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燦燦晚上在哄睡了女兒後,才抬眼看著正坐在一旁沙發上,翻看著結婚酒席上所拍照片的司見禦。

關燦燦走上前,對著司見禦道,“我們的蜜月旅行,可以換地方嗎?”

他抬起眼看著她,“為什麽要換地方?”

“因為……維也納那邊畢竟新鮮感不夠,不如找個我們沒去過的城市怎麽樣?”關燦燦盡量用著平常的口吻說著。

他盯著她,那目光就像是會看透她的真正想法似的。

關燦燦低下頭,怕被他看出了什麽端倪,幹脆借故看起了司見禦手中的相冊,“照片拍得很好啊,果然是高手級別的,鏡頭都抓得很好。”她翻看著照片,嘴裏評價著道。

而他依然一言不發,隻是目光定定地凝視著她。

好吧,每當他這樣沉默著,用著探究的眼光凝視著一個人的時候,都會給對方以極大的壓迫感,尤其是這會兒,她正心虛著呢。

關燦燦不覺緊張了起來,身體也在逐漸的變得緊繃。

“是禮放和你說了什麽嗎?”他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在這片寂靜中。

關燦燦拿著相冊的手一抖,相冊差點就要摔在了地上。

老天,他猜得也太準了吧。

她的反應,讓他知道自己猜對了,“禮放的話,你用不著去介意,維也納我很想去,很想知道,你和笑笑這五年來,到底是怎麽過的。”

“可是那裏也是你……”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他用手指抵住了。

“已經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不會對我有影響的,更何況,當初我不是也去過維也納談合作的事兒了嗎?對我來說,真的沒什麽。”他如是道。

可是,她的心中卻更加的五味參雜,所謂的談合作的事情,不過是為了找她!他總是這樣,為她做了什麽,卻從來不願意多說。

關燦燦輕輕的拉下了司見禦的手指,把他的手指,輕輕的攏在自己的掌心中,“禦,如果你想知道我和笑笑這幾年是怎麽過的,那麽我有照片,我可以對著一張張的照片,講給你聽,講多久都沒有關係。可是維也納,它對你有很特別的含義,我不想要你去回憶起那些痛苦的事情。”

“就算有很痛苦的事情,可是……”他頓了頓,“卻也有更讓我想要去了解,想要去體會的東西。”

他喃喃地說著,低下頭,輕輕地親吻著她的手背,然後唇慢慢地落在了她手指上那枚紅色的鑽石戒指上。豔麗的紅色,在燈光下散發著奪目的光彩。

“燦燦,我想去維也納,你知道嗎?當你說蜜月旅行去維也納,讓我可以更加的了解你和笑笑的過往,那些我不曾參與過的過往時,我有多高興嗎?”

她怔忡著,隻覺得被他親吻過的地方,是一片的灼熱,而心髒,一下一下,跳動得瘋狂。

這是他的選擇嗎?

當他抬起頭,那雙漆黑的眼眸再度地望著她的時候,她深吸了一口氣,宛若下定了決心般地道,“那好,我們去維也納。”

就算那片土地真的是他的傷心之地,她也會和他一起去麵對,然後……帶給他更多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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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維也納度蜜月?”當蘇璦從關燦燦的口中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倒是有些意外,“你之前不是在維也納呆了五年嘛,為什麽又要選那裏當蜜月的地點?”

“想讓禦更多的了解我和笑笑在維也納的生活。”關燦燦道。

“這樣啊……”蘇璦瞅瞅好友新婚後一臉甜蜜美滿的樣子,腦海中卻不由得想到了那一夜,穆昂那落寂的表情。

那天回到家中,她看著手中那對他不要的翡翠耳釘,呆愣了許久,最後把這對耳釘放到了一個小木盒裏。這個木盒子裏,都會放一些她從小到大值得紀念的小首飾,而現在,木盒裏又多了一對耳釘。

也許等到以後,穆昂心情好些的時候,她再把這對翡翠耳釘還給他會比較適合吧。

關燦燦看著好友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由得問道,“怎麽了?”

蘇璦抿了一下唇,“穆昂他……有和你聯係過嗎?”

關燦燦搖了一下頭,“沒有,你呢,你見過他嗎?”

“隻在你結婚的那天晚上見過,當時他好像……很難過吧。”雖然那個男人,沒有流淚,沒有嘶喊買醉什麽的,可是卻反而讓她更加地感覺到了他的傷心落寂,那種沉沉的痛苦,是從他身體中所散發出來的,帶著一種絕望的味道。

不過隨即,蘇璦發現自己不該說這些,燦燦現在才結婚,她說穆昂怎麽樣,不是給燦燦添堵嗎?!於是蘇璦尷尬地笑了笑,轉移著話題道,“那你什麽時候的飛機。”

“後天下午的飛機。”關燦燦道。

“行,那我去送你,新娘的蜜月旅行,伴娘怎麽都要去機場送一下吧。”蘇璦咧著嘴笑著道,心中卻在想著,不知道穆昂是否知道燦燦要去維也納。

而穆昂,會去機場嗎?

