當年的事情,是他這一生所做過的最大的錯事。

無數個夜晚,他都睜著眼睛,幻想著如果沒有當年的事情會有多好。那種痛苦,就像刀海巨浪,生生把他淩-遲,讓他明白了什麽是生不如死。

當年,傷害她最深的人是他,所以他所承受的痛,也比任何人都更加的多。

好在,她現在終於又回到了他的身邊。

“你一定要我,放過梁兆梅嗎?”他喃喃著,額頭抵在了她的額前,聲音透著一絲沙啞。

“梁兆梅的兒子,很可愛,笑笑很想和對方做朋友呢,所以……就當是讓笑笑不至於失去一個朋友吧。”關燦燦輕輕地說著。

“是嗎?”他輕輕地垂下了眼眸,把她拉進著自己的懷裏,“那麽,讓我好好的考慮一下吧,燦燦!”

然後……再做出某種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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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這句話,其實可以有很多種不同含義的解釋。可以解釋成他知道了,他會;同樣的,也可以解釋成他知道了,但是他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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