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容祈的眼神中透著愕然,她真的聽到了他的聲音嗎?聽到了他不僅僅是在喊著痛,還在需要著命依……

需要著他的命依嗬……

“祈哥哥,你是不是又痛痛了啊?”小家夥那雙烏黑的大眼睛盯著他問道。

君容祈的喘息聲,變得更加粗重,僅僅隻是這樣的看著他,心中所升起的渴望,卻是如此的強烈,強烈到猶如一陣旋風,在席卷著他的全身。

“嗯,很……很痛呢……”在旁人的麵前,他絕對不會說這樣的話,可是在她的麵前,他這樣地說了出來,他的身體,他的聲音,還有他的神態,都像是在向她乞求一般。

“那笑笑再給祈哥哥呼呼好了。”司笑語一邊說著,一邊長大嘴巴,吸了好大的一口氣,衝著君容祈開始胡亂地吹著氣,一邊抬起了嫩嫩的小手,捧住了他的臉,“不痛,不痛了,呼呼就不痛了!”

她的手心貼在了他冰涼的臉龐上,和他的溫度,如此的不同,他的肌膚,近乎在貪婪的吸取著她的溫暖。

而當她的呼吸噴灑在他臉上的時候,就像是最誘人的香氛,引動著他身體中的那份深沉的渴望。

所有的自製力,在她的麵前不過是雲煙而已,他的雙手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她,把她緊緊的摟在了懷中。

“祈哥哥?”她疑惑地嚷著,而他的臉深深地埋在了她小小的肩膀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疼痛的感覺,在她碰觸到他的那一刻,開始在身體中褪去。

命依的碰觸,對君家人來說,就像是毒-品一樣,越是被碰觸,就越是離不開。

“祈哥哥,你這樣,笑笑呼呼不到啦!”小家夥在他的懷中扭動著身子嚷嚷著。

“沒關係。”他低喃著道,“笑笑,就這樣讓祈哥哥抱一會兒好不好,不要動,就抱一會兒。”

隻是想這樣的抱著她,不僅僅是因為身體的疼痛,更多的,是身體的那份空虛感覺,那份依戀的感覺,需要用這擁抱來緩解。

小家夥的扭動停了下來,倒是乖乖的窩在了君容祈的懷中,兩隻小手還摟住了他的脖子,讓彼此的身體貼得更緊了。

“不痛哦,祈哥哥不痛哦。”稚嫩且柔軟的聲音,不斷地響起在他的耳邊,撥動著他心弦的最深處。

這是他的命依,很小,不過4歲而已,他曾經覺得好笑過,為什麽他的命依,是一個不過4歲的孩子?!難道要他照顧小孩嗎?

可是現在,他卻在慶幸著,他的命依是她,雖然不過是4歲而已,但是卻比其他的命依,更加的純真無暇,更加的讓他可以看著她的長大。君家的人中,又有多少人是可以陪伴著自己的命依遺棄成長的呢?!

周圍,因為這一大一小這樣抱著,而引起了一些人的側目,隻不過誰都不會想到,這兩個人,小女孩是gk集團總裁的女兒,而少年,是君家將來的繼承人。

“隻要笑笑這樣抱著我,我就不會痛了。”君容祈道。

“這樣啊,那以後祈哥哥痛痛的時候,笑笑就抱著祈哥哥好了!”小家夥很是爽快地道,絲毫不知道,此刻她所承諾的,對君容祈來說,意味著什麽。

“真的……隻要我痛的話,你就會抱住我嗎?”他呢喃著道,聲音中,有著一絲自己都不易察覺的輕顫。

“我是不說謊的好孩子!”小家夥立馬申明道,然後腦袋往後仰了仰,對上了君容祈的臉後,小腦袋往著君容祈眉心處親了親,“這個是誓約的親親,等到祈哥哥痛的時候,笑笑一定會抱住祈哥哥的。”

夕陽下,她的小臉,是如此的耀目,讓他舍不得移開目光,而被她的嘴唇親吻過的地方,是那樣的灼熱。

他就這樣呆呆地看著,直到身邊響起了一聲輕咳聲,他才回過神來。抬眼看到了關燦燦不知何時走到了身邊。

而司笑語顯然也看到了關燦燦,興高采烈的喊了一聲媽咪,不過卻並沒有像平常那樣飛撲到關燦燦的懷中,而是繼續維持著呆在君容祈懷中的姿勢。

還是關燦燦親自動手,把女兒從君容祈的懷中抱了過來。總覺得剛才這個君家的少年抱著女兒的樣子,雖然畫麵看上去很唯美,但是卻給她一種說不上來的怪異。

小家夥這會兒被母親抱著,還有些不情願的,嘴裏嚷著,“媽咪,祈哥哥還痛痛呢,笑笑要抱著祈哥哥。”

“痛?”關燦燦微楞了一下,看向了君容祈,“你身體有什麽不適嗎?”