而兩天後,蘇璦去機場送關燦燦的時候,沒看到穆昂,倒是見到了君容祈。

關於這位君家的少爺,蘇璦也是在婚禮宴席上才看到的,當時因為腦子裏盡在想著穆昂的事兒,倒也沒太注意君家這邊,直到這會兒,在機場見到了君容祈,蘇璦才算是正式的觀察了起來。

君家,赫赫有名,恐怕在街上隨便拉個路人,都會知道君家吧。軍界的半邊天,可不是隨便說說而已,在軍界,君家擁有著絕對的話語權,而同時,君家還有君氏酒店集團,是酒店業的龍頭。

不少影視明星,金融大鱷,甚至以和君家攀上關係為榮。

這樣的家族,對於像蘇璦這樣的小人物來說,就像是一個傳說中的家族似的,而君容祈,是這個傳說中家族未來的繼承人,這會兒卻是站在蘇璦的麵前,目光直直地看著正被蘇璦所抱著的司笑語。

這是蘇璦所不曾體驗過的經曆。

“祈哥哥!”司笑語甜甜地喊著君容祈。

而君容祈往前走近了一步,想要從蘇璦的手中接過司笑語,但是蘇璦卻依然還處於發呆狀態,沒有鬆手。

一時之間,三人變成了一個奇怪的姿勢。

君容祈微揚了一下眉,“怎麽,不可以讓我抱一下笑笑嗎?”冷淡的聲音,卻有著一種說不出的高傲。

不過對方也的確是有高傲的本錢。

蘇璦回過神來,趕緊道,“哦,好。”這才鬆了手,而君容祈很是自然地抱過了司笑語,視線瞥了一下小家夥的脖頸,還是空蕩蕩的,並沒有戴上君家所送的那塊古玉。

“不喜歡那塊玉嗎?”君容祈問道。

小家夥眨眨眼,顯然不明白對方在說些什麽,不過一旁一直看著女兒的關燦燦倒是聽明白了,於是忙道,“笑笑還太笑,不適合戴那塊玉,我正想著等將來旅行回來,找個時間去君家,把玉退還給君家。”

“退還就不用了。”君容祈道,“那玉,原本就覺得適合笑笑才送的,要是哪天笑笑真的把這玉給弄丟了,那也沒什麽,丟了就丟了。”

一塊價值連城的古玉,竟然會君容祈說得輕描淡寫的,仿佛那玉在笑笑麵前,不過是一個不值錢的玩具而已,饒是關燦燦也算是見過一些大場麵的人,但是聽了君容祈的話,卻還是有種想倒抽一口氣的感覺。

司見禦這時開口道,“君家的目的到底是什麽?”當他問的時候,目光直直地盯著眼前的少年。

君容祈臉上的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其心性遠遠超過著同齡人,“隻是我喜歡笑笑罷了。”

“喜歡?”司見禦眯了眯眼睛,“哪種喜歡?”喜歡也分成好幾種,而這個君家的少年會是……

君容祈沉默著,低頭看了看懷中正凝視著他的小家夥,再看著司見禦和關燦燦。要說實話嗎?或許現在他可以用假話搪塞過去,但是——莫名的,這一刻,他不想在小家夥的麵前撒謊,想要把自己真正的想法說出來,縱然……這份想法,未必會容於別人的眼中。

“想要一生一世都在一起的那種喜歡。”君容祈一字一句,聲音清晰地道。

下一刻,關燦燦和蘇璦一臉震驚地看著君容祈,而司見禦的眸色,驟然變得淩厲冰冷。

微抿著唇,司見禦上前,把女兒從君容祈的懷中抱離。

小家夥倒是還有些戀戀不舍,似乎還想要再和君容祈多黏糊一會兒。

關燦燦倒是明白著司見禦的意思,接下去的話,並不適合讓女兒聽到,於是又從丈夫的手中接過了女兒,對著女兒道,“笑笑,飛機快要起飛了,先和媽咪還有蘇阿姨去上下洗手間,提前做好準備好不好?”

小家夥一聽這話,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大聲地道,“好!”

關燦燦、蘇璦和司笑語暫時先離開了,司見禦這才對著君容祈道,“笑笑才不過4歲而已,你難道是要告訴我,你愛上了一個4歲的小女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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