君容祈慢慢地站直著身體,用著平常的口吻道,“已經沒事兒了,關阿姨。”

小家夥也同樣的聽到了這句話,眨眨眼睛,似乎還想要確認他是不是真的已經不痛了。

“那就好。”關燦燦道,“不過你怎麽會在這裏?”

如果說是湊巧的話,那也未免太湊巧了些。畢竟,這裏不是b市,而是k市!

“隻是有些事兒要來辦,剛好路過這裏而已。”君容祈淡淡地道,抬頭看了看天際的夕陽,“關阿姨,我還有事兒,要先走了。”

關燦燦點點頭,而司笑語一聽到君容祈要離開,頓時露出了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祈哥哥要走了嗎?還沒和笑笑玩呢!”

“下次吧。”君容祈彎下腰,對著在關燦燦懷中的司笑語輕輕地道,“下一次,我會陪著笑笑一起玩的。”

說完,君容祈轉身,朝著公園外停著的黑色轎車走去。

當他上了車後,車子緩緩地駛離。從口袋中摸出了手機,君容祈瞥了一眼手機上的未接來電,顯示是小叔的來電。

剛才,是在他身體疼痛的時候,小叔來的電話,而在這個時間裏,小叔給他來電話,又是想說點什麽呢?

君容祈輕輕地垂下眉,回撥著號碼。

隻是片刻的功夫,手機就接通裏,裏麵傳來了君陌非的聲音,“小祈,你現在在k市那邊?”

“嗯。”君容祈輕輕地應著。

“和你的命依在一塊兒嗎?”君陌非問著。

“剛才遇到了,不過現在分開了。”君容祈道。

“怎麽,你今天不打算和命依在一起嗎?”君陌非的聲音似有些訝異。

“嗯,不打算,我會在k市這邊的君氏酒店裏找個房間度過今晚的。”不想讓小小的她,看到他滿月時候的不堪和恐怖,怕她太小,怕她會害怕,這個賭注,他現在還不敢賭。

所以,他可以等,等到她再長大一點的時候,等到他可以確定,她不會害怕滿月時候的他了,他才會讓她看到他滿月夜晚的樣子。

而在此之前,他會忍耐著這份疼痛的,即使再痛,他也會熬過去的。不像以前,當疼痛的時候,他心底是找不到命依的那種絕望。

現在,他已經找到了命依,所以產生了另一種希望,一種可以得到君家傳說中那種極致歡愉快樂的希望。

在他很小的時候,家裏的那些長輩,就對他說著,要他快一些找到命依,隻要找到了,隻要可以得到命依的愛,就會無比的快樂,無比的滿足。

如果得不到命依的愛,那麽就會像沙漠中饑一渴的旅者,感覺著生命的一點點流逝,卻永遠都得不到滿足。

“小祈,你還真是任性。”君陌非幽幽一歎道,找到了命依,卻不和命依一起度過滿月夜晚的,恐怕在君家,沒幾個人會這樣做吧。

“嗯,小叔,就當是我的任xing一吧。”君容祈掀了掀唇道。

當通話結束的後,君容祈後背靠著座位的椅背,手指輕輕的撫上了自己的眉心處,這裏是剛才笑笑的唇親吻過的地方,她說,那是她和他的誓約親親。

她和他約定著,隻要他疼痛的話,她就會抱住他。

也許對於四歲的她來說,並不知道這承諾代表著什麽,亦或者,對她來說,更像是一種遊戲,可是他卻是認真的,認真地看待著這個承諾。

“笑笑,以後我痛的時候,一定要抱住我,好麽?”他低低地喃喃著,對著空氣,也是對著那個未來的她。

而在另一邊,某幢別墅的房間中,房間中靜悄悄的,沒有開燈,所有的光線,僅是夕陽的餘暉,透過了窗簾照進了房間裏。

君陌非把手機隨意的擱在了一旁的矮幾上,走到了床邊,抬手拉開了窗簾,看著日落最後的景象。

再過不了多久,月亮就會升起來了吧,而那時候,那種熟悉的疼痛,又會充斥在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了。

疼痛,空虛。

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找得到屬於他的命依,更不知道,他這輩子到底能不能找到。

很有可能像大多數的君家人一樣,在還沒有找到命依前,就已經痛到絕望,徹底地放棄著自己的生命。

“小祈,真的很羨慕你啊……”可以在14歲的年齡,就找到了屬於他的那個命依。找到了,才有著任性的可能。

而他呢,現在已經32歲了,距離君家的45歲的死亡線,不過隻剩下13年而已。而說說13年,但是又有幾個繼承血咒的君家人,真的是道了45歲才死的呢?隻會更早的承受不住自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